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熙来到小烛的屋里拉起刚躺下的小烛，小烛一脸困意，迷迷糊糊的看着华熙，华姐姐干什么。
华熙想了半天，在出发之前还是应该来告诉小烛一下看看她的意见，毕竟以后小烛就要成为自己下属了，如果因为此事心里存了芥蒂，自己用着也不放心。最重要的是他看着她和那个人关系似乎不错。
“小烛，如果，你发现你的朋友与你有仇，你会怎么办？”有点低哑的声音在夜里淡淡响起，但是依然悦耳。
小烛天真的笑了笑，“怎么会？我从未与人结仇过。”，疑惑的看着华姐姐，今天华姐姐从酒楼回来后就有点不大对劲啊。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层，只留下淡淡的光晕，仿佛是不愿看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看着小姑娘纯真的笑脸，华熙恍惚了一瞬，曾经，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就这么单纯又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可能？华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那时候，她还很善良。
眼神怔了怔，又回过神来，就是有了之前的经验，现在才要更加慎重。他不能让另一个干净的女孩再走进阴暗了。
“我是说如果。”好像有点开不了口，声音里满是晦涩。华熙犹豫了，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当年就是心软没有告诉她真相，才造成了后来分道扬镳。
有些事情发生后，解释就显得多余了。
小烛认真想了想，“那要看什么仇了，如果骗了我，可以原谅啦。”
“为什么？”
“因为他肯定有苦衷才会骗我的，我相信朋友。”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好朋友不会背叛你的，他只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就像......金子。她看到了，是黑豹控制了他，所以她不怪他。
算不上什么好妖的华熙经历了那么多尔虞我诈，最终还是被小姑娘的纯真打动了。嗤笑了一声，真傻。可是如果，当初她也这么想，该多好。
“如果是血海深仇呢？”即使再不想破坏对方的善良，他还是不得不把小姑娘逼上了两难抉择的悬崖。
小烛愣了愣，直觉告诉她，华姐姐不是简单问问，她的答案一定对他很重要。
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可能”压下去，“我会选择朋友。”这是真的。
华熙是真的震惊了，“为什么？如果，他杀了你的父母，你不报仇吗？”
“是啊，不报仇。虽说不为父母报仇，是身为子女的不孝。可是，父母已经不在，我不想朋友再没有了。因为杀了朋友报仇，我心里并不会好过多少，反而会更加难过啊。”
月亮又伸出头来，仿佛也被少女的话惊讶到了。
月光通过窗户洒进房间里，照亮了一脸认真的女孩。
小烛没说的是，虽然不报仇，但是她不会和朋友继续把酒言欢了，毕竟有了芥蒂。这就是虽然不杀，但是不原谅。
华熙沉默了很久，心里翻腾不止。
最终还是摸了摸少女的头发，“好啦，睡觉吧。那些都是假设，与你无关。”
小烛抓住头上的玉手，“那是华姐姐有这个烦恼吗？只要华姐姐顺从内心就好啦，千万不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华熙勉强的笑了笑，“好。”
抱歉，小烛，我还是不能放下。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即使是以前，他和他也早就不是朋友了。
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菱形的暗器深深扎入了肩膀，洇出一片黑色血迹。
对面的人情绪激动，黑色的衣袖缺了一部分，空中飘荡着断掉的那一片衣角。“以后再见，便是仇敌。”
“......”
给小烛下了个结界，华熙在煌城的上空俯视着那一座规模宏大的府邸。他就在里面，那个让他找寻了很久的故人。
华熙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内心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其实他不想找到他的。
都怪他，为什么不离他远一点，让他永远找不到他多好。
可是不行，如果让他活下去，以后自己报仇就难了。
“以后再见，便是仇敌。”华熙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不大不小
一阵风吹来，似乎吹走了什么。
“所以为什么还要相见呢？”
闭了闭眼，华熙沉默了一会儿，再睁眼，已经没有了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