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伯一听自家的女儿愿意签了这断亲的文书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一千两银子在向自己招手。有了这一千两银子自己就是在向阳镇或梁华县再罢办一座大宅子都使得,至于二闺女那是自己亲生的,到时候还不由自己说了算嘛。
张族长和各位族中长老见双方都愿意签了这断亲文书,也就表态自己几人愿意当这个见证人。
就当张家大伯和玉华的二堂姐要签上自己的名字时,玉华上前开口的拦了下来:“慢着,大伯您找什么急呢。您可要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这断亲文书上写的一字一句。只要签下了这文书,日后二堂姐可就不是您的闺女了。日后若您打算着反正是亲闺女的想法,还要谋算些什么的话,那我们可要说清楚了。
第一,我们二房一旦发现您要依前二堂姐算计她或二房什么时那我们可要告上官府的。第二,我们会参照第一点您做的好坏来决定是否还要资助堂弟他们读书考功名的。
”
张家大伯一听玉华的话,脸色马上就不那么好看了。因为他知道玉华讲的是真的,只要他想利用自家闺女谋算些什么那么就要影响自家儿子的前程了。还有三弟家的两个儿子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到时说不定会跟自己翻脸也说不定。
“好,大伯知道了决不反悔,也不会让你玉珍堂姐会我大房谋些什么。”张家大伯不得不表明态度。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了张家大伯和自己家的二闺女都把名字签在了断亲书上,还各自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断亲文书一式两份,张家大伯和玉珍手上都有一份。签好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玉华让人拿来了一千两银票给了张家大伯,而后又令拿了出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刚进来的四叔张宝泰。
“娘,快随儿子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张宝泰给张族长和族中的长老们见礼后,上前就要扶了自家老娘出门。
“不行,那个丧门星的死丫头还没有给我个准话呢!她能给你在哥一千两银,为啥一样的亲人两样待客,怎么着也得给你三哥和你各一千两才是。”张老太太其它的没在意,就看到了玉华给了自家大儿一千两银票,所以她想着也为自家三儿和四儿从二房这儿各争取一千两银票。
“奶,这话说的在理玉华确实给了大伯一千两银子。要不您也让四叔、三叔跟您老签个文书什么的,玉华保证又手奉上比这给大伯还要多的银票如何?
不如一旦签下了那什么文书,这四叔和三叔包括三叔的两个儿子可都算是二房的人了,跟您可没什么关系了。到时候,就得随得由我们二房一家人支配了,您老可是想好了?”玉华笑咪咪地跟张老太太说道。
在场的人除了刚刚与自己亲爹断了亲的张玉珍和四叔张宝泰之外,所有人都有些忍不住好笑了,这次张老太太可是吃憋了。
“你!你!好你个不孝的死丫头,老三老四那可是我的儿子,你的三叔四叔。这样的话你也讲得出来,真是的就应该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就是嫁了也只能嫁个死鬼,早早死了让你守寡…”张老太太指着玉华的鼻子破口大骂。
玉书一听自家奶奶竟然这样咒自家姐姐,还直接伤害到了自家娘亲。自家娘亲与姐姐一直压着自己不让说话,怕坏了自己的名声,毁了自己的前程。但是如果现在自己还能忍下去的话那自己还算是为人弟,为人子吗!
当下玉书一下子从自己娘亲身后站了出来,对着自家奶奶一揖:“奶奶,您可知老家现在的田地都是怎么来的?您可知我那苦命的爹爹又是怎么去的?而我们一家三口又是为的什么从老宅分出来的?我家爷爷又是怎么去的?您老没有忘记吧,真当孙儿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不知吗?如何从您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玉书,算了不要说了回到娘亲这儿来”玉华娘红着眼眶,望着自己的儿子,原来他都记得、都知道自家爹爹为的什么去的,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但是自己不能让玉书再说些什么了,要不然真的要坏了自家儿子的名声了。
玉书望着自家娘亲,红着眼眶说道:“娘亲,孩儿已经长大了。做为您的儿子,姐姐的弟弟,我不能再一味地躲在你们背后。您放心儿子只是说句公道话,没想着忤逆奶奶的。”
“玉书,你可是个读书人,你这样对自家奶奶说话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吗?”张家大伯本来也没想着与自家闺女断亲才能获得好处,虽然断亲拿了一千两银子,但是自家二闺女的亲事以后就不能让自己拿捏了,所以心中不快就开口帮起张老太太的腔来。
“就是,玉书你可是个读书人。奶奶我说那些话只是让你姐姐明白,她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说错了,做错了,奶奶作为长辈还什么都不能说嘛!”张老太太越说声音越大,觉得自己就应该向过去一样就不能给二房一家子老脸色。
“哟奶奶,您还知道玉书是个读书人啊。您可是没忘了,我四叔也是读书人吧,你那大房三房那三个孙儿也是要做读书人的吧。你刚才讲那些话,孙女就当您一时得了失心疯,说些不知所畏的话了。此时事已了,您还是和四叔离开吧。”玉华上前挡在了玉书前面,开口讲道。她就不信,点到了四叔这个死穴自家奶奶还敢说什么。
果然,当张宝泰再次无奈地强扶了张老太太出门时,她顺从地走了。临走之前还对着玉华一家三口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那张家大伯看了一眼自家的二闺女张玉珍,也一抬脚跟着走了。
玉华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却气坏了在坐的张族长和族中的各位长老们。“你们看看这个张王氏还有没有一点样子了,以前就瞧着不是个好的,这老四一中举更是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张族长拍着桌子说道。
玉华拉了玉书上前给张族长和几位长老赔礼道:“族长爷爷各位长老爷爷莫气,有道是常与高人论书,莫与无知之人论理。”
张族长和几位长老听了玉华的话,又看了看玉书那恭敬有礼的样子感觉十分的欣慰。
大长老说道:“算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又怎么会真与那等人计较,不过你们一家人今天的事情处理的非常好。就是说出去,旁人也挑不出理来。”
其它几位长老和张族长也点头附和道,当下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其间还问起了玉书考取功名的事儿,当得知玉书不但拿了省城秀才第一名,还是金秀而且竟然拜了苏老丞相为师时,都惊了随后就是狂喜自己张氏一族能有如此了不起的后辈真的是让几个老家伙觉得就是立时去了,见到老祖宗也可是有所交待了。
趁着高兴劲儿,玉华一家人开口留几人吃晚饭也就都留下来了。其间玉华姐弟更是与几人说起了由他们家出资,张族长和几位族老牵着创办族学的事儿。更是让几位老人开怀不已,当即表示一定会尽快商议出个具体的章程来。
让玉书带着周管家分别送了张族长和几位族老离开后,天色也不早了一家人也就收抬一下准备洗漱休息了。
玉华为了怕已经留在自己家的玉珍堂姐心里想不开,就决定晚上和她一起休息好开导一下她。
当两人洗漱过后躺在玉华的床上时,玉珍一开始望着帐顶发呆。直到玉华轻轻地拉了拉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衣袖时,玉珍才回过神来:“玉华妹妹,怎么了?”
玉华叹了口气,说道底这玉珍堂姐也不过比自己大一岁而已:“玉珍姐,你在想些什么呢?过去的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还有我们嘛,我娘、我、玉书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玉珍姐不会怪我白天自做主章,要让你与大伯断了亲吧。”
玉珍抬起一只手拍了拍玉华的手:“不怪你,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玉华妹妹真的。要不是你我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虽说现在离了父亲与母亲但至少自己的亲事可以自己把握了,我相信你和二婶不会亏待我的。
”
说着玉珍转过身来与玉华面对面,怕玉华不相信看着玉华又说道:“你知道吗?玉华妹妹小的时候,我和姐姐其实也是不受爹娘喜爱的。爹爹和娘亲因为我和大姐连着两胎都是丫头,曾经扣了奶奶的话还差点把我们俩人卖了。
这也是大后来我才知道的,是大姐出嫁时悄悄告诉我的,她是在一次砍柴回来时,无意间偷听到爷爷和奶奶说道的。只是后来二婶生了你,奶奶因为二叔当时没听她的话没娶她娘家侄女而娶了二婶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一见你娘生了你个丫头就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变着法地磋磨你们一家人,我和我姐才逃过一劫。
”
“是吗?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怪不得玉琴堂姐每次看到我的眼神都是那种特别复杂的说不清楚的眼神。”玉华点了点头。
玉珍也没太在意玉华在说些什么,她今晚就想把自己长这么大以来所有的心里话都讲出来。要不然自己亲爹为了银子就跟自己断亲的事情真的会让她伤心的不知如何是好的。
于是张玉珍接着讲道:“从小到大爹娘眼里,只有玉天这个儿子。而我与姐姐的存在就是为了玉天铺路的,当初我听我娘说大姑家婆婆觉得二婶性子软,你又没有爹了好拿捏才会想要你去当童养媳的。
当时爹爹也想让大姐去的,只是奶奶说大姐姐长的好身体壮要是送到有钱人家做丫鬟甚至小妾都是可以的。所以爹就起了心思,到处跟人打听这样的门路,巴不得把大姐送与人做妾,所以当时大姐才会求了姐,设计嫁给了于成海表哥。
大姐在出嫁时还说过,让我有机会就求你帮忙决不能再让奶和爹有把我也卖掉的机会。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为了银子把我卖了,甚至更惨竟然与我断了亲,从此以后我就没有爹娘了。”
讲到这儿,张玉珍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地落到了枕头上。玉华听到此处才发觉,原来不止是自己差点被张老太太卖掉,自己这位堂姐姐,那是天天都在经历着自己随时会被卖掉的事情。
玉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玉珍了,只好用后不断地帮着玉珍擦眼泪。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说道“想哭就哭吧,哭过了就好受多了。”
玉珍在老宅一直是过着非常压抑的日子,听了玉华的话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抱着玉华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到最后,都要抽不气儿来了才停了。
然后,她自己把眼泪一擦,笑着对玉华说:“玉华妹妹,你说的方法果然管用,从今往后我就是新生了,我会做一个全新张玉珍的!”
玉华心里松了一口所,得这位自愈了,恢复得还挺快的,她也不用再说些什么了。两人就这样浑浑沉沉地睡了过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天一早,玉华家里已经把所有行装都打点好了,准备回上州府了,今天已经正月初七了,得赶在正月十五之前到达实在是耽搁不起了。因为玉珍要回老宅去拿自己的东西,最重要地是拜别自己的爹娘,所以玉华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陪着玉珍去了老宅。
当玉华、玉珍二人到达老宅时,发现老宅的大门紧闭任几人怎么叫都不开门。
玉珍瞬间眼眶红了,眼泪又一滴滴地滑落下来了。自己爹娘和奶奶真的要做的如此绝吗,玉珍当即跪在老宅的大门外。
“爹!娘!女儿今日拜别父母后,就此别过不再相见了。你们二老要保重身体,好好照看好弟弟。”玉珍说着对着老宅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由玉华扶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老宅。
玉珍真的是死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爹娘到最后连一面都不肯再见自己了。
玉华也觉得老宅之人真的是不断地刷新着自己的下限啊,算了为着这一起子极品小人自己不值当在说些什么了,至少自己一家这次回上州府还救出了玉珍堂姐脱离了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