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珏转剑倒刺,柳织女在一串笑声中松开她的脖子,重回对面,道:“怎么样?戴家小姑娘,还敢放言两年内将我斩于剑下吗?”
戴月珏道:“刚刚不算,我没做好准备,你便突施了偷袭。”
柳织女道:“好,我不露两手,你还以为我是欺世盗名的鼠辈,这次换你攻来。”
“你看好了。”
戴月珏左脚点地飞出,她与柳织女的距离两丈左右,这一下距离缩短一半。
戴月珏长剑一甩,竟是当暗器扔向柳织女,脚下的动作不停,右脚再一点,来到她的身前。
剑比人先至,柳织女长袖卷起飞来的长剑,在空中转向,扔给行到近前的戴月珏。
戴月珏歪头避开剑,右手拍出,左手朝后一抄,抓住剑柄,运剑划破柳织女的长袖,扫向她的腰间。
长剑和手掌一上一下,柳织女好整以暇,两手分接,右手对戴月珏的右掌,左手抓取她的长剑。
戴月珏畏惧与她对掌,右手从旁掠开,柳织女乘胜追击,罩向她的面门。
就在柳织女的左手即将摸到戴月珏的剑,须臾间,她松开手,长剑坠下,左脚揣在剑柄上,如箭矢射向柳织女的大腿。
柳织女回手衣袖扇风,身形飘飞一丈外,长剑落了个空,插入地上。
击退柳织女,戴月珏顿感豪气干云,亢声道:“我收回先前的话,不需两年时间,今天我就能杀了你。”
柳织女淡淡道:“想必戴霍义将他的的游去复来剑悉数传授给你,可惜你欠缺火候,只练到游去,无法复来。”
“我们霍家的游去复来剑……”戴月珏正想与她辩驳,一瞅地上的剑,确实印证她的话,忙不迭快步过去拿。
戴月珏离剑不过两寸,柳织女的手杀来,搭上她的手背,道:“长剑离手,戴霍义教过你该如何是好吗?”
“啊!”戴月珏叫一声,挣脱柳织女的手,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多出两道细小的咬痕。
柳织女抚摸手心里的紫色蜘蛛,故作惊讶道:“哎呀,我家孩子没家教,咬伤了你,勿见怪。”
戴月珏泪水在眼眶打转,咽进肚子里,伸手道:“把解药交出来。”
柳织女道:“什么解药?”
戴月珏道:“少来,江湖传闻你柳织女出了名的毒妇,豢养的虫子奇毒无比,浑身更无一处不带剧毒。”
柳织女气定神闲道:“既然知道我的虫子奇毒无比,还不快快跪下求我惠赐解药。”
戴月珏跺脚道:“放屁!我乃戴霍义之女,岂能向你邪门歪道下跪。”
柳织女大拇指一翘,道:“有骨气!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正派的命硬,还是我们邪道的毒烈。顺带一提,被我的宝贝紫孔雀咬到,不出一日便会毒发身亡,期间你想清楚了。”
“给我解药!”戴月珏哪有时间细想,抓起地上的剑,冲了上去。
柳织女红色的外衣一甩,挡住戴月珏的视线,她剑若银光,将衣服砍成碎布,视野之中已不见柳织女的人影。
耳朵一动,听见上面有声音,戴月珏抬起头,柳织女伏在树上,两手射出六枚黑色的长针。
戴月珏闪身回避,身子刚定,眼前一花,柳织女人影从她面前闪过,颈间传来痛楚。
戴月珏伸手一摸,手上沾有两道血迹,明白又给柳织女的紫孔雀咬了,反正既已中毒,不再害怕,继续攻向她。
柳织女又施展她那飘忽不定的身法,十余道残影围绕戴月珏,她徒劳地挥砍,未命中一下,自己时不时发出惨叫。
半个钟过去,残影化成柳织女一人,怪笑道:“戴家小姑娘,还要打吗?”
戴月珏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手、脖子、脸,凡裸露在外的地方全被紫孔雀咬了各遍,脸上伤口流出的血染花她的妆容,搞得红一块白一块,模样滑稽。
“柳织女,我跟你没完!”戴月珏嘴上放狠话,身体却不攻上。
紫孔雀咬的伤口虽小,诸多叠加再一起,疼痛非常人能忍受,戴月珏能站立不倒,已是难能可贵。
柳织女道:“这些伤口的毒素侵入体内,戴家小姑娘,你活不过今晚了。”
戴月珏泪水又充盈眼眶,想到自己快死了,唯一的心愿希望见父亲最后一面,知觉以后没有他陪伴,伤心欲绝。
无意看见顾长行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戴月珏心中的悲伤变成无穷的怨恨,吼道:“你像傻子站在那儿干什么,不会来帮我吗?”
顾长行道:“我不会武功,怎么帮你?”
戴月珏跑过去踢倒他,不停地踩他,嘴上道:“强词夺理,我要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给我去死!去死啊!”
顾长行双手抱头,戴月珏一边打他一边咒骂,终于忍无可忍,抱住她的一条腿,大力一拉,戴月珏立即坐倒地上。
她快速站起身,道:“你不会武功如何推到我的?一个大男人安心看我一个弱女子受欺负吗?”
顾长行明白她得知自己濒死,神志不清,妥协道:“好吧,你和我一起上,咱们联手对付柳织女。”
戴月珏笑道:“好,你快上。”
顾长行运行《遂心诀》,径直扑向柳织女。
柳织女往左一闪,道:“小哥,戴家小姑娘蛮横,不懂我的心思,你总该懂些。”
“懂什么?”顾长行问道,一招不成,又朝柳织女扑来。
柳织女身体一晃闪开,道:“我之所以放跑她三次,为使她瞧出我的赤诚热肠,心甘情愿随我去立恶剑派,作宝贝们的口粮。”
顾长行停下来,道:“我看你是闷得无聊,对她欲擒故纵找乐子。”
柳织女承认:“是如此。等我玩够了,再拿你们喂养我的宝贝们。”
顾长行道:“你现在毒死戴月珏,怎么拿她喂你的宝贝们?”
柳织女神秘一笑,道:“小哥,我说过你太单纯,戴家小姑娘比你稍稍强些,但同样一个榆木脑袋。”
顾长行不服气:“我怎么单纯了?”
柳织女道:“戴家小姑娘说的不错,我浑身无一处不带剧毒,正因如此,可以用来施毒暗算的地方几十多处,怎么可能将毒物藏匿手心这么显眼的地方。”
顾长行问道:“你的意义是戴月珏没有中毒?”
“这两只紫孔雀是我为宝贝们抓来的食物,可笑骗得你们提心吊胆。”说着,柳织女将手心的两只蜘蛛放在脖子上,它们顺着爬进她的后背。
顾长行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戴月珏,一转眼,不见其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