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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往帕特尼农场

贝丝就像个包裹一样被扔上了火车,由于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不过就算她想要拒绝,莱斯罗普一家也一定不予理会。贝丝此刻绝望极了,连最疼爱自己的弗朗西丝姑姑都离开了她!更糟糕的是,她不是被送去帕特尼农场,而是被寄过去呀!

窗外一片凄凉,荒芜的土地,光秃秃的树干,小河带着融化的山雪飞快地从贝丝眼前蹿过。贝丝呆坐在窗前,不停地哆嗦着。过去长辈常说她受不得风寒,所以一想到外面的天气,贝丝就忍不住牙关打颤。当然,这滋味比起姑婆口中的帕特尼家可要好受多了。

火车的引擎无力地轰鸣着,似乎已经不堪重负。火车越开越慢,在陡峭的斜坡上缓慢爬行。车厢也随之渐渐倾斜。

“走得太慢了。”一个乘客对列车长说。

“可不是!”列车长附和道,“没办法,希尔斯伯勒站在山顶,过了那儿就好走多了。”

接着,他转头对贝丝说:“嘿,小姑娘,你叔叔是不是说在希尔斯伯勒让你下车?马上就到了,快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下车。”

一想到站外人声沸鼎的场景,可怜的贝丝又开始哆嗦起来。列车长带着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贝丝下了车,火车站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戴着皮帽、身穿大衣的老先生,表情严肃地站在一辆马车旁。

“就是她了,帕特尼先生。”列车长把贝丝交给了老者,礼貌地扶了扶帽子,便转身回到火车上。

这是贝丝第一次见到亨利姨姥爷。他朝贝丝点了点头,从马车上拿出一件暖和的大披风披在贝丝肩上。

“那些女人怕你在马车上受凉。”他解释道。说话之间,老头就把她高高托到马车上,然后把行李扔了进去。随着他“吁”的一声,马车动了起来。贝丝本以为在旅程的终点至少会有个轻吻或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她显然想错了。

由于身材瘦小,脚够不着踏板,贝丝只得死死地扶着座沿,一动不动。这是什么鬼地方!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甩出去,然后……天啊!为什么弗朗西丝姑姑不在身边呢?!她紧张地看了看亨利姨姥爷,心里愈发想念对她关怀备至的姑姑起来。

亨利姨姥爷低头看了看贝丝,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担忧。

“来,你来驾驶一段。”他边说边把缰绳交到贝丝手里,自个儿戴上眼镜,从怀里掏出一只快没芯的铅笔和一张纸,“我现在得算点东西,现在路上车也不多,记住,往左拉左绳,往右拉右绳。”

尽管觉得这份差事听起来还有点意思,可贝丝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已经准备好了非常合乎情理的说辞,诸如她刚刚差一点被吓得尖叫起来,她做不到之类的。可亨利姑父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呼声,又或是他听到了,但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哈里特姑婆不是抱怨过么,帕特尼家的人都是冷血动物。噢!一不留神,马车已经跑歪了!贝丝立马拉了拉右绳,马儿竟奇迹般地又回到路中间。

贝丝长舒了一口气,满心骄傲地看着亨利姨姥爷,期盼得到他的夸奖。可他正忙着算术,全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噢!糟糕!车又偏到左边去了!情急之下,贝丝用力地拽了左绳,于是,马儿十分顺从地跑上了路边的一个小坑,一时间,马车左歪右斜。救命!亨利姨姥爷怎么一点反映都没?!他还是继续专心地在做着算术。

贝丝的前额已经渗出了汗珠,她下意识地又拉了拉右绳,马儿越过低畦,又重新回到了路面上,可不知为何车轮不停地撞击着车身,发出刺耳的尖叫,贝丝坚信车就快翻了!可过了一会,他们还是行驶在路当中,安然无恙。而姑老爷呢,还是忙着自己的算术。

“啊!还有心思做算术!”贝丝心想,“都不知道刚才是被谁救了呢……不过……我必须记住哪一只是右手,免得一会又出差错。”

突然,贝丝脑子里灵光一现,马哪里会分辨左右呢?实际是她通过判断自己的方位来控制车的行进路线呀!往右就用右手拉绳,往左就用左手拉绳。

贝丝的小脑瓜似乎问题解决的那一刻苏醒了。她已经九岁了,而且是三年级的学生,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独立思考问题。过去不论在学校还是家里,老师或是姑姑总是替她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动脑筋,而现在她竟然可以独立思考,解决问题了!想到这儿,贝丝兴奋极了,就像鸟妈妈发现了第一只孵化的小鸟一样。

贝丝完全忘了先前对亨利姨姥爷的畏惧,发表起自己的见解来:“其实驾车不需要记左右,关键是你想走哪边!”亨利姨姥爷盯着贝丝,认真听着,最后表示了认同:“没错,就是这样的。”说完,他又动起了笔头。

这只是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评价,过去弗朗西斯姑姑和贝丝的老师总是有一堆大道理,听得她烦不胜烦,然而亨利姨姥爷的话虽简短,却让她得到来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认同感,于是她打算继续驾车前行。

不过就在俩人交谈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几匹马儿仿佛脚下生根,低埋着头,一动不动。贝丝望着亨利姨姥爷,期望能得到点提示,可他现在显然分心无术,一门心思地钻研着数字。贝丝知道,中途打断别人手上的工作很不礼貌,所以只好静静地等着。

严冬过半,天气渐暖,可这天儿依旧冷得很。冷风刮过,贝丝感觉后背一阵刺骨的寒意。太阳快下山了,贝丝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心想,就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这时贝丝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以前杂货店的小男孩赶车的画面,于是她鼓起勇气,悄悄地瞅了瞅一旁忙着算数的姑老爷,然后模仿着小男孩的吆喝声:“驾!”接着提起缰绳打在马背上,马儿抬起头,向前探了探,然后……他们又出发了!

贝丝脸颊通红,估计就是让她开汽车也差不多就这兴奋劲儿吧?当然,这是她自己第一次独立做成一件事……从开始到结束,每一个环节都靠自己思考,独立完成,再说啦,前往帕特尼农场的路,对初次驾车的贝丝来讲还是挺不容易的,一会儿是颠簸的碎石,一会儿冰冷的泥雪坑,还要随时得把马控制在路中央,一路上都得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全然不敢分心。当亨利姨姥爷放下纸笔,从她手里接过缰绳时,她竟有点没缓过神儿。

亨利姨姥爷把马车赶进一个院子,院子的一头是一栋低矮的小屋,另一头是一座红色的大谷仓。姑老爷没说话,但贝丝想,这该是帕特尼农场了吧。

小屋里走出来两个女人,穿着条纹布裙,系着围腰,从年纪上看就跟哈里特姑婆和弗朗西丝姑姑差不多,不过样子不太像,棕头发的那个又高又壮,白头发的那个脸色红润,身材肥胖。俩人都笑盈盈地看着这身材廋小,脸色苍白的小女孩。

“爸爸,你可算把她接回来了。”棕发女人走到马车旁,“来,贝丝,吃晚饭啦。”说着便举起双臂把贝丝托下马车,这语气好像贝丝一直都住在那儿似的,只是进城玩了一趟,现在又回来了。

这就是贝丝同帕特尼一家人的初次会面。

棕发女人几大步就把贝丝抱到了走廊上,对一旁那个胖胖的老妇人说:“妈妈,要不你先带她进去,我去帮爸爸拴马。”

于是,老妇人便用自己暖和的手牵着贝丝走进厨房,一边自我介绍起来:“我是你的阿比盖尔姨姥姥,刚刚抱你的是安妮姨妈,从镇上接你回来的是亨利姨姥爷。”她合上门,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哈里特姑婆有没有提到过我们,所以……”

“当然!当然!”贝丝迫不及待地把话茬接了过来,哈里特姑婆对帕特尼一家的恶评贝丝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常提到你们,而且讲了许多,她说……”,贝丝突然停了下来,捂住嘴巴。真险!差一点就把哈里特姑婆的话给抖了出来!

当然,任谁看到贝丝的表情都能想到哈里特姑婆对帕特尼一家肯定没说啥好话,然而阿比盖尔姨姥姥只是微微皱眉,皱纹似乎更深,随即说道:“嗯,那就好,现在你就算认识我们了。”她转身从灶炉里端出一盘烘豆(贝丝最讨厌吃这个),又回头招呼贝丝:“把外套脱掉吧,衣服就挂在门后最矮的衣钩上,那个以后就归你用了。”

小女孩笨拙地解着披风和外套的衣扣,感觉特别无助。以前一回家,弗朗西丝姑姑或格蕾丝都会替她宽衣解扣,然后把衣服挂在衣钩上。见贝丝挂好衣服,阿比盖尔姨姥姥又说:“冻着了吧,搬把椅子到炉子边上烤烤。”

阿比盖尔姨姥姥在餐桌旁走来走去,准备着晚饭,整个地板在她的碾压下似乎随时都会崩垮。阿比盖尔姨姥姥是贝丝这辈子见过最胖的人。当然,她过去的生活里见得最多的只有三个人——弗朗西丝姑姑、哈里特姑婆和格蕾丝。这下见了阿比盖尔姨姥姥,贝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胖妇人看了又看。

阿比盖尔姨姥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贝丝惊讶的表情,事实上,她早就忙得忘掉了这位小客人。这房间真丑!贝丝坐在椅子上,两只脚悬在半空(以前有人告诉过她把脚踩在梯级上是不礼貌的行为)。她打量着眼前这间小屋,天花板那么低,只有几盏煤油灯照着让人昏昏欲睡;更糟糕的是,帕特尼家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小孩;而且……而且等会还得在厨房吃饭!

这儿没人跟她搭话,也没人跟她嘘寒问暖,自己孤身一人,离弗朗西丝姑姑那么远,又没个人照顾。想到这儿,她感觉喉头一紧,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泄而出。

阿比盖尔姨姥姥依然在餐座前忙个不停,根本没注意到一旁独自伤心的贝丝。突然,她停下脚步,放下手上的黄油碟子,若有所思,接着只听见她大呼一声:“这下可逮着你啦!”说着便弯下腰,从炉子下拎出一只睡眼朦胧的小猫咪。那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

“贝丝,看好它!”阿比盖尔姨姥姥边说边把缩成一团的小猫放在贝丝腿上。“这是一只猫崽,还没送出去,成天围着我转,我又那么忙。正好你来了,要是你愿意费点心喂喂它,它就是你的了。”

贝丝低头注视着眼前这团毛茸茸、暖乎乎且温顺的小家伙,一时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她一直都很想养只小猫,但弗朗西丝姑姑总是说,猫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病毒和细菌,而且会传染。贝丝一动不动,生怕把小家伙吓跑了,她轻轻地用衣服的领结放到小猫跟前,小家伙似乎对眼前的东西很感兴趣,伸出毛茸茸的小爪把领结拨来拨去。玩了一阵,小家伙或许还是感觉自己太困,便转过头,粗燥的小舌头在贝丝手上舔来舔去。贝丝害怕惊醒了小猫,不敢挪开双手,直到小猫开始用舌头给自己“洗脸”,她才把手移到小猫的下面,笨拙地把它托了起来,怎料小猫对着贝丝又张嘴打了个哈欠,一股新鲜的牛奶味扑鼻而来。

“噢!你这小家伙!”贝丝喃喃道,而小猫也好奇地望着她,似乎想弄明白眼前这个小陌生人在说着啥。

“它叫什么?”贝丝抬头看着阿比盖尔姨姥姥,轻声问道。可阿比盖尔姨姥姥正在灶炉前忙着做煎饼,没有听见。

在火车上,贝丝本来下定决心在称呼上疏远这些“讨厌”的亲戚,她决不会把帕特尼一家人的名字加在称谓前面。可现在,贝丝似乎完全忘了当初的决断,又问道:“阿比盖尔姨姥姥,小猫有名字吗?”

“名字?谁的?”阿比盖尔姨姥姥一脸茫然,“噢!你说这猫?天哪!孩子,我六十年前就不给猫咪起名儿了!太费神,你自己起个吧,反正它是你的了。”

其实贝丝心里早有了答案,因为她从小就渴望有只小猫,所以她时常琢磨起名儿的事儿,如果哪天真的有了,就叫它艾琳娜,这名字实在是太美了!

一旁的阿比盖尔姨姥姥递过来一个牛奶罐,说:“水槽边有个给小猫用的茶碟,要不你给它倒点牛奶?”

贝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倒了点牛奶在茶碟里,然后轻声唤道:“来,艾琳娜!这边,快来!”

阿比盖尔姨姥姥在一旁看了看贝丝,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接着又转身忙碌起来。

贝丝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艾琳娜,全然没注意到安妮姨妈和亨利姨姥爷已经进了屋。

“你们可真会踩点!”阿比盖尔姨姥姥调侃道,“是不是算准了我和贝丝刚把晚饭弄好的时间啦?”

贝丝瞪大了双眼,心想:阿比盖尔姨姥姥这话是啥意思?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可大家似乎对这并不在意,各自落座后吃了起来,贝丝也饿坏了,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土豆泥、冷盘火腿、热可可,还有煎饼!她对这些食物似乎毫无抵抗力,跟吃不够似的!

她很庆幸没人问她为什么不吃豆子,过去弗朗西丝姑姑总是苦口婆心地劝她多吃点豆子,因为“豆子里富含高蛋白,对小孩长身体很有帮助”。这话贝丝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可她对这种东西的厌恶丝毫没有减少。好在帕特尼一家对此事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她有“消化不良”,所以在这儿她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饭间,帕特尼一家依然没问及贝丝路途上的事。事实上,他们什么都不问,也不在乎贝丝吃了多少。突然,艾琳娜蹿到贝丝腿上,缩着身子“喵喵”直叫。贝丝见状,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这团小肉球,另一只则依然不停地向嘴里输送各种餐食。

晚饭后,倦意来袭,贝丝倒头便睡,直到被抱上楼后才有所察觉,睁眼一看,竟是安妮姨妈。

安妮姨妈轻搂着贝丝,温柔地解释道:“你肯定是累坏了,刚刚趴在桌上睡着了。”

阿比盖尔姨姥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床沿上,正梳理着头发。这床可真大,四角还各立着一根柱子。

“我们不久前才知道你要来,所以还没来得及给你布置一间暖和的卧室。这阵子你先和我妈睡吧,这床很大,跟你和我妈差不多大。”安妮姨妈说道。

贝丝又愣住了,安妮姨妈竟说她和阿比盖尔姨姥姥一样,跟床差不多大?!哪有这样形容的呀!这家人说话可真怪!

“妈妈,谢普放出去了吗?”安妮姨妈问道。

“噢!没有!我忘了!”阿比盖尔姨姥姥回答。

安妮姨妈随即出去了。帕特尼农场的人说话可真是惜字如金哪!

贝丝迷迷糊糊地脱着外套,心里万个不乐意,她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而且,过去常听人说,小孩不能跟大人一起睡,这样很不好。

一股冷风从窗外钻了进来,充斥着整个房间。窗台上还留着一圈厚厚的积雪。

贝丝被冻得全身打颤,赶紧换上睡衣,心想:这屋里怎么跟外面一样冷呢?眼下,她得跟一个陌生、古怪的胖老太太同睡一间陌生、丑陋的小屋里,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儿吗?

想到这儿,贝丝简直欲哭无泪。

贝丝先钻进被窝,因为阿比盖尔姨姥姥还想在外面看一会书,这样她睡里边也不会滚下床。

贝丝和阿比盖尔姨姥姥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阿比盖尔姨姥姥正读着一本看了很久的小书。借着烛光,贝丝看到书名叫《爱默生文集》,这本书她在哈里特姑婆家也看到过,不过那本书还是新崭崭的,贝丝也从没看人翻动过。这本书看上去很枯燥,没有插图,也没有对话。

贝丝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裂隙,烛光下的影子随风摇曳,阿比盖尔姨姥姥胖胖的身板就像个火炉,于是很快有了种舒服、暖和的感觉。

静,安静,这里安静极了!在贝丝记忆里,只有教堂才会这种感觉。哈里特姑婆家正好在一条电车道旁,白天总会听到电车经过时发出的“哗啦”声响,即便到了晚上也不会停歇。而这儿却静得只有当阿比盖尔姨姥姥翻书时才听得到的一点动静。贝丝转过头,仔细端详着阿比盖尔姨姥姥,一张红润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一双坚毅平静的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书。

贝丝静静地躺着暖和的被窝里,一些奇妙的变化正在慢慢发生,困扰着自己的心结渐渐松开了,这个过程难以言喻,终于,她忍不住抽泣了两声。

阿比盖尔姨姥姥放下书,看着身旁的小女孩,说:“你知道吗,这屋里终于又来了个小女孩,这样真的很好。”

噢!姑婆这句话彻底解开了贝丝的心结,贝丝忍不住嚎啕大哭。而这一次并不同于以往,这是感动的眼泪。而且,这也是贝丝最后一次哭泣。

“好了好了”,阿比盖尔姨姥姥把小女孩搂在怀里,脸贴着脸,没有再说话。直到贝丝的啜泣声渐渐小了,她才继续说道:“你的艾琳娜在外面哭呢,要不把它放进来?希望她喜欢跟你睡。”

说着,阿比盖尔姨姥姥便下床朝门外走去,木板被压得“嘎嘎”作响,头顶的睡帽在昏暗的灯光下脱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不一会,阿比盖尔姨姥姥回来了,手里抱着只小猫,贝丝见她一脸正经,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阿比盖尔姨姥姥把艾琳娜递给贝丝,边反身上床边嘱咐:“得把它放你那边,这样就不会掉下来……现在我们该睡觉啰。”

说着,她吹熄了蜡烛,朝贝丝靠了靠,一团热气立马把贝丝包裹起来,感觉舒服极了。艾琳娜安静地蜷缩在贝丝下巴旁。

现在,有了姑婆和艾琳娜的陪伴,贝丝也不觉得黑暗有多可怕了。

贝丝深深地吸了口气,沉沉地睡去……当她睁开眼时,阳光早已照进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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