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外,天空昏暗寂静,繁星如宝石般点缀着夜空,绚烂无比。
夜空之下存在着一座巨坑,深不见底且漆黑一片,纵然有着星辉从天外源源不断洒落,却尽数被巨坑内的黑暗尽数吞噬。
一个极小的红光在巨坑内若隐若现,仿佛一盏灯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在深坑的中央有着一口褐色水缸,由陶土制成,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容纳一个成年人;在水缸的两侧,刻有一个个巴掌大小的魔法阵,法阵爆发光芒,焚煮着水缸内部的墨绿色液体。
液体是由可卡刚从魔镜森林里所斩杀的各种有毒魔兽和奇异花草混合而成,虽然看着恶心,但是对于魔士的身体来说却是最好的补药,并且这一口水缸的液体放在外头可是能够足足被拍出上百万的天价。
这足以可见这一缸恶心液体的宝贵之处。
有一个全身焦黑的人性生物坐在水缸中,浸泡着充满了金钱气味的液体,人影一动不动,像是半死不活,整个人除了头颅外其余部分全部浸泡在水中,任凭剧毒流入体内他也一声不吭,毅力之强大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师傅,凯伦没事吧”小雅有些担心泡在水缸中的剑士,转头问向身旁的秃顶老人。
可卡随意将一根木柴丢入火堆中,暗淡的火光映照着可卡苍老的面孔,身着布衣的可卡很没良心地说道:“哎,多大的事儿,你看他一点叫声都没有,说明他乐在其中,享受得很,指不定过会儿还要再来一缸泡个够。”
小雅满脸怀疑,看看可卡那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脸,又看向泡在水中奄奄一息的年轻剑士,拥有倾城之姿的女子虽然内心焦急,但是她不熟通药理,不敢贸然做其他的事情。
“哦,对了,师傅在魔镜内可有看见小师弟?”小雅话锋一转,问道。
可卡一脸难受的表情,学着年轻女魔导士的语气,责备说道:“一天到晚不是师傅,凯伦到底有没有事啊,就是师傅,我的小师弟现在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关心一下老人家我?”
“在你眼里你师父就只是个工具人么?怎么就不关心一下你师父累死累活进出一次魔镜到底累不累,在魔镜里可有遇到危险,身体好不好,嘴巴渴不渴,肚子饿不饿,从到家的第一天开始看的不是我这个当师傅的而是去看诺尔那个小兔崽子,在你眼里师傅的地位是不是就跟地上的蚂蚁一样可有可无?”
说着说着,老人似乎都要哭了起来,语气竟然有了一丝哽咽,可卡用粗糙布料做成的衣袖装摸做样的擦了擦眼睛,正在为自己一天累死累活跑腿却得不到女魔导士的关心安慰而感到天大的委屈。
这个没良心的啊
老人嚎啕大哭。
小雅只感觉一阵头大,自己关心一下自己喜欢的男人和视为亲弟弟的诺尔,有错吗?可偏偏可卡说的句句在理,让她无法辩驳。
被可卡这么一说,小雅面带羞愧,正如老人所言,自到家的那时候起,自己确实是没有关心过老人的一点一滴。
年轻女魔导士感到羞赧,赶忙从不远处向小麦村中商店里买来的一个木桶中舀了一勺水,很狗腿地递向假模假样哭泣的可卡,温柔道:“师傅,给”
可卡转过头去没有接过小雅递来的水。
小雅赶紧走到另一边,随手拎了一张小板凳坐下,溜须拍马说道:“哎呀,师傅,是我的错,都怪徒弟不好,没有想到您老人家的为了我们些不成器的徒弟付出了多少的操劳,徒弟在这里给师傅道声谢”
“不过从王国归来,穿的是长袍,所以就只能以骑士礼向师傅以表小雅的谢意了”
女魔导士起身立直站定,左手握拳置在右胸,大声道:“感谢师傅教诲”
表面生气的可卡心里乐开了花,一脸赞赏地看向年轻女魔导师,眼神示意着好徒弟,真上道,没有白养。
小雅眉开眼笑,又一次坐下,用两只小拳头一个劲儿的帮可卡捶腿,狗腿得很。
“那师傅可不可以告诉徒弟我那小师弟在魔镜内如何啊!”
可卡想到了诺尔在树枝上与那天使族的圣女有说有笑,接着一把抢过小雅端在手中的一大勺水说道:“好的很”
小雅两眼放光,猛拍大腿笑了起来,笑声之大淑女俩字注定与她无缘。
这些天忙碌着接受可卡的考验,整个人精神紧绷,直到今天才有放松的时候,得以空暇思念思念自己那可爱的小师弟。
小雅看向一个方向,突然揉了揉眼睛,好似看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远处一面三丈之高的血红色镜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转为莹蓝色,这意味什么?
这表示魔镜内诺尔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不知道诺尔与狼王的生死之战到底谁会最后活下来。
当然依小雅的性子肯定毫无疑问是认为诺尔必胜,至于自己的小师弟会折陨在里头的想法无意间就被她抛在九霄云外去了。
“师师师...师傅,你你你...看,变蓝了,镜子变成蓝色了”年轻女魔导士内心激动无比,一时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可卡没有看向魔镜,结果如何他早已知晓,淡漠道:“早就看见了”
“那诺尔呢,诺尔怎么还没有出来”小雅着急。
可卡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淡淡道:“你急什么,镜面变蓝色就说明生命无恙,搞不好是累了找了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准备修养好一些再出来也不迟。”
小雅觉得老人说的话有些道理,便心安了一些。
突然小雅听到一阵声音,声音很小,但是以小雅的耳力听的真切,顿时年轻女魔导士的脸上浮现难以掩饰的激动神色。
小雅望向声音的来源,果然看见昏暗的夜色中一个小巧的人影在远处又蹦又跳挥着双手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
诺尔出了魔镜后,立刻就傻眼了,整个人在风中凌乱,背着银色皮囊的孩子呆呆地望着眼前一片辽阔的深坑,脑子一片空白。
家呢?怎么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