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大捷,秦将军领秦家军进入嘉峪关。
游击将军府会客大厅,秦将军领众将参见白将军。
“多谢秦将军解嘉峪关燃眉之急。”白松对秦将军佩服之至,亲自上前迎接,并拱手行礼:“秦将军实在是军中将才,用兵如神,白某佩服佩服!”
“侯爷过讲,秦某愧不敢当。”秦将军有些得意,嘴里还是一直谦让着,他可知道白松一直圣眷不衰,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此次大败匈奴大军,他们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这都是秦将军的功劳,白某将上书朝廷为秦将军请功。”白松此时非常高兴。
“哪里哪里?秦某本是来援助白将军的,多亏白家军骁勇善战,才能大败匈奴军,这个功劳秦某人不敢居功。”
“秦将军客气了,如果不是秦将军的良策,我们还不知要跟匈奴人耗到什么时候?白某人将如实上报朝廷为秦将军请功。”
“多谢侯爷!”秦将军不在推辞,心想下去一定好好奖赏常宁,没有他今天这场大捷还真拿不到。
百松又客气了一番问道:“只是白某有一个疑问,还请秦将军不吝赐教?”
“侯爷请问?”
“秦将军是怎么知道白家军的旗语的?”
“这个?”秦将军有些犹豫,想想也没什么就直说了:“是这样,秦某手下有个传令官,他说他曾经是白家军的传令官,学过白家军的旗语,碰巧就用上了。这次也多亏他,不然我们做不到里应外合。”
白松沉默了,这个旗语只有白家军的心腹才能知晓,一个小小的传令兵怎么可能知道呢?其中必有蹊跷,白松也不点破,不动神色的问道:“白某可否见见这个传令官?不管怎么说这次也多亏了他我们才赢得胜利。”
“可以,”秦将军也想好好赏赐常宁:“立刻传常宁来会客厅。”
一会战青竹就来到了会客厅,她持标准军礼参见襄阳候爷:“常宁参见侯爷。”
“抬起头来。”战青竹心想又是这句,就不能让她直接起身吗?一定要让她跪着。这就是上位者的心态吧?
战青竹抬头,她听见白松惊讶的“嘶”了一声。被认出来了,战青竹一副军服装扮,但是脸上是没有任何遮盖的,五官有些稚嫩,却也精致非常,雌雄难辨,可是她和她娘有八分相像,熟悉白慧娘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侯爷认识常宁?”秦将军听出白松的惊讶,不禁问了一句。
“是个故人。”白松也不否认:“秦将军可否让白某跟常宁单独聊两句?”
秦将军心想果然,常宁绝不是普通人,不然很难有这么高的造诣?也就没有阻拦:“侯爷请自便!”
“来人,设宴,为秦将军庆功。”白松吩咐手下摆宴席宴请秦将军及将领,然后才带着战青竹过去偏厅。
进屋站定,白松直直的盯着战青竹:“你是何人?”
“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战青竹始终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但她并不直接回答。
“你母亲呢?”白松感觉出战青竹并不想认自己,有些无奈。
“已经去世了。”战青竹已经能平淡对待母亲去世了。而这个十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的父亲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何时?”白松虽然已经十四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但是突然听到女儿的死讯还是惊呆了。
“已经快四个月了。”
“为什么没有通报?”白松有些埋怨战家的隐瞒,白慧娘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但也没有断绝关系啊。
“母亲的死讯还没有对外发布?此事说来话长。”战青竹不想过多的解释。
“你为何来到此地?还以这样的身份?”白松过了一会才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中稍微缓解过来,不过眼前的战青竹才是他更该关心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说起?”战青竹对于自己的遭遇也很是无奈,她不想让白家连累其中,可是不说,皇帝不知会不会也迁怒白家。
“你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白松看出战青竹的犹豫。
战青竹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皇上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迁怒于战家,千方百计置战家于死地。这次抓住我祸乱邕王的把柄,将我充了军妓,将父亲贬为庶民。”
“什么?”白松不可置信的看着战青竹:“你母亲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他知道慧娘的事情,只是一直不知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如今皇上的如此表现,是不是说明他和女儿的关系呢?白松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战青竹没有说话,但不否认皇上和母亲的关系。
“哎,冤孽啊。”牵扯皇上,白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当年因为白家受皇家亲厚,家里的孩子们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难不成······“皇上在为你母亲报仇?可为何要迁怒你,直接惩治战家就好?”
“因为他认为我是父亲和母亲生下的孩子。”
“可是惩治的方法很多,流放、充官奴,甚至杖毙、凌迟都可以,为何独独选了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的方法?”白松开始气愤:“而且你是我白家的外孙女,皇上竟然毫不留情面。”
“皇上说,如果我自杀,就直接灭了战家九族。”战青竹心里很是记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可是父亲对我们母女恩重如山,我不能毁了战家,所以甘愿充官妓。”
“岂有此理!”白松火冒三丈,他白家的外孙女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人欺负到如此地步?皇上又如何?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我被送去了云雾坊,正好碰见秦将军选军妓随军,被他挑了出来,跟随大军来嘉峪关的途中遇到匈奴人拦截,我有幸中途换上兵士衣服,成了他的传令官。”战青竹也很庆幸自己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你现在有何打算?”白松对于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外孙女也不知要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暂时就留在秦将军身边,不过我不能回去京都,这样会连累战家。”战青竹想着:“我也不能留在嘉峪关,我不想连累白家。”
“你说什么?你是白家的外孙女,你不寻求白家的庇护,还要舍弃白家?”白松不可置信,他对女儿本就愧疚,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这个从未见过的外孙女,居然还被嫌弃,他真的羞愧难当:“你认为白家护不住你?”
战青竹听到这话心里一酸,这个从来都不跟母亲联系的外祖,居然想要护住她?她以为外祖家已经舍弃了她和母亲。
白松见战青竹不说话,更加认为战青竹对白家是有怨恨的:“我,我,哎,都是外祖不好,这么多年对你们不闻不问,你怨恨我们也是应该的,从今往后,你就是白家的人,白家一定护你周全。”
“哎!外祖有愧啊!”白松想想女儿,看着眼前的外孙女突然痛哭流涕。
战青竹也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这么久了,经历了那么多,她都没有流过眼泪,今天听到有人要保护她,有亲人要跟她相认,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来人,”白松收敛情绪,突然想起了什么:“快去请夫人过来,把孩子们也叫过来。”
白松扶住战青竹的肩膀轻轻拍些:“好了,不哭了,你已经到家了。”
“告诉外祖,你叫什么名字?”
战青竹止住哭泣,渐渐平复过来“:“我叫战青竹。”
“好名字,你母亲给你取的?”
“母亲始终没有给我取大名,这是我自己取的。”
“很好!很好!”
不到片刻,老夫人白余氏和二男一女走了进来,他们进来看见战青竹就惊呆了,老夫人起初还以为是慧娘来了,战青竹虽然男装,但是白家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白家人,因为太像了。
老夫人抱着战青竹哭得差点断了气,最后在战青竹和儿子女儿的安慰下才慢慢缓过气来。
当听说战青竹的遭遇后,又是一阵哭泣,想着女儿命苦,没想到外孙女命更苦。如今见到外孙女了,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了,还不停的埋怨侯爷当初为何要断绝和女儿的关系,搞得他们都不知道外孙女的情况,还差点就这样错失了外孙女。
一家人哭哭笑笑闹了好大一阵子。
白松最后果断决定,战青竹从此留在嘉峪关,由他们白家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