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第六回也
词曰：
何人半夜推山去？四面浮云猜是汝。常时相对两三峰，走遍溪头无觅处。
西风瞥起云横度，忽见东南天一柱。老僧拍手笑相夸，且喜青山依旧住。
辛弃疾《玉楼春·戏赋云山》
却说那老者夺得小如是便兴奋异常，随又发现这小孩萎靡不振，乃着一身沙弥僧服，倍感疑惑，便试其脉搏，才放下心来，老者便将小如是带回自己的住处，给他输气调养，小如是又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诘朝，小如是朦胧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藤条穿起的床上，周围环境亦是陌生的很，像是一洞府之地，刚要起身，奈何体力不支，两眼模糊，隐约间，看有一个老人，屈膝盘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小如是依旧受了点惊吓，嘴里一直呼喊着师父，师兄，声音细若蚊声。那白发老者接连几日对小如是照顾，不曾言语，起初小如是亦是不敢言语。一日，小如是见他对自己这样好。便开口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对我这样好？】那白发老者见他开口问自己，不觉心中大喜，道：【原来不是个哑人，好啊，这样就好玩喽。】又问道：【带你来的那几个是你什么人呐？】小如是委屈道：【他们是坏蛋，抢我来的，我师父一定很着急。】那老者惊讶道：【什么坏蛋竟这样坏？这么可爱的小娃子，也要去抢，可见真的是坏，真的是坏！】嘴里一直不住的说，一会儿小如色见他喜怒无常，一会儿又见他颠喜若狂，又痴痴傻傻，不明所以，又听那老者问道：【小娃娃，叫什么名字啊？】听那老者这么一问，小如是便学着师父的样子道：【阿弥陀佛，小和尚叫如色。】说完看了一下那老者又道：【贫僧还有一个名字，叫如是，不过师公和师父还有师兄他们都叫我如色。】那老者见小如色这样说来，越发喜之不尽，便笑道：【小娃娃，你这么小，还不是】和尚哩！】一会儿又问道：【你姓什么啊？】小如是道：【我不知道，我师父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只记得前几天有人来卧佛寺看过我，是他们叫我如是，我师父和师兄们都叫我如色。】那老者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师公叫什么啊？还有你师父？】小如是听他问，便想了想回道：【我师公名字，我忘记了，我师父叫真林大师。】随又双手合十，口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父不要怪我。】只因之前，小如是教过师父名字，则被师兄如空教诲说，不能直呼师父名讳，只有外人才能叫真林大师，我们是不可以叫的。小如是自那时起，就不曾说过师父的名字，今日，这老者问起，不曾想自己又吐漏了嘴。随又自己内心学做师兄的模样。那老者听他师父叫真林，又喜道：【真林，原来是那娃娃。】心中又想：那他师公定是慧清喽。随即又向小如色笑道：【既然你不在卧佛寺了，就不要叫如色了，就叫如是。】小如色不知道如何，也没说话，那老者又道：【我与你那师公是故人，世人都叫我阳居子，小娃娃，如今你遇到我，那是你的造化，你在少林学过什么武功没有啊？】小如是得意喜道：【学过，我学过童子功，已经练到白云诀，可厉害了。】说完，更加得意起来。那阳居子先前与卧佛寺的慧清大师以及那怪侠柳元清，三人原是江南三侠客，奈何三人志同却道不合，后来阳居子又遇到夫人月以沫，世事弄人，便来到了这山中，与世隔绝了。却说小如是说完得意之时，忽觉身体飘浮于半空之中，那阳居子用藤条试其脉象，片刻，阳居子口中道：【好好好。】那小如是被漂浮半空中难受的很，便道：【好什么好，快放我下来。】话未说完，藤收，小如是待要摔下时，阳居子遂捡起旁边一树枝，向小如是掷了过去，将其双脚正了正，小如是便平稳的落将下来。小如是落下来，便走到阳居子的身边，想近距离看看这古怪的人，到底是啥模样。小如是走近一看，不觉呀的一声，原来，这阳居子虽是白发，但却是鹤发童颜，小如是好奇的问道：【你多大了呀？】那阳居子突然趴将过来，与小如是同高，反问道：【如是，你今年多大了啊？】小如是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你。】阳居子道：【你是小朋友，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小如是道:【好吧，我今年八岁了，你呢？】那阳居子道：【我和你师公差不多哦。】那小如是捂着嘴道：【哇，这么老啊！】那阳居子突然飞身于藤条之上，道：【我老吗？那里老啦？】小如是亦是突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下来，口道：【我饿了，有吃的吗？】那阳居子道：【有有有。】遂飞身洞口之外，将那山果野花弄了许多，摆在小如是面前，道：【吃吧吃吧，吃饱了，不想家。】说完便躺藤条床上，小如是听到想家二字时，不觉更加想念师父，便道：【你能送我回卧佛寺吗？我师父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阳居子道：【先吃先吃，不急不急。】小如是奔波数日，未曾善食，今见些许蔬果，不管其他，拾起便吃。少顷，拳头大的水果吃了几个，突然又觉肚子痛，捂着弟子便向阳居子大叫道：【你这老头子害我。】那阳居子道：【小娃娃吃得急了，何来害你。】小如是遂急忙跑到洞外，不多时，便又跑回来了，揉了揉肚子道：【这到底是那里？你快送我回去吧？】那阳居子道：【此山乃日月山，此去卧佛寺有数千里之遥，我大功未成，现在不能带你去。】小如是道：【你这个骗子。】过了好一会儿，小如是见那阳居子不言语了，自己也不说话，便倚靠在洞口处，蹲下埋头哭泣起来，那阳居子亦是不理。日至三竿处，小如是见那阳居子身体轻飘起来，洞外日光普照进来，很是刺眼，小如是背对着阳光，看那阳居子练的是何武功。突然见那阳居子双手描绘八卦之状，随又双掌顶天，但听那洞外，林木倒塌，山石崩裂之声。小如是震惊了一会。见阳居子收了势，随又躺在那里，还是不曾言语。小如是紧盯着阳居子，日至正午，阳居子醒将过来，伸了个懒腰，小如是见他醒来，便道：【你刚才练的什么武功？教给我吧！】阳居子笑了笑道：【教你武功倒也可以，不过你得拜我为师。】小如是不屑道：【我才不拜你为师呢，我有师父，不教拉倒，哼。】那阳居子道：【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小如是亦是不予理睬，正仰首看洞时，看到一洞壁处，挂了一幅人物图，走近看时，原来是个美人耳。小如是盯了一会便向阳居子问道：【他是谁啊？】那阳居子不理会，便向洞外走去，小如是见他出去，又道：【去那里啊？我也去，说着便跟在屁股后面去了。】行走间，小如是啰哩吧嗦的问各种问题，阳居子也不烦弃，就是不予理会。
丛林间，鸟语花香，苍松翠柏头，云雾缭绕，穿过葱茏处，走至一山腰间，不远处有一坐亭子，三面悬壁，只此北面一小道而至，小如是见如此险峻之地，不免心里打了个退堂鼓，脚步慢了下来，那阳居子高视阔步，走到亭子中间，远远的看向远方，少时，侧头道：【怕了吗？】小如是心里虽是害怕，嘴上却不说，颤颤巍巍的走过去，谁知心里一着急，踩到一块松软的地方，身体顺势歪倒过去，啊的一声，掉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阳居子鬼影神步，一把将小如是提了上来，小如是着实吓得不轻，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如是长到这八岁，在卧佛寺时，也没见哭过几次，自从被那巴尔斯等人夺到此地，亦不知哭了多少回了。嘴里又叫唤着师父……阳居子看小如是如此，不免生起了怜悯之心，道：【等我大功告成，定会送你回卧佛寺。】小如是擦了擦的眼泪问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大功告成啊？】阳居子道：【快了快了。】又道：【想你师父了吗？】小如是点点头，阳居子道：【想的话，就过来喊你师父，你师父定会听的见的。】小如是半信半疑道：【我师父真能听见吗？】那阳居子也是点了点头。小如是不管真假，站了起来，朝远方便大声喊了几声师父，声音穿过山峦叠翠，回荡山谷间……
不多时，山间处传来悠悠琴声，那阳居子闭目而思，相思之意油然而生，小如是道:【好好听啊，你知道谁弹的呢？】阳居子突然间飞身抱起小如是，回到洞中，向小如是道：今天叫你功夫，想不想学？小如是仰脸道：【要我拜你为师，那就算了。】阳居子道：【先学在说，我这一生只此一门功夫，那就看你造化了。】遂将小如是悬空而立，将其打通筋脉，小如是被悬于洞空之中难受的紧，道：你这什么功夫，我好难受，我不练了，阳居子道：【那就由不得你了。】又起五条藤锁住小如是的双手双脚并脖颈之处，一股清流缓缓进入小如是的全身经脉。一个时辰过去了，才将小如是放下，那小如是耳鸣眼花，站不能立，走不能行，就此朦胧睡去，直至黄昏，方才醒来。醒来便腹中饥饿，那阳居子道：饿了吧？手指了指地上的野果道：【吃吧，吃完帮我办一件事。】那小如是道：【怎么又是这些东西，我要馒头，我要吃菜。】阳居子哼哼道：【有这些吃就不错了，我都不知多少年没见过你说的那些东西了。】小如是道：【你又骗人。你这个大骗子！】说完也哼了一声，吃起果来。不多时觉得浑身发热，遂又跑到洞口，亦是不行，那阳居子见状，道：【好好好】。原来，阳居子将那清流之气灌入小如是体内，小如是本来就练得那童子功的白云诀，虽然小如是尚无内力，但那白云诀具有卸力之功，小如是又无内力可控，白云诀的功力和那阳居子输入的真气，二者混合，在小如是体内翻江倒海，小如是才有如此之状。少时，阳居子道：你再练练你的白云诀，一会儿就好了。那小如是听如此说，便练将起来。【真气贯连，可达内外气生，遂生一气而发，天崩地裂】。这童子功乃卧佛寺的四大神功之一，其最大功力是积蓄先天纯阳童子之气，吸收星辰天地之气，这种先天纯阳童子之气，越积越厚，迸发之时，便是惊天动地的的威力，有此神功辅助，可谓神功护体，此乃卧佛寺的独家秘笈，外人是练不得的，那江湖各派人士，常有走火入魔的情况，就是没有那一种护体神功，这阳居子自然知道这童子功的威力，他将的另一股真气，灌入小如是体内时，小如是一时适应不了，遂让其练那童子功，白云诀有卸力之能，小如是练就时，体内真气，分脉错筋，内力进行调和，遂大叫一声，整个山洞震动不已。其年纪尚小，内力刚刚生成，威力也就不那么大了。
那阳居子毕生所练的功夫，乃师父所传，名为‘唤日神功’，此功法共九层，每层共九招，共九九八十一般变化，招招毙命，威力十足，且只能在白天练习，实为收日之精气。
不多时，阳居子见小如是缓了缓，便道：【现在好了，去帮我办一件事去。】小如是问道：【什么事啊？】阳居子道：【刚才的那个亭子对面，也有个亭子，名叫‘邀月亭’，你就去那里待上半个时辰，如果没人找你，你就再回来。】小如是不懂半个时辰是多久，就问道：【半个时辰时多久啊？】那阳居子笑道：【你就等太阳下山了，就回来吧。无论谁问你，都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就说自己去玩的。知道吗？】小如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阳居子道：【回来告诉你，去吧。】小如是嘴里又念叨着邀月亭，又问道:【这边的亭子叫什么啊？】阳居子道：【此亭叫‘日昇亭’。】小如是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阳居子之所以让小如是去那‘邀月亭’，原是，那边还有他一生的造世冤家，一世情人月蝉子，只因当年一气之下，发出了那不到黄泉终不相见的誓言，至今已过十余年了，一个在日昇亭，一个在邀月亭，如那日月一样，不得相见。奈何二人脾气执拗，那一个都肯放下己见，以至如今，二人如前。那阳居子每每想去相见，终是不能，现如今遇到这小娃娃，或许能了结此事，遂传了他些许内力，那月蝉子定能发现，是阳居子所为，总算是能搭个话。
此时夕阳西下，西边日暮处，霞光四射，树影随风动，泉水从石壁上潺潺流过。阳居子略有心事的静默于藤条床上。小如是不明所以，向那邀月亭走去，到那邀月亭须绕过这半山腰，转到而行，半个时辰，小如是便到了那邀月亭上。看了看周围，亭子的形状与那日昇亭并无两样。就待了一会儿，自那阳居子将那清流之气灌入小如是体内之时，时而不得控，双手随意而挥，此时见一悬崖处有一棵苍木，小如是用力一掌而去，那苍木受力而崩。小如是自己也着实惊了一下，不由的也转惊为喜。这时，小如是听到‘谁在此胡闹’，声音幽幽清脆，身后飞来一女子，轻纱遮面，一身紫衣锦服。立于小如是身旁，小如是看了看惊道：【好厉害啊！】又觉神仙一般，又道：【好漂亮啊！】看了一时，又自疑惑：【好像啊。】原来此女子便是那洞中岩壁上的挂的神秘女子了。那女子看到原来是个小孩童，便问道：【你从那里来的？来这做什么？】小如是道：【我从来的地方来，来这玩的。】小如是依旧盯着那女子看，欲言又止，那女子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小如是道：【邀月亭，那边还有个日昇亭呢。】那女子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如是道：【是阳居……】刚要说出，便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为时晚矣。那女子道：【果然是他。】突然又想道：【难道是他的孩子？】遂又心里骂道：这天杀的负心汉。遂单手将小如是托起问道：【说，你娘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小如是被抓的疼痛不已，又不懂他说的什么，便道：【你说的什么啊？什么我娘？】那女子见他如此说，便将他放了下来，小如是难受了一阵，心里想，我有厉害的功夫，何不和她试一试。起身突然一掌，向那女子击了过去，那女子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到，拂袖一收，尽化来力，道：【他居然还教你功夫，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山里的。】小如是见打不着他，便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说与那女子听。那女子沉思一会，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又道：【想必是他不甘寂寞，才教你这功夫，我看你造化不浅，你既然不愿意叫他师父，叫我如何？】我亦将毕生之功，传授于你。随手便将那轻纱摘了下来，小如是见他将轻纱摘了下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子看，小如是如此孩童年纪，见那女子亦觉神情气爽，稚气而生那灿烂笑容。心里又想，我如何拜他为师，我师父会不会怪我呢？那女子见小如是迟疑了，道：【有何难言之情？】小如是便说了出来。那女子道：【如你深得武学之道，不做那奸邪之事，你师父为何要怪罪于你呢。】小如是，懵懵懂懂，不说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女子道：【】既这么着，跪下吧，磕三个头。】小如是便照说做了。那女子道：【为师本名月以沫，江湖人称月蝉子，为师与那人乃是师兄妹，那人负我在先。从今后，你就不要在去那边了。】小如是听的稀里糊涂，也只管点头。一会儿问道：【你以后能送我回卧佛寺吗？】月蝉子道：【江湖乱世，奸邪阴谋，去那乱世做什么？】小如是有点不高兴了，便不说话。月蝉子道：【你要是跟为师练的好，为师自然会让你回去。】小如是便转阴为晴，喜上眉梢。
日已西下，天光暗淡，小如是便跟着月蝉子去了。那月蝉子，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长年累月，身边并没有个说话之人，今见小如是，自然是喜欢了，虽是收为徒弟，却视为己出，甚是喜爱，亦将自己所学所识，授予小如是，时常又担心，自己所学乃阴柔之功，如是男子之身，却不能时常练习，便只传授一些技艺之法了。期间，小如是也偷偷的跑回阳居子那里，月蝉子自然知道，只是不挑明罢了，一来，阳居子时常能教授一些武功，二来，自己也能知道阳居子的情况，那三来，自然是小如是是他们二人间的传情信物了。阳居子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一日，小如是问阳居子唤日神功什么时候能练成？阳居子道：【只有到天狗食日之时，方能练成此功。】小如是不懂，又问道：【什么是天狗食日啊？】阳居子道：【我只在年轻时见过一次，天狗食日之时，大地暗淡无光，人间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此是上天惩罚君王不道，而将罪与民，也正是我此时练就此功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就不知要再等到何年何月了。】小如是依旧懵懵懂懂，也不再追问。
倏忽不知过了几载，小如是再也不是那懵懂的小如是了。一身白衣外青纱，腰间青玉挂，头束青丝绕，足踏雪莲花。举止投足间，亦被师父规谏的圭壁宽绰。
一日，如是闲逛这世外深山，如今弱冠之年的他，更是不像师父那样，闲度余生了，卧佛寺的模样也渐已淡忘，晃悠间，轻身飞绕，来去无阻，却也提不精神来了。
晚间，与那阳居子吃饭时，如是神情恍默，阳居子以为如是身体又异情况，便急询问，如是连连摇头称不是，那阳居子一想，自然也就知道了，便道：【几日如此，却也不好，你想出去，你可放心我和你师父吗？】如是有点埋怨道：【阳老伯，虽是你和师父当初生气闹别扭，如今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只为那一时的冲动之言，您这是何苦呢？师父也是，非要您收回当初那句话，您就是不可，难道真的要见那黄泉才能相见吗？我想你们二老，也是不肯吧？】阳居子被如是这么一说，也不言语了。如是见他不说话。随口吃了一点，便回去师父那里了。一路想，如何才能让他二人相见呢，苦思冥想一路间。
夜想辗转，忽生一策，有了，便高兴囫囵睡去了。第二天早上，月蝉子不见如是在卧室内，叫唤了几声，不知去了那里。至晚间整日未见，月蝉子担心如是下山去了，不免心生挂念，正叹息间，见如是高兴回来了，月蝉子喜极而泣。如是见状不明所以，便问道：【师父怎么了？】月蝉子将头拥入如是怀内，并不说话，如是也想起缘由了，也只是安慰罢了。一日正午，如是道：【师父，我带你去个地方。】月蝉子道：【那里去啊？】心中又担心被带去见阳居子，自是不肯。如是道：【不是去见阳老伯，跟我来就好了。】二人飞跃峡谷，跳跃丛林，来到一平坦之地，月蝉子见有一地穴，如是便将师父带至地穴之中，那地穴深之数米，而生黄泉，随又飞出地穴之外，不多时，又将那阳居子带了下来，月蝉子见那阳居子，陌生又熟悉，不觉怔住了，那阳居子见到月蝉子，亦是如此之状，二人默视良久。
如是突然道：【阳老伯，您当初立下誓言说，不到黄泉，便不见我师父，今日，这黄泉算是见了，也没有违背您当初的誓言，我师父也见了，今日此时，您老人家就不能服个软吗？这些年您们二老是怎么过来的，我都是看在眼里，伤在心里，为何总是这么互相折磨呢？】遂一把将阳居子拉到月蝉子身边，一手拉着阳居子的手，一手拉起师父的手，两手而握，双目而视，如是便抽身飞出地穴之外，道：【阳老伯，您就成全成全我吧！】那月蝉子，虽是不大情愿这样，但以泪如雨下，那阳居子往常的傲气，自然也是消之一半了，便将月蝉子搂入怀中，相拥对泣。
不几日，如是心中觉得此事已消，也无顾虑，便留下一封书信，向那一条不知是归，是寻，是闯的千沟万壑之中去了。师父月蝉子打开一看，信中道：
【师父在上，弟子如是今日不辞而别，实属无奈，望师父莫要怪罪，如相见告别，自是不忍，如是今日下山，是回那卧佛寺，来日定回日月山，与师父，阳伯伯相聚，服侍您老人家。今日此去，如是谨遵师言，万事自然小心，还望师父莫要担心，与阳伯伯好好相处为是，弟子也就无他顾虑了，弟子如是叩拜。】
月蝉子看罢不免伤心了一会，那阳居子安慰道：【如今他已长大成人，既然想出去，那就让他去吧，历练历练也好。】月蝉子：【江湖险恶，如是又未曾经历，难免会上当受骗，我如何能放心的下。】阳居子道：【他虽未经历，却又不傻，如是这孩子聪明的很，他不找事，自然也不会吃亏，况且他那一身的本领，别人伤他，倒也不易。】月蝉子道：【不说这还好，要说他这一身本领，倘若他目中无人，挑起是非来，定要吃亏的。】说完又伤心起来。那阳居子道：【他此去，是回卧佛寺寻他师父，也不会出多大的事来，如你实在不放心，过几日，我们下山寻他便是。】月蝉子心中稍作欣慰，自然也就不言语了。
岁月易远，便迫暮冬，陈如是留言作别之后，便踏上了那烟花飞柳之乡，江湖是非之地去了。看他所经历何事，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