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安双瞳一紧，目光赫然转向蒋后，果然触及那一抹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傅鸾歌面色未改上前两步，来到元徳太后的身前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回皇奶奶，孙儿穿的不是凤凰。”
傅嫆英在一旁乐得看戏，这个傅鸾歌都死到临头了还能狡辩，还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不成。
“你当哀家看不见吗？”元徳太后对谢宁安还是有几分喜爱的，本来还念着她大概是没有母妃教导不知礼数，可如今竟然众目睽睽还敢狡辩，声音听着比方才更沉两分。
“回皇奶奶孙儿不敢撒谎，这裙摆所绣的并非凤凰而是青鸾。”
青鸾？
傅鸿安看得出她此刻并非佯装镇定，而是真的心有把握心才落下。
“青鸾与火凤都是祥瑞之物，这九天凤凰孙儿自然担当不起，可身为公主衣着青鸾孙儿还是担得。”
傅鸾歌三步上前来到元徳太后的跟前。
元徳太后双眸微闪，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细细打量，虽说这大鸟生的与凤凰相似，可仔细辨认也能瞧出不同。
明明是凤凰怎么会变成青鸾？
蒋后看着那宫服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像一根根毒针落在傅鸾歌身上。
“孙儿这些年身子孱弱，生怕将病气带给国运，这才想借这青鸾的祥瑞之气来压一压，孙儿惹得皇奶奶不悦是孙儿的错，孙儿知错了。”
说罢便在眼前跪下，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眼中满是真诚。
元徳太后没有开口，她看着眼前的傅鸾歌，仿佛在看着当年的自己，她不知道鹓邸变成了凤凰，她也曾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那时的皇后与先帝，可是最后……
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酸涩，她重新看向傅鸾歌。
长得与谢宁安倒是有五分相像，只可惜看着消瘦苍白，想起她刚出生时自己将她搂在怀中不过是一个襁褓里的娃娃，生的漂亮看着惹人喜爱，便赐名鸾歌。
“起来吧。”
这九丫头不过十六七岁，除非花了心思打听，不然如何能知道当年那件宫服的模样，想来也是有几分蹊跷的。
元德太后浸淫后宫多年，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很明显今日就是有人用这衣裳想借她的手来除去九丫头。
她的目光落向一处。
蒋后目光一紧，她应当不知道是自己做的才对。
“罢了，去吧去给香炉添把香火。”元德太后摆摆手不再理会。
傅鸾歌点点头，怯生生地应下。
这衣裳没能让傅鸾歌受罪蒋后心中自然是恨的，不过想到今日的计划，她的面色缓和下来，纵然有天大的运气也不可能次次都被她逃了去的。
站在她不远处的岑妃自然将蒋后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见她目光落在傅鸾歌身上，心中不免叹息。
蒋氏聪明了一世，唯有面对谢宁安的时候会自乱了阵脚。
傅鸾歌聪明，蒋氏也不傻，陛下分明是爱屋及乌却还要硬碰硬，这宫中最怕的就是感情用事。
想起兄长与她提起傅鸾歌，心中对她也多了几分思量。
傅鸾歌当然也注意到岑妃那灼灼的目光，只是不经意抬眸间目光在她的面儿上掠过。
不过半月，岑妃已经比先前瞧着清瘦了不少，看来那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不过片刻分神手中烧的火红的香灰落在她的手背上，烫的她微微一抖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点红。
傅鸿安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香，连着自己的一齐插入香炉中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傅鸾歌有几分莫明。
旁人不甚在意，倒是傅旌一直注意着傅鸿安，见状一双鹰眸微敛闪过一抹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