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万融沉思半晌,竟同意了,说道:“是个好主意,我已年迈,待入土后,如此神妙的功夫无人继承衣钵,于绝境中腐坏,实谓可惜,依胡大侠之见,神功托付谁最为合适?”
他这招是显而易见的离间计,但凡有些交情的人都不会上他的当,可在场的三十余人岂止有些交情。
胡枭想独吞神功,立恶剑派此行对神功志在必得,诛邪剑派和立恶剑派誓不两立,两派又同视求道剑派为眼中钉,一群人因神功休战,必会因神功一触即发。
胡枭抢先道:“胡家的分岭刀法不及其余三派的剑法包揽渊博,但他们三派毕竟专攻剑法,得到神功后,顶多拣有用之处融入剑法之中,却将大部分精髓遗弃,我胡家不同,大可以借神功之名自成一派,含英咀华。”
麻二第一个不干,道:“放屁!你一个小小的胡家谈什么含英咀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立恶剑派随随便便一个弟子,武学上的悟性比你强上百倍。”
胡枭道:“悟性虚幻无质,如若神功要悟性高者得之,谁能分清咱们之中谁高谁低。”
麻二自知理亏,耍赖道:“无论如何,以你胡家的斤两,不配得到神功。”
胡孤吟帮父亲说话:“我们胡家的分岭刀一向不落于人后,我们胡家不配,立恶剑派就配吗?”
麻二趾高气昂道:“什么分岭刀,听都没听说过,哪有我们立恶剑派的殊途剑法名气大。”
胡孤吟道:“好!你贬低分岭刀,抬高殊途剑法,立恶剑派的殊途剑法究竟如何,我倒要领教领教。”
“别怪老子以大欺小。”麻二手一抬,道,“宝贝徒弟,拿剑来。”
楚沐雨将剑递给麻二,问道:“师父,你会殊途剑法吗?”
麻二道:“笑话,立恶剑派中人谁不会殊途剑法。”
胡孤吟和麻二走到空地中央,一个执刀,一个拿剑,相隔两丈远,对立而站,气氛剑拔弩张,只待哪一方先出手,拉开战幕。
戴霍义劝胡枭道:“胡大哥,快叫孤吟回来,他还不是麻二的对手。”
胡枭充耳不闻,道:“戴贤弟,我真是引狼入室啊,告知求道剑派和诛邪剑派神功的消息,现下需要援助时,他们冷眼旁观,你也同他们一样,要舍弃我这个当哥哥的吗?”
戴霍义一愣,胡枭过于悲伤偏执,仲夏安、敖覆江等人没说冷眼旁观,只是眼下拿神功一事变得诡异混乱,他们在静观其变。
为抚慰他,戴霍义道:“胡大哥,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取得神功,你先叫孤吟退下来,咱们另做商议。”
胡枭执意道:“我自有安排,贤弟,你想帮我,听我的吩咐便是。”
一句话甫毕,他又朗声道:“麻二,我们立个规矩怎样?”
麻二目不转睛盯着胡孤吟,道:“你说。”
胡枭道:“你若输给了我孩儿,立恶剑派不许再参与神功争夺之中。”
麻二一口回绝:“不行,我输仅代表个人输给了你儿子,不代表立恶剑派输给了你胡家。”
胡枭又道:“那这样,我们胡家出三个人,你们立恶剑派出三个人,三局两胜,哪边输了,哪边放弃神功。”
麻二看向立恶剑派众人后的男子,问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褚敬穹眼睛漆黑深邃,不带任何感情,他的面色蜡黄,一张脸僵硬紧绷,只有说话时嘴边的肌肉略微牵动。
他道:“胡前辈,我们人数占优,何必与你们公平比拼?”
胡枭道:“你们一拥而上,我们自然抵挡不住,可如此一来,褚先生未免胜之不武,彰显不出立恶剑派的实力,由你们得神功,大家多少心口不服。”
他言指的大家主是求道剑派和诛邪剑派的人,他们自不会心甘情愿让立恶剑派拿走神功,假如褚敬穹等人仗人数胜过胡枭,他们又会出面,制止这种有失公允的行径。
褚敬穹思虑再三,道:“好,我们立恶剑派接下你的比试。”
胡枭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褚先生输了后守约放弃神功,莫要出尔反尔。”
褚敬穹冷笑道:“这句话该我说才是,胡前辈哪里来的自信获胜。”
胡枭道:“我并无信心一定赢得了褚先生,只是相信邪不压正,立恶剑派的祸心终不会得逞。”
麻二听褚敬穹和胡枭你来我往说个没完,催促道:“胡老头,赶快开始,我等不及杀你儿子个体无完肤了。”
胡枭似乎有意急他,不紧不慢道:“麻二,有言在先,争夺神功归争夺神功,比试切磋归比试切磋,你们立恶剑派抢神功的时候想怎样怎样,咱们比试的时候,不准下杀手,否则算负。”
麻二道:“你倒对我们立恶剑派了解颇丰,知道我们一时得不到的东西早晚会抢过来,你说不准下杀手,是怕我要了你宝贝儿子的命吧,既然清楚他打不过我,直接认输不就行了。”
胡枭不理他,转向尼万融,道:“尼先生,未经许可在你的地界上比武,请您见谅。”
尼万融道:“能观摩诸位武林高手的看家本领,是我的荣幸。”
“看招!”
胡枭迟迟不喊开始,麻二不再等待,挺剑刺出,胡孤吟的反应不慢,刀迎他的头劈落。
麻二内力灌输剑上,抵住胡孤吟的刀,使其固定于空中,下落不得,随后连刺三剑。
倏地,胡孤吟大刀上扬,剑轻刀重,麻二的剑被他挑开,三招落空,胡孤吟刀身一侧,斜劈过来。
麻二使出撒泼赖打的功夫,矮身从胡孤吟的左手边穿过去,到他的背后,一剑刺往脖颈。
剑未至,胡孤吟的身体转半个圈,刀背砸在麻二的剑上,突如其来的大力使他长剑偏离,胡孤吟抓住机会,横刀扫去。
麻二欺身上前,剑插胡孤吟的小腹,猛地背上一疼,翻滚闪开,站起身后背部辣辣的疼,看胡孤吟的刀,上面沾有血迹,无疑刚才那一招伤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