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之后,苏云歌已经没了半条命。
她说什么都不想继续玩,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凌宇的母亲。
“小云,你说你和我儿子分手就分手,年轻人分分合合都是很正常的事,你怎么就把他弄进了派出所?你扪心自问,阿姨平时对你如何,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凌家?”
苏云歌脸色有些苍白,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踌躇了片刻,刚想说话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苦笑了一下。
什么叫‘她把凌宇弄进了派出所’,她要是还有这只手遮天的本事,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她把手机收回挎包里,抬头望着不远处的疯狂大摆锤。
360度旋转大摆锤在空中反转,游客在上面死去活来的尖叫,苏云歌原本怕得要死,忽然生出了一肚子勇气。
“玩这个。”
她踮着脚爬上了座位,偷偷地没有系上自己的安全带,但尽职尽着地工作人员还是发现了,替她系好,顺便给了个微笑。
“好好玩啊。”
这一瞬间苏云歌特别的难过。
大摆锤摇摆的高度渐渐上身,她之前都没敢睁开眼睛,这会儿终于敢睁开眼睛了,只看见脚下繁华的游乐场在疯狂的扭曲,寻找欢乐的人们像一个又一个的怪物。
她一直都觉得变态才爱玩这些刺激项目,可当她脑袋朝下,失重的瞬间忽然觉得可能一个人的人生中还真的需要一些这样‘逼近死亡’的时刻。
一开始是程景明强拽着她,最后却是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往上爬,玩到两眼发晕,双腿发软,依旧不肯停下来,在欢乐的人群中死去活来。
看她如此折磨自己,程景明原本应该觉得快乐,他想要嘲讽她,让她好好瞧瞧离开自己之后她又过着什么样惨不忍睹的生活,可是真的亲眼看见了,他反而觉得心口针扎似的。
“走了。”
“不嘛,再玩玩。”
她转身要继续排队坐过山车,被程景明拽着手腕拉出了人群。
苏云歌也没有跟他继续争吵,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跟司机报了一个常去酒吧的名字。
程景明随后上了车,没出声招惹她,她也没有搭理。
进了酒吧之后,苏云歌趴在吧台上,把她以前听过却从来不敢尝试的烈酒通通点了个遍。
调酒师也经常见到各式各样失魂落魄的顾客们,不关心他们的故事,只关心他们的钱包够不够鼓。
红红绿绿的鸡尾酒放在她面前,在吧台绚丽的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
苏云歌纤细白皙的手搭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盯着杯中猩红的液体看了好半晌,随后便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速度快得程景明想拦下她都没做到。
程景明想,算了,就让她喝吧,醉个不省人事酒后乱性最好。
一杯接着一杯,苏云歌的脸没泛红,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一般的苍白,调酒师良心发现,不敢给她喝了。
“帅哥,你赶紧带她走吧。”
程景明斜睨着他身旁的女人,只觉得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脆弱得像张纸。
“苏云歌。”
“苏云歌?”
有人跟他一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