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回头朝那青年道士说道:“志平,咱们走,阴阳法王重出江湖,恐怕第一个要招惹的便是咱们全真派。”
那个青年道士朝李阳点了点头,转身跟着丘处机离开。此时雨早已经停歇,山林里犹带着潮湿的雨气,李阳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自言自语道:“大晚上的跑出来,遇到这一档子事,真是。”
说着摇摇头,抱着肩膀,跑回了山庙。想起雨夜的那场厮杀,犹觉这郦元圣果然不凡,那狼牙棒组成的阵法,攻击几乎全无破绽,有力大势猛,换了自己,只怕也不好破阵。全真剑法果然又独到之处,尤其那一招鹤冲天剑法,分光幻影,羽翼四张,华丽与凌厉并重,仿佛真有灵鹤展翅一般,群战混乱中使出来,尤其能建大功。他当日曾受薛惭传过几招全真剑法,但薛惭本人全真剑法造诣有限,传给李阳的更仅仅只是皮毛,哪有这等精妙的剑招。
路上闲来无事,他便索性将自己新学来的武功巩固了一番。桃花岛的武功,他习练已久,早已经是无比熟练,尽数领会贯通了。因此主要研习的是薛惭交给自己的小无相功,以及九阴真经上面的摧心掌,和九阴神爪。连带着也将薛惭的浮尸掌练了几遍,只是这路掌法之所以厉害,除了在于铁掌功的刚猛无俦之外,更厉害的是其中的毒功。对于这浮尸毒掌功,李阳嫌其毒功太过残忍,是以舍弃不练,只取其中关键厉害的掌势,再结合自己的落星散手,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数日之间,一身武功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觉以前练过的许多散手功夫都可以连接下来,出手间绵绵不绝,不仅奇异招式无穷,就连原本的武功也多了许多变招。而小无相功日益精进,竟可以与他本来的内力相合相融,不起冲突。他这才想到薛惭当时传他这套心法所说的话:小无相功,无相无我,包容万物,熔炼万物。诸般真气,皆可驭使如一。他越练越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只觉原来的真气久与无相真气相合,渐渐也被熔炼,体内真气愈发充盈,至此更有精进,他才渐渐明白了万法如一,无气不御的妙谛。
他从北向南,一路过河北真定府,河间府,到山东,一路奔行,马不停蹄。走了将近月余,边走边查访黄蓉踪迹,虽知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终究也是无可奈何。这一日已经到了河南开封府,这开封府本是有名的古城,建于春秋时期,后几经风雨。宋时更是四京之一,曾作为宋时国都,历经九代帝王,一度十分繁华。当时北宋未亡时,著名画师张择端所绘制的《清明上河图》,便是取材于此。此时北宋已灭,开封府繁华景象也大不如当时,但依旧是一派繁华都市气象,但见主楼画阁,茶楼酒肆,处处飘香,时时可闻悦耳丝竹笙箫,繁华处虽不及临安,燕京,却也相差仿佛了。
李阳久闻开封府大名,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一路进城,他便牵着马将当地有名的地方全部转了一遍,他毕竟是少年心性,见到如此热闹,也自然十分开怀。唯一可叹的是,身边没有人共赏,颇有几分寂寥。他一连游历了相国寺,包公祠等几个地方,越来越觉心中无聊孤寂,心想:若是康儿在多好。一个人的旅途,固然清净无扰,可时日久了,也难免孤寂冷清。但看这好山好水,奇异风景,无人共赏,实在也多了几分美中不足。
李阳趋步来到了御街道上。
如今的御街如今风物依旧,繁华处却不及往日,旧时的王孙也早已避趋到了江南。而此地居民犹在金人的铁蹄统治下过活。也许是金人不善治理的缘故,也许是开封作为宋都时日太久而遭金人敌视的缘故,这里的治安管理极为严厉,工商杂业处处受到官府限制,也因此此地的繁华早已成为了过去时,较之往日更多了一份萧瑟气。
道旁金柳排列,青石板铺砌的街道平整干净,行人却也十分稀少,两旁堆积的是高大严整的白墙灰瓦,多了几分素淡之气。那街道高处飘摇着酒楼的彩旗,旗帜上的花花绿绿的图像倒也颇显得精致美丽。夏日的阳光斜斜的倾斜过来,照在对面的墙上,给这有些阴翳的街道添了几分光彩。
李阳头一次看到这等风景,但觉此处的风景虽不比临安府的雍容华饰,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此时的幽静安谧,给他一种奇妙的安然心理。午后的暖阳,夏日季节里的轻风,还有远处的桂花糕的香气,一同袭来,构成了此时最美的情景。
李阳不自觉沉醉其中。
他一路走来,虽不觉得劳累,却也有饿了,当即也不停留,找了附近的一处酒楼,准备进去填一下肚子。这一处酒楼占地极大,规模宏伟,从外面看不错有多繁华,但走进去,却见处处排列,井然有序。这楼足有四层,中间一处长方形空地,摆放着红漆木桌椅,空间很是宽敞。东西两个方向搭着木梯,盘旋可上,楼上更是丝竹悠扬,悦耳的歌声飘落下来,回荡在整个楼阁之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杂声,较之寻常酒楼的嘈杂喧闹别有一番清净,李阳信步上楼,寻了一处好位置坐下,要了几样当地特色美食,大快朵颐起来。
他生性随意,从来不知道钱为何物,有了就用,等花完用尽之时,却也能够忍耐得住,丝毫不为钱财所动。此刻见盘缠尚有不少,当即大手大脚的吃喝起来,将桌上点的几样名菜开封灌汤包,鲤鱼焙面,卤煮黄香管,白扒豆腐吃了个七七八八,又点了两壶当地的好酒,大口快饮,他吃相豪放,较之寻常南人不同,周围食客见他食量酒量甚宏,均是纷纷侧目打量,面露惊讶赞叹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