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儿,刚刚皇上下了旨,祭天大典的负责人,是我。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带着惜儿,千万不要回来。”常赫苍老的声音蓦地惊醒了假寐的雒雉原,雒雉原睁开眼睛,看着常赫,常赫笑着:“原儿,惜儿在另一个马车里,父亲也就不和你隐瞒了。惜儿是龙族安氏的孤女,世上唯一的龙。”
雒雉原不言不语,这件事早就有所猜测,金色的血液,已经能够复生花草的特性,还好当初给郡主和几个粗使和奴婢施了点小法术,蒙了她们的眼。
常赫笑着,像是通过雒雉原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原儿,龙族安氏管理龙族万年,我们鳞人只有越过龙门才能来到龙界,成为有着半个血脉的鲛人,你的母亲雒忧欢和安乐是孪生姐妹。龙族掌管阴阳,很少有孕,有孕也是双生子。在她们这里出现了变异,双生子的属性本应相同,但是她们两个相克。为了保全其一,必须舍去一个。”
“所以我的母亲就被逐出龙族?”雒雉原一拳打在了马车的墙壁上,一块木板唰的飞了出去,取了正在打家劫舍强盗的项上人头。
“不,而是送到雒氏代为照顾,雒氏也是鲛人一族新兴的势力,龙族安氏很赏识他们。然而事与愿违,安乐和忧欢还是见面了,为了当时一个小卒,闹得不可开交。安乐不爱我,我也不爱她,她知道忧欢是她的妹妹,安乐不想让忧欢嫁给我这样没有出路的人。我只好选择参军,挣军功,想得到安乐的认可,这样我就能红装十里迎娶忧欢,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事与愿违啊,事与愿违啊……在我南征北战的时候,雒氏一族造反,将忧欢的阴阳龙骨双双剔去,等我回来时,忧欢已经濒临死亡了。”
“那么后来呢,又发生什么了!”雒雉原看着常赫。
“后来啊,安乐为了救忧欢,将自己的阳龙骨给了她,孤身一人穿过人界,屠了半个血族闯到了地狱,安乐属阴又是冰系,没了阳龙骨也是死路一条,杀到地狱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龙族都以为她死了,雒忧欢也一定死了,那时的我太过弱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龙族秘史,那是龙族所有力量的来源,我亲眼看着他们将忧欢的名字抹去,就在安乐的名字被抹去一半时,浑身浴血的她回来了,杀红眼了她,挖出当时抹去忧欢名字人的心脏,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一点点的废了那个人,她将那株草给忧欢服下,将忧欢送到我的面前,说她同意了。自此之后,没有再见过她,直到血族寻仇,我匆匆赶到王宫,她就将惜儿交给了我。原儿,那时的她安乐沾染了地狱的气息,已是垂危命不久矣,惜儿她无愧于我们,是我们愧于她。”
雒雉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呆呆的坐下,看着父亲。
常赫摸了摸他的头:“原儿,安乐说了,让安惜之永远记着这个仇,不得忘记,韬光养晦卧薪尝胆,报仇。但是惜儿活下来已是不易,原儿,让她平平安安的就好,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上一辈过去吧。”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祭天的祭祀台,常赫皱着眉,点染了涯火,一瞬间火光通天电闪雷鸣,一阵又一阵的雷劫劈下,祭祀台变得有些焦黑。
常念之扶着青衣,此时已经封了她的口,再不可能说话。
“祭天大典,开始!”常念之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父亲,看着赴死的人不会流一滴泪。
您,好生无情!
念之将青衣一把推入火焰中,飞身离开火场。常赫盯着火焰中的人,她身上现出了青色的灵气,常赫纵身一跃,跳进了火焰中。
“爹!”雒雉原和安惜之嘶吼着,雒雉原的双泪早已流下,双眼布满血丝,他恨,恨血族,恨这个无力改变的世界。
安惜之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冰蓝色的灵气在身上缓缓流淌,眼看就要爆发出来。雒雉原急忙搂住她,将自己体内的火气输入一些给她,暂时压住了灵力的暴动。
安惜之的泪啪啦啪啦的掉在了雒雉原的手臂上,手臂上凝结成了病,冻住了自己的经脉。
凝泪成冰!
雒雉原迅速的运转灵气,一点一点的清除寒气,再晚一点,怕是要废了。
凝泪成冰能够凝结人的修为,逼人的灵气的心脏,然后心脏爆裂而死。“年级小小就参透了此等玄妙:“惜儿,别哭,血族的仇,大哥给你报。”
安惜之眨巴眨巴眼睛,将泪水憋了回去,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她都信。
因为在她眼里,他是神。
无所不能,不染一尘。
虽然他坏了点,欺负她点,但是不让她委屈。
送馊水面的饭盒下面压着一个鸡腿,每个月送来的衣服虽然外人看着价格很低,甚至扔在大街上也没几个人要,但是那是用鳞人泪和特殊工艺制成的,万金难求,冬暖夏凉。一年一件足矣,还绣上了她最爱的白梅,银色的线在阳光下好不显眼,但是在月光中隐隐生辉。
外人不懂,笑她,讽她。
但后来,那些人都没有好下场。
也包括郡主,暴毙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