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遥遥传来一阵凉风,掀起了一阵风沙,袭迷了人们眼睛。
天际尽头,宽广的城郭与天地一线一并映入眼帘,凛然的气势磅礴铺开,肃杀的气息在远方的天地中翻滚着。昏暗的天叫唤着涌动的风,他们追逐着,渐渐远去。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周围。王羽嘴角上扬,,一改往日的洒然,他饶有兴趣的望着远方,眼底深处中一抹紫气涌上来,在他眼里,只见远方一道狰狞化作虎狮之形地血气仰天咆哮如雷。
他拿着蟒刀的手也是随之一紧。他终于是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一丝,危险的感觉。
“有好对手了”一股杀意也渐渐地笼罩在了他身上。他眺望远处城郭,这正是从那里传来的,如芒在背的感觉刺激着他一直紧绷的心,“真希望能多来几个”他动了动嘴,却没有一丝声音出来。
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他仿佛能感觉到,心脏深处一股血液慢慢的沸腾了起来,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无可抑制的一股发自肺腑的渴望冲上了他的心头。
紫气无声地燃烧起来,炽烈的紫色透明火焰如同烟雾一般侵染着半边天,与远处形成相抗的态势。他眼望着,手持蟒刀,火焰从他眼角两边燃烧起来,如同两道紫色的如同衣藻一般任意飘扬在脑后。
“没想到刚来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对手,真是让人期待”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像是蔑视世人,居高临下的仙,又像是角斗场下,鲜血淋漓,却依旧战斗不息苦苦寻求一死的亡命之徒。王羽自认是后者。但他想成为前者。
王羽面无表情,淡淡的紫色灵气将他衣边缠绕。
白清浅近在王羽身后,对他身上涌动的力量体会的也愈发的深刻。她发动感知去探寻王羽身上,却仅仅只是接触到气息,竟是让她身上都有种面对洪荒猛兽的窒息感。
白清浅有些惊惧的看着那个肉眼看上去并无异样的男人,紫色诡秘的灵力缠绕在他身上,他眼底深处的有一点微弱的烛火。
王羽渐渐平息下去,“呜呼…呜呼…”沉闷的呼噜声恍若打雷闪电一般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慢慢的耐住了心思。
“不急,来日方长,一定会有机会的,”王羽心上微微一动,缓缓的平静了下去。白清浅背上不自然的涌出了一缕缕虚汗。
终于在身后的气息渐渐被消弭与收回体内后,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眼神显得幽邃,最后一缕战意无声的被他压制下去。
“呼……”同样松了一口气的,不仅是他,身后的一众车夫刀夫均是齐刷刷地松了一口气。而他们的额头上无不渗出了虚汗。
很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是觉得方才似乎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压迫感降临到了他们身上。他们如同溺水了一般难受。只是又一瞬,那压迫感又消失了,他们终于浮出了水面。
“楞什么!继续上路”白清浅低沉的呵斥着惊住地下人。而她的白洁地额头上,微不可见地一缕秀发也不知何时夹杂着香汗黏在了一块。
显然,王羽突然的爆发,让她也是紧张莫名,惊骇万分。
兴许是被白清浅打扰了,王羽适时的回了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如同一弯泉眼般既深邃又平静,深渊一般的眼底深处,黝黑中模糊地隐藏着一丝光亮,却足够引起人的恐惧了。
众人敬畏于白清浅,纷纷低下了头推动马车,“吱呀吱呀”艰难的声音诠释他们心中的不平静与劳累。
白清浅转过身去,面色却是顿时苍白了不少,若是此时有人靠近白清浅身旁,想必能听到她那因保持威严而压抑着的恐惧引起的粗重呼吸声。
“没有人能在死亡前保持可笑的淡然”她心下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一个老朽的身影此刻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瞬息。
总以为自己能做到泰山临崩前而巍然不惊,天塌不惊,结果现在才发现那根本不可能。
白清浅心中苦笑,余角望见那个面色淡然男人,不禁加快了脚步。
所谓现实,更多的时候其实就是想象的对立面。这个道理,白清浅不懂,王羽却早已懂得。
当他曾经把一切希望寄托给别人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教懂了他这个道理。
“人要么逆天改命,要么俯首听命,我并不想违逆你,可惜你却给了我这么一个命运,”王羽心思纷飞,眼望远方昏沉的天幕,他想起了许多。那些回不去的时候,无力的时候,“你让我失去那么多,我还怎么相信你”
“命运,呵呵,你不让我好过,我又怎么愿意去听你的”
他转而望向一旁驼车中相拥而睡的二人,二人此时睡得正酣,他黑眸微微一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呵,”他脸上重新带起了一丝诡秘的笑意。畅然了躺了下去。身下正是白清浅等人需要护送的货物。旁边则是叶择二人七横八斜的躺着,“就如此下去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呼……他眼睛微眯着,又是悠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褪去了厚重的皮囊一般,他面色又渐渐变得飘然起来。
恰恰然是盛世公子芳,浊世倾公子。
“公子这刀可真是漂亮,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做的?”此时一声赞叹声从背后传来。一道倩影也慢慢的从王羽的眼角中移到眼前。却正是白清浅。
她背对着王羽,冷唇微启,将之灵剑抱在胸前,干净利落地劲衣衣襟无风自动,飘飘然一绝世佳人。俨然没有了方才的不堪模样。
王羽微微一抬雕刻篆文,蟒身栩栩如生地蟒刀,手指缓缓掠过,嘴角划起了一道阴暗的曲线,说,“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精刀,朝气蓬勃,算不上锋利”
“跟姑娘你手下的刀夫的刀一般无二”
“公子谦虚了,好刀还是劣刀,清浅自认还看得清楚”白清浅笑道,“可不是什么刀,都能在灵器面前也能安然自若的”
自古便有百兵朝拜的盛状,灵器虽然做不到那种程度,但是威慑一般的宝器,使之不敢动弹还是可以的。
“不然,百炼成钢,用久了就自然而然地变得更强,愈发的锐利起来,”王羽握着蟒刀,若有其事的说着,“况且,一把历经风血的刀,自然是毫无畏惧”
“亡命之徒,是不会惧怕帝王的,因为他们一无所有,只有背靠悬崖,一往直前。”
“锵,”他手指不自觉的将刀鞘与刀推开了几分距离,底下一道寒芒熠熠发光,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更加地锋芒毕露。
“呵呵,这可真是奇怪啊,是灵刀却又更像是宝刀,这主人怪起来,连兵器都如此的作怪”
白清浅握紧了手中微微有些颤动的灵剑,与剑心脉想通的她,能模糊的感知道其中传来的一种抗拒的意味。那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更强悍的东西,能促使它毁灭,致使它想要快速地逃离。
在以往无坚不摧的伙伴的警告下,白清浅也因此对王羽更加的忌惮起来。
“呵呵,让白姑娘见笑了”王羽淡淡说。脸上显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