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问道:“小子,你耍了什么花招?”
他身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胡孤吟与他的武功相差悬殊,刚刚破除殊途剑法的几招应变之快,已达到非人地步,麻二自认都做不到,故有此一问。
胡孤吟心里同在纳闷,他招架殊途剑法的动作并非出于本愿,而是每逢危难之际,一股力量操纵了他的刀,仿佛有人从旁助力,但胡枭等人站在三丈之外,众目睽睽之下,何人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地帮助他?
无论怎样,胡孤吟志在为父亲比试取胜,压下心中的疑惑,道:“麻二,你的气量未免太小,伤过你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耍了花招?”
麻二愤愤道:“天底下能伤我的人不计其数,在座也有不少,可绝不包括敖覆江和你在内,适才你运气好罢了。”
胡孤吟挑衅道:“运气好亦或实力使然,你再来试试便知。”
麻二道:“老子怕你不成!”
说完,他剑刺胡孤吟的眉心,胡孤吟挥刀将麻二的剑压到地上,贴身一拳轰出,麻二的撒泼赖打论肉搏不弱于人,翻掌削他的手腕。
胡孤吟收拳击在刀背,手中的刀撞向麻二,麻二探手抓住刀柄,运功往后推,胡孤吟奋力前拒,力量不如他,刀反撞向自己。
忽然,刀尖扬起,扫过麻二的小腿,他撒去刀柄,后跃与胡孤吟拉开距离,不料还是晚了一步,低头看,两条腿上各有道血淋淋的伤痕。
麻二极其气恼,道:“你还说没耍花招?”
胡孤吟不说话,挥刀攻了上来。
麻二剑扫他的下盘,要叫他和自己一样小腿中伤,胡孤吟两腿岔开,半蹲身,发力跳到半空中,躲过麻二的剑,刀砍他的头顶。
右腿一趔,麻二闪至胡孤吟的侧身,出剑刺他的右胯,胡孤吟人在空中,冷不丁转半个圈,弹开麻二的剑,刀仍照他的头顶劈来。
麻二挺胸迎上,刀砍在铁背心上,溅出火星,胡孤吟落回地面,刀身受余力震动不止。
接连三次被胡孤吟莫名其妙地压制,麻二心生郁结,直爆出口:“他奶奶的,你恨不得蹦上天了,老天爷借你的力半空转圈圈吗?”
他看向胡枭,质问道:“胡老头,是不是你输不起,暗中扶助自己的儿子?”
胡枭平静道:“你当在场的人眼瞎吗?我耍手段他们会视而不见?”
再这样下去麻二必输无疑,无奈柳织女瞧不出胡枭如何捣的鬼,求助褚敬穹:“师兄,胡枭作弊,咱们又抓不到马脚,该怎么办?”
她问话半天不见作答,扭头看去,褚敬穹消失已然在众人身后。
“前辈,偷偷摸摸地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之称我愧不敢当,偷偷摸摸出手又有什么关系。”
柳织女闻声,环目寻找褚敬穹身影之时,众人纷纷望去,见褚敬穹正与修采丰交手。
褚敬穹左手抓修采丰的面门,右手绕过他的脖子,拍他的背部,一前一后,要他兼顾不得。
修采丰弯腰从他的两手间穿过,褚敬穹右手前推,两掌拍他的胸膛,修采丰右脚点地,倒飞出去,褚敬穹一跃跟上,修采丰人未落地,左脚再点,褚敬穹力竭止住,修采丰则飘然落到他两丈之外。
褚敬穹道:“比试讲究公平公正,修前辈这样横加干涉,胡前辈说我们一拥而上胜之不武,你们背地里动手脚就赢得堂堂正正吗?”
胡枭笑道:“褚先生误会了,既是我们发起的比试,自当谨遵条令,何以背地动手脚?”
褚敬穹道:“修先生用石子掷击胡孤吟的刀,在他应变不及时改变刀的方向,接下我师弟的剑,这不是动手脚是什么?”
众人一阵惊叹,戴霍义、仲夏安等人自然看出了胡孤吟的应变中透着怪异,只是聚神于比试上,忽略了四周,没觉察修采丰出手帮他。
褚敬穹那边的动静使得胡孤吟和麻二停止了较量,胡孤吟问道:“爹,真的吗?”
胡枭皱起眉头,道:“你有什么证据?”
褚敬穹道:“麻烦修先生将手摊开,你掌心中该握有一枚石子。”
胡枭道:“修先生,你不必……”
不待胡枭说完,修采丰两手张开,只听“啪嗒”一声,一枚石子掉落地上。
众人始知如褚敬穹所言,戴霍义痛心道:“胡大哥,为了一本神功,你竟不惜背信弃义,好糊涂啊!”
修采丰代胡枭辩解:“戴大侠,不怪胡大侠,这是我出的主意,由我一肩担责。”
胡枭道:“够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褚先生,错在于我,我们这一局认输。”
他的语气强硬,自说自话做了决断,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褚敬穹也不放在心上,道:“褚某谢过胡前辈。”
修采丰躬身道:“胡大侠,万分抱歉,我学艺不精,帮了倒忙。”
胡枭冷冷道:“现在道歉为时过早,希望你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帮我赢下比试。”
他之所以会提出与立恶剑派比试三场,是因为敖覆江师兄弟三人心怀鬼胎,仲夏安侠义心肠,得知神功有主后不会再帮自己,又见识到廖采丰的绝世功力,决定另寻援助。
他向廖采丰和盘托出,没想廖采丰欣然接受,并谋划了比试争神功的计策,胡枭信得过他的武功,就应了下来。
不意,开局出师不利,褚敬穹发现廖采丰耍奸,害他们输掉了第一局,导致形势严峻。
褚敬穹离开,胡枭见胡孤吟仍在于麻二对峙,高声道:“孤吟,回来吧!”
胡孤吟固执道:“爹,我不走,凭我自己,完全能料理麻二这恶徒。”
麻二道:“胡老头,你听到了,你儿子说要料理我,这可超出了比试的范畴,变成了生死决斗,刀剑不长眼,我杀了他怪不得我。”
胡枭阴恻恻道:“孤吟,你下来,待会儿爹替你讨回来。”
胡孤吟错愕道:“爹,你准备亲自出马?”
胡枭抽出背上的大刀,咧开嘴大笑,道:“爹这把老骨头安养久了,是时候活动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