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国公府各房都各自安排出征事宜。此次出征除了国公爷战玉荣有官职在身,其他人都是作为兵丁随行互送粮草,就连赋闲在家的老国公都以兵丁身份随行。这是国公府将功补过的决心,也是老国公为救国公府自行做出的决定。
他们将跟在先锋营后面出发,而先锋营的将军则是主帅定国公府二少爷姜东辰,也就是国公府未来的大女婿。这样的安排可见定国公府对此次事件的重视,大家都希望国公府能够顺利此次难关。
卯时未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临秋院想起:“大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银川还像以往一样雷急火急地大嚷大叫开来。
“什么事?”战青竹像以往一样正准备起身,听到呼声快速打开房门:“又出什么事啦?”
“二少爷病了,非常危险!”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天二少爷听说要出去打仗兴奋的不得了,夜里睡不着,就私自去了荷花池游泳,回来就浑身冒汗打起摆子来。开始奴才们以为是着了凉,就给他喝了姜汤发汗,结果现在一会冷一会热,人也晕厥过去了。”银川一口气不带嘬的说完了情况。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小姐不是让我多注意各房的动态吗?”银川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所以我一早就去各房看看,结果就发现三房的少爷明庭出事了。”
战青竹听了点点头:“很好!现在各房都知道了吗?”
“二房已通知国公爷了,估计各房都在往那过去。”
“我们也去看看。”战青竹转身进房给自己披了件罩衣,就带着银川去往二叔院子。
院子里大夫已经来了,很快确诊了二少爷是出疹子,这个病症说大不大,疹子发出来养个几天就会好,到问题就,二少爷下池子游泳了。秋天的池水冰寒刺骨,将身体的毛孔堵塞,疹子发不出来,很多孩子就因为这样伤及性命。大夫立刻开了发汗的汤药,大家都等着明庭把汗发出来。
“这可怎么办呀?”二叔战玉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后天就要出发了,明庭肯定好不了,要是跟着我们出征,一定会丢了性命。可是圣旨以下,如果不去也是要掉脑袋,这可怎么办呀?”
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女眷们更是急得哭了出来。
大夫也是唉声叹气,小孩出疹子就是这样,疹子发出来要经过至少三天的休养,一定不能见风,否则神仙都救不了,所以二少爷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呀?”一向乐观的三婶也没了平日的风范,此时也无力的趴在床头,紧紧拉着明庭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战青竹看着这一家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她带着银川返回了临秋院,指使银喜将母亲的服饰翻了出来,印象中那里有一套男人的衣服,一套白色的锦袍,穿在身上试了试大小,快速的修改合体,穿在了身上,再将头发盘到头顶,用白绸束好,立马一个俊俏的公子出现在银川和银喜的面前。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替明庭出征。”
“什么?”银川和银喜顿时不好了“不行不行,您可是姑娘家,怎么可以上战场?还是个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这会伤了您的闺誉,您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啊?”
“你们能看出我是女子吗?”
银川和银喜仔细打量着战青竹,长身玉立,眉清目秀,饱满的额头显得她格外英气,确实雌雄难辨。
“不行,”银川和银喜固执己见摇着头“看不出也不行,我们得为您的闺誉着想。”
银川和银喜堵住大门就是不让战青竹出门。
但以她二人的身手又怎么拦得住战青竹。战青竹轻松的跃门而出,向二叔的院子跑去。
“父亲,我愿意替二弟从军。”
战玉荣等一众悲伤的人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男人”。
只见一稚气未脱的幼子站在房间门口,身材高挑纤瘦,大眼睛,高鼻梁,英气逼人。
“青竹?”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三婶。
“胡闹!”老国公恨恨的一甩衣袖。
“祖父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战青竹问得老国公哑口无言,他弱弱的说:“这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参与的事情!”
“可是祖父,我代替二弟从军有三个理由,”战青竹扫视了大家一眼慢慢道来:“第一,我们家有自己的族学,老师在家授课,外人很少见过家里的孩子,所以我冒充二弟不会被发现;其二,我从没踏出临秋院半步,没人识得我这个大小姐;其三,我武功比二弟好,他上战场比我生还的机会小。”
战青竹从国公爷开始,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大家都被战青竹的理由说动了,但又抵不住纠结。
“父亲,自古就有替父从军的女子,我作为长姐有责任保护二弟,我不能看着二弟去送死。何况圣命难违,我们一大家子不能因为二弟而违抗圣旨落得满门流放?甚至是满门抄斩?”战青竹最后将目光困在战玉荣身上:“父亲,您就同意女儿的请求吧!”
“青竹,您让我如何对得起你刚刚过世的娘亲呀?哎!”战玉荣禁不住泪流满面。
“父亲,母亲曾教导女儿上要孝敬长辈,下要友爱兄弟,如今父母兄弟有难,做女儿岂能置身度外?”
战青竹的话再次让战玉荣无地自容,这个女儿他可是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他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耻辱,一直认为她是天底下最下贱最肮脏的存在,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没想到如今却是她要救在场自己全家。
“我的好孙女啊!”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你叫我们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呀?”
“祖母,您不要伤心,最多半年,等孙女回来还陪着您吃饭,聊天。我不出嫁了,我舍不得离开您。”
“好好好!我们退了那门亲事,我们一直在一起。”
三婶也过来就要给战青竹下跪,被青竹托起:“三婶,我们是一家人!”
“对,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