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有时间的啊。”
“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啊，你就每天在学校给我讲讲题，周末来我家补习一下就行了。我让我爸把三个补习班的钱都给你，行吗？”
“叶大海，我特别想当你的家教老师”那样一定挺有趣的，“但是一来我的知识有限，教教初中学生还可以，教你不行的呀，我自己都还学的一知半解的。再来我也没有时间，周末我也要在家复习，还是老师更专业一些。”
“那你可以在我家复习的啊，我很聪明，你讲一下我就会了，不会一直缠着你的。”叶大海泄气了，明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挣扎一下，有些委屈地问道：“你不是说我的老师教的不好吗？”
“我没说你的老师教的不好，只是可能内容你跟不上。如果你不能改变你爸爸的意见，那你遇到不会的地方就来问我。虽然不能给你当家教，但是给你讲题还是可以的啊。”
叶大海觉得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说话轻言细语慢条斯理的。他有点晕乎乎了，看着满天星辰，透过电话问屏幕那头的以冬：“程以冬，你愿意……”
“你愿意一直给我讲题吗？”
程以冬看了一圈围坐在火盆边闲聊的家人，捂着手机听筒站起来走到院子里。
“嗯，我愿意。”
叶大海每次参加婚礼，都会听到主持人问新郎新娘愿不愿意和对面的人在一起。他一直觉得这是明知故问，要是不愿意，难不成还能当场就脱了衣服离开吗？
直到现在，他终于体会到，那三个字从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是什么样的体会。明明是一点点的幸福，突然间膨胀起来，变得很多很多，充满了他整个心脏。
暗恋这件小事，只需要对方给一点希望，自己就能脑补出满天的星星。
除夕夜那天，以冬在老家和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起过年，大山里比城市还要冷一些，傍晚开始飘鹅毛大雪。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跑，爷爷拿出买好的仙女棒分给孩子们，以冬也拿了两根点燃，自己录了个小视频发给叶大海。
叶大海：你在烧镁条吗？
以冬噗嗤笑出来，回他：很好，你终于要成为一个学霸了。
叶大海一开始当真没反应过来这是仙女棒，最近补化学，就下意识想到化学上了。后来反应过来，谁会大过年点镁条玩啊，他刚刚在饭店吃完饭，走出来碰到城市的中心放礼花，硕大的五彩火花，他也录了个小视频发给以冬。
他说：新年快乐啊！程以冬。
以冬回了个新年快乐，还发了个8。88的红包，祝他学业有成，来年变学霸。他调侃以冬是大款，要抱大腿。以冬被他烦的不行，让他把钱退回来他还不乐意。隔天早上就发了个88。88给以冬，祝她新的一年成绩越来越好。
初八那天以冬回城，叶大海暗搓搓地发消息问以冬寒假作业写完了吗。以冬作为学霸肯定早就写完了，并且还订正了答案。
大海呀大海：那你能不能把暑假作业借给我看一下？
Winter：你又想抄作业。
大海呀大海：我不是想抄作业，我只是看一下。
Winter：后面不是有答案吗？
大海呀大海：平行班把答案全撕了才发给我们的。
Winter：那你就自己写，免得你管不住自己。
唉，这年头怎么想抄个作业都这么难呢？
蒋鹏程还可怜兮兮等着他回信息呢，叶大海说没借到，让他滚去自己写。蒋鹏程心里拔凉拔凉的，如同一年前被以冬拒绝过的叶大海。
读高中时，年年刚过完十五就收假，天气还很冷，以冬校服里面穿着棉衣，脖子上卷着毛绒围巾，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叶大海笑她再戴个帽子就是全副武装的反恐人员了。
以冬转过去用雪地靴踩他的脚，被他躲开了，她站在原地娇嗔地看着他，负气假装不理他，自顾自地往教学楼走。
“以冬以冬，你别生气啊。”他三两步就跑到她身边，歪着头偷看她的脸色。
以冬偏过头不理他。
“我给你踩好不好，喏。”他把脚伸到她面前，还专门提起裤脚露出里面的白色袜子和秋裤。
以冬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轻轻踢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把裤子放下去，羞死人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过了暑假就是高三。他们搬到了新的实验楼里，避开了所有的嘈杂，只有他们自己在愈发压抑的氛围里累的喘不过气。每个教室黑板旁贴着鲜红的倒计时，每天都被撕下一张来警醒所有人这样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