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到。”太监尖细阴柔的声音让墨君回了神,一袭红衣张狂,身姿妖艳婀娜,指尖丹蔻鲜红如血,更是衬得皇后那嫩白的小脸矫艳无比。
“给母妃请安。”墨君忙起身相迎。
“起来吧。”皇后端起手旁的茶盏,纯白的瓷器映的皇后更是肌肤如雪。
“昨儿二皇子迎娶了康家的嫡女作了正妃,这康家可也是三朝元老,康老爷子在朝廷中说句话也是要荡起三层波的,没想到那蔷妃平时看着病恹恹像是要没了气的鬼样子竟有这样的手腕,还能为三皇子寻得这样的好亲事。”皇后像是要咬碎那一口银牙似的恨恨的说。
“儿臣还小,不想娶亲。”墨君听完一撩衣袍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在意,随手捻起碟子的糕点吃了起来。
“说什么话,身为万人之上的尊贵太子你竟然有这样不堪上进的想法。”皇后嗔怪,声音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墨君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林家是朝中的新贵,如今在朝中的权势可谓是如日中天,若是将她家拉拢过来,他日必会派上用场,你要对她上心些。”皇后敛眉浅笑,逗弄着怀里的白猫,这白猫吃的滚圆,雪白蓬松的毛更衬得它像男孩儿们玩的蹴鞠,只是这白猫眉心间有一撮儿黑毛,恰巧长得齐整像是池塘里盛开的荷花。
“嗯”墨君轻应了一声。
“你可是要将这是放在心上,我这次来是有正事和你说的,过几日就是春日宴了,你可是要好好准备准备。”
“这赏花宴虽说是场普通的宴会,但开宴之时王公大臣家的千金都会到场,名义上是赏花实则是赏美人。届时柳家姑娘也必会到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皇后嗓音慵懒,妖娆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母后,可我……”可我并不喜欢那位柳姑娘啊,只是后来的话却并没有说出口就蓉妃的心腹齐嬷嬷打断了,“娘娘,皇上来延华宫了,正在宫里喝茶呢。”
皇后听到齐嬷嬷说皇上来了延华宫,心下就是一喜哪里还顾得上墨君,只对墨君说,“染儿,你可要记住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才是。”妩媚的整了整发髻,千娇百媚的便出了门。
看到皇后走远墨君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头仰着天叹气,“愁啊愁,愁白少年头啊!”
身旁进来一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从小便侍奉在墨君的左右十分了解墨君,自是一个知心的,如今见到主子这般心中便有了计较。
“主子不必为了您的婚事烦恼,那位柳家的为人奴才多少也听说过些,不仅人长得如花一般性情也最是贤良淑德的,定会将主子的东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小顺子啊!”墨君丝毫没有动容的意思,只是仍旧仰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从来都不想要一个贤良淑德的合格女主人,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知心的人罢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墨君坐直了身子放下打开的书本。
“额,奴才不太明白,皇家娶亲不就是为了有个体面的女主人吗?”小顺子低眉顺眼的笑着回答。
墨君看了一眼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嘴巴微动却也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罢了,你下去吧。”
小顺子听话的退了出去,走时还体贴的替墨染关上了门。偌大的宫里便只剩下了墨染一个人,静的连空气都不敢声张只是悄悄的流动中,墨君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再没有了言语。
这世上之人只见得他人面上风光无限,怎会晓得他人心中之苦,说不出的至多只是心中的无奈罢了。
“今儿天气可真是不错。”一袭华贵凤袍彰显主人的尊贵。
“是啊,皇后娘娘,您瞧天气好的连花都美了三分呢!”旁边的贺嬷嬷连忙附和道。
一双含情丹凤眼,脸上毫无一丝的瑕疵如同剥了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细嫩,细挑吊梢眉,嫣红的朱唇轻点,岂能是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皇后在御花园中一站倒是有了同百花争春之意,皇后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给了皇上做了妃子,不过却不是正位的太子妃,说的实在的不过是皇上的妾,如今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一时间便有不少的闲言议论说当今的皇后运气好,不若也是做不了这母仪天下的皇后。
当年的太子妃很得皇上的宠幸,两人也是相敬如宾如胶似漆,很快就有了皇嗣,可惜好景不长这太子妃难产大出血死在了产房,就连出生的小皇子也没保得住夭折了。
皇上听说了这消息两天两夜没合眼整日的伤心,可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为了儿女私情如此伤身又伤心委实失了颜面,也只好收了收悲伤的心情,人前做个笑脸。都说皇家尊贵可这皇家的难处也是让人心酸,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随意表露。等到皇上继位后,追封这位太子妃以皇后的封号,葬陵寝,一时传为一段佳话。
而如今这位皇后是当时太子府上除了太子妃外唯一的妃子,皇帝顾念旧情抬了她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享尽尊荣。
只不过人们提起当今的这位皇后时,议论的最多不过是这位皇后的小家子做派,竟然丝毫没有母仪天下的尊贵,这也是近些年来皇宫里最大的笑话,只说是妾终究是妾,终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小姐,”静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请帖。
“宫里递了帖子,要您去参加后日的春日宴。”
“春日宴?还有谁被发了请帖。”桃夭指尖拨动手中团扇上的的刺绣,绣的是鸳鸯戏水,一针一线,映的是琴瑟和鸣。
“定国公家的嫡小姐栾雨,沈将军家的嫡二小姐沈悠,瑞亲王府的小郡主,柳家的嫡小姐柳妍,再加上小姐您,其它的林林总总十余人,约摸只是幌子,主要的大概就是这几位。”
桃夭点点头,“皇后娘娘也是有心了,先前是太子年幼未曾娶妻,现在到了年龄也该为太子张罗起来了。”
“那,小姐,咱们是要去的吗?”
“去与不去,还是要问问外公的意思,且等着外公回来再说吧。”桃夭放下手中的团扇,扇面的冰丝泛着细细的白光,仿佛是浸着丝丝冷意。
皇后之流自是不必放在心上,那是个蠢材,只消不去理会她,这皇后自己都能把自己给作死了,只是怕外公会不会又什么顾虑,也不知外公对自己的婚事抱有什么态度。前世她张扬,从不会去理会旁人的态度想法,从不会去关心自己的亲人们,只顾着自己,亲人们也是宠着,随她去。无论是嫁给墨染,无论是为了她将这家族简尽覆灭,她的亲人们好像从未有怨言,仿佛只消她回头,就有人轻轻的唤她的乳名,对她说说,小浅,别怕。
所以无论要走哪一步,她都要牢牢的记住,她永远不止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