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安,未央宫侧殿。
刘启正站在殿前的台阶上朝外张望,就见春陀引着灵儿来到殿前。
刘启一见来人是灵儿赶忙迎了上来。
灵儿行礼:“宫女灵儿参见陛下。”
刘启:“起来吧!快说说太后怎么样了?”
灵儿:“回陛下:今儿一早,魏其侯爷前来拜见太后,跟太后说了一席话之后,太后就坐起来了……”
刘启脸上露出喜色:“噢?他都跟太后说什么了,太后竟听了他的劝?”
灵儿:“魏其侯爷说,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这一阵子到太后这里来得少了,不知道太后有心结,所以……”
刘启冷笑:“他倒是会说话儿,那太后怎么说呢?”
灵儿:“太后埋怨了他,说他封侯之后自然是来得少了。”
刘启:“然后呢?”
灵儿:“然后……太后知道侯爷一直端着碗跪在那里,就答应起来坐着说话儿了。”
刘启朝春陀说:“看看,朕就说嘛!太后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这窦婴——她老侄子的。”
春陀见刘启脸上放松了许多,也勉强做了一点笑容:“陛下真是有孝心,料事如神。”
刘启又将身子转过来问灵儿道:“你来时,太后她已经进膳了吗?”
灵儿:“是的,太后刚开始要进膳,侯爷就让奴婢到这里来禀报陛下来了。”
刘启:“嗯,这个魏其侯还算有心,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侍侯太后,朕会记着你的好,有机会一定会赏你的。”
灵儿:“灵儿不敢领赏,侍侯太后是灵儿的本分,只要太后平安康健、陛下满意便是奴婢的福分了!”
刘启对她笑着点点头:“你也很会说话……下去吧。”
灵儿施礼:“奴婢告退。”
刘启望着灵儿的背影望了一会儿,忽儿对春陀说:“叫上十皇子,启驾上林苑!”
春陀立刻朝殿外喊道:“皇上启驾!”
2、长安,上林苑里。
皇家御苑,早春风光,塔松、凉亭和初初发芽的树木……
皇帝仪帐车撵,轰隆隆经过一些草坡、栈道与林荫道……
御撵车上坐着刘启和刘彘。
御撵经过之处,惊得野兔、野猪、汉獭、松鼠、靡鹿等动物一阵狂奔乱逃……
一群黄羊从一条小溪边跑过……
一直伏在车窗前的小刘彘兴奋地大叫:“黄羊!父皇看,那些黄羊,跑得真快!”
刘启正闭目养神,闻听此言睁眼看了看:“嗯,是跑得挺快。”
刘彘在车窗那里歪着头使劲看:“一眨眼就看不见它们了!好厉害!”
刘启微笑着望向刘启:“彘儿,这园子里跑得快的可并不是最厉害的。”
刘彘:“那父皇,什么才是最厉害的呢?”
刘启:“在这么个地方,野物常年出没,除了黄羊、野猪、野兔、野鹿之外,还有狼、熊、虎、豹……”
刘彘:“父皇,咱这是要去打猎吗?”
刘启:“彘儿怕不怕?”
刘彘两眼放光:“儿臣不怕!儿臣最喜欢打猎了!”
刘启做出吓人的样子,瞪起眼睛说:“那些野猪和老虎、狮子,很大的,会吃人的,彘儿也不怕吗?”
刘彘自信地摇头:“那有什么好怕的?儿臣手里有箭啊!儿臣巴不得天天与这些虎狼豺豹打交道,那才显得儿臣有能耐,有力量啊!”
刘启满意地笑了:“彘儿果真是朕的好儿子。”
刘彘:“那当然啦!”说了这一句似乎又想到什么,遂问道:“不过,儿臣记得父皇过去打猎,总是跟叔叔一起的。”
刘启沉了脸:“彘儿记住,以后在人前尽量少提他。”
刘彘:“那父皇也不和叔叔一起打猎了吗?”
刘启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恐怕不会了!”
刘彘:“那是为什么呢?父皇?”
刘启皱了皱眉:“小孩子家,不要整天问东问西的,记着,以后不该皇儿问的就不要瞎问,好不好?”
刘彘点头:“好!”
刘启喜爱地摸摸刘彘的头:“彘儿,父皇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刘彘:“父皇,儿臣叫这个名字不挺好的吗——彘,小猪,奶奶总这样叫我的,儿臣感觉挺有意思的。”
刘启:“彘儿小的时候,长得胖嘟嘟的样子很可爱,跟一头小猪一样,你皇爷爷因为喜欢,随口给你起了彘儿这个乳名罢了,谁知道竟叫到了现在。如今你长大了,再这么叫就不好了!”
刘彘想了一下,开口问:“父皇想要给儿臣改个什么名字呢?”
刘启眯着眼想了想:“皇儿机敏好学,睿智聪慧,就叫……彻儿吧!刘彻!好不好!”
刘彘遂拍手道:“噢!儿臣有新名字喽!儿臣以后就叫刘彻喽!那,父皇,以后谁也不能再叫我小猪了,对吧?可是,奶奶要是还那么叫怎么办?”
刘启:“奶奶嘛,就叫她继续那么叫吧,反正她老了,就叫你小猪,也是叫不了多少日子了。”
刘彘睁大眼睛:“那又为什么呢?”
刘启佯做怒容:“瞧你,刚才父皇还说,叫你不要整天问东问西,刚说了,你就又瞎问!”
刘彘一脸认真地望着刘启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刘启拍拍他的头:“知错就改,是好样的。”
刘彘忽儿又想起什么来:“父皇,儿臣记得以前这里有一位叫司马的侍郎,怎么最近不见他了?”
刘启:“噢,刘彻怎么想起来问他?”
刘彻惊奇地问:“刘彻?”遂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哦,是父皇刚赐给儿臣的名字,儿臣差点就忘了!”
刘启瞧着他玩笑说:“不许再忘了!再忘就以抗旨论处!”
刘彻一脸正经:“是,儿臣遵命!”
刘启:“刚才朕问你,怎么想起问起司马长卿来了?”
刘彻:“回父皇,儿臣看到一篇文赋,写得极好,听说是这司马先生写得,儿臣就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刘启顿了一下,略显不满地说:“你现在能通五经贯六艺就好,那都是些有用的东西,至于文章词赋么?最是让人好高骛远,虚飘浮夸,附庸风雅,甚至有时候还会消磨人的意志……总之不学也罢!”
刘彻:“可是……儿臣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在长安吗?儿臣能见见他吗?”
刘启:“既是你这么关心他,过一段时间,父皇就招他回长安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