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前一天,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玉荣来到了临秋院,找到正在做出征准备的战青竹“我们去看看你的母亲吧。”
“好!”母亲出殡后,战青竹还没有去过母亲的坟地,也想着要去跟母亲告别。
随着父亲坐上马车,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梨香山,正如父亲说的,这里的梨树都结满了果子。母亲的坟头在一颗靠近山崖的梨树下,旁边有瀑布,坟前视野宽阔,山清水秀,安详静谧,真的是个好地方。
母亲真的很有眼光!战青竹暗自感叹。
战青竹为母亲点上香烛,然后在坟前标准的磕了三个响头:“母亲,我已经走出临秋院跟家人相认了,家人都对我很好,这些日子我也过得很开心。······您在这里寂寞吗?······您的眼光真好!这里这么漂亮,安静,您一定心情舒畅了吧?您要多笑笑,您笑起来很美您知道吗?······只是我再也看不到了。母亲,我要出去看天下了,不知道我去的那些地方跟书本上的是不是一样?跟您说的是不是也一样?······母亲,不要挂念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安心的走吧,去您想去的地方,做您想做事,作您想作的人。您一定要开心哦!“
战玉荣看着如此善良的战青竹就想起曾经的白氏也是那般善良,聪慧,让人一见倾心。可惜终究和自己有缘无份,到如今竟也阴阳两隔。
“青竹,为父……,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战玉荣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战青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此次出征虽然只是押运粮草,但也分外凶险,所以战青竹必须做出选择:“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战青竹惊讶的长大嘴巴,纵使她十分内敛。
“你听我说完,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真相,也许是想真的把你托付给我,但是青竹,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不想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选择。”战玉荣用最快的速度说完自己的理由。
战青竹沉默了。战玉荣说出了白氏和自己的故事:洞房花烛夜白氏告诉他自己怀有身孕,她想要借国公府把孩子生下来,她说她已经说服景郡王府嫡女景铃儿嫁给他,只要战家去提亲,然后她希望离群寡居独自抚养自己的孩子。
“母亲一直在利用您?您恨她吗?”战青竹听出一切都是白氏的安排,她利用战玉荣保住了自己,帮他求娶了景玲儿,然后又将自己托付给战玉荣。
“我们可以说是相互利用,当时家里的情况确实需要这门姻亲。当初我是恨她的,现在只觉得遗憾,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就被那该死的男人抛弃了呢?“
“那个男人是谁?”
“你母亲没有告诉我。”
“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
“也许,是想记住那个男人吧?”
“那母亲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呢?虽然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可她还有我呀?”
“也许她累了,因为一直等着一个不会出现的人是件很累的事。”
战青竹突然想起那块玉佩,手不禁朝胸口摸了一下,她恨那个抛弃母亲的男人,她想丢掉那块玉佩,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战青竹松开抓住玉佩的手,跪在战玉荣面前,双手抱拳躬身一揖。
“父亲,母亲只让我孝敬父亲,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你还要选择替明庭从军吗?”战玉荣早就接受了战青竹,他只是不想她跟着去受苦、去遇险:”你选择留下,我们大家都不会怪你的。你也可以去找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既然母亲没有告诉我实情,那她就一定希望我一直是父亲的女儿,何况生恩不如养恩大,女儿愿为父亲排忧解难,死而后已。”
“青竹,”战玉荣再次被青竹感动,如此的女儿就是不是亲生的那又如何?“我的好女儿!”
秋风猎猎,红霞满天,出征的号角已然吹响。
老国公战国宏,国公爷战玉荣,二叔战玉昆,三叔战玉景,大公子战明哲,二公子战明庭(战青竹)整装领五百精兵随先锋营押解粮草出发了。
虽然战青竹是顶替战明庭,但考虑到她是个女孩,战玉荣将她任命为随伺小兵带在了身边,这群男人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战青竹的安全。
可战青竹并不省心,一大早起来就跑去粮草司检查粮草打包情况,然后又去库房领取了两车的麻袋和桐油布,说是以备不时之需。临到出发才回到战玉荣的身边。
押运粮草多是步兵,五百人的队伍里面只有二十匹战马,这也是用于突发事件的。国公府除了战玉荣有一匹战马,其他人作为白丁都是靠走的,这下可急坏了国公爷,不知道自己的战马是给老爹还是该给青竹?
老国公战国宏并不领情,一则他的年纪也不到五十,常年东征西战已练就一副好身板;二则不能坏了规矩;三则他还有两个儿子护在身边。
战青竹就更不领情了,她一路领着战明哲左观右看,指点江山,开心得不得了。
行军速度很快,走了三天先锋营已到达衢州边界,距离衢州城还有三十里不到,按先锋营的速度半天就能到达,粮草军队却要一天,还是没有阻碍的情况下。
军队在这时选了个背面靠山,前边邻水的地方安营扎寨。秋天硕果累累,满山的树木红的,绿的,黄的参差不齐甚是好看。
“骠骑大将军到!”战玉荣刚扎好营帐就听小兵报告,虽然有些错愕,但也马上带领将官出账迎接。
战青竹作为传令小兵跟随突然就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夫。虽然从未见过,但因着身份,多少有些不自在。
骠骑大将军姜东辰身材挺拔,面容俊秀,尤其一双剑眉显得人格外英姿勃勃。
“战佥事,先锋营将在此扎营,明天与城外叛军展开正面对决。”姜东辰开门见山没有赘言:“粮草就由你等从东门押运进城,我的军候已经将消息传递进城,今晚亥时将打开城门接应你等入城,我的先锋队会在戌时三刻对叛军发起佯攻,掩护你们进城。”
姜东辰此时用看岳父的眼神望着战玉荣继续说道:“后面的路没有先锋营开道会凶险万分,随时有可能遇到叛军,但这批粮草也是解救靖王的希望,望战佥事多加小心,谨慎行事!拜托!”说完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属下遵命,我等定不辱使命。”战玉荣等将官躬身回礼。
战玉荣知道这已经是姜东辰大将军给他们最大的维护,人家只差没有亲自护送。
战玉荣越带惭愧的送走姜东辰回到营帐:“拿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