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躺倒在地上,不住的抽动,子良三人围拢在周围,坐等他恢复正常。
过了一会,就见他眼珠子一翻一翻,像极了一条大鱼,渐渐的黑白分明,眼神清明起来。
“醒了,醒了。”
子良高兴的大喊,招来赵铁的阴冷瞪视。
“你们回来了啊?”二爷虚弱的张开干涩的嘴唇,转向赵铁问道,“刚才她说什么了?”
“爷,和咱预料的一样,只是痛骂宝翁里干扰了她和阿武,至于那个阿文绝口不提。”
二爷好像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脖子一伸一缩的,两条胳膊不由自主的呈爪状,凑近下巴,两颗门牙被皱缩的人中显露出来,活像一对兔子牙。
“嗯,看起来,这阿文阿武都和这宝翁里有所瓜葛了。”
子良道:“二爷,其实这宝翁里就是个人贩子,阿文就是被他拐来的。”
李晓峰蒙到:“你怎么知道的良子?”
赵铁道:“宝翁里是人贩子不假,那条断腿就是阿文了,至于那个断骨人其实就是阿文的孪生兄弟阿武。”
“啊?”子良惊讶的叫出声来,“你是说,那两断骨不是一个人,还是孪生兄弟?”
李晓峰笑道:“你是耳朵不好还是嘴不好,赵所都说了是双胞胎。”
“你早知道了?”子良问。
李晓峰道:“没有,其实我也是刚在拆迁区想明白的,当时宝翁里站在楼顶要跳楼,他说。。。”
“你是说宝翁里刚刚跳楼?”赵铁拽着李晓峰脖领子瞪眼问道。
“对,对啊,怎么了?”李晓峰纳闷道。
子良道:“这一点小A也说过了,宝翁里似乎不像是刚死之人。”
二爷嘴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赵铁忙凑到尸盒旁,一把将宝翁里翻转过身子,一根手指头戳在尸体的尾骨处。
“喀喇,呲。”
先是骨节断裂声,而后就感觉有一股气浪从尾骨处喷射出来,赵铁另一手拿着一个浅底铁盒,刚巧挡在自己头面部。
“好厉害的气雾。”
赵铁的袖子和上衣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腐蚀窟窿,这雾气竟恐怖如斯。
“还好我有所准备,要不然我这一双招子不废,脸也没法要了。”
二爷叹口气道:“宝翁里心里憋屈,以至于化怨为愠,好在还算及时,否则对他自己对别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铁道:“二爷,您已经动一次术法了,不能再。。。”
“我不管,你能化解的了吗?”
赵铁垂下脑袋,在自己胸口捶两记:“都怪我,没有天分,不能替爷你担待。”
二爷摆摆手:“铁子,不用自责,天分这种东西不是靠后天努力能得来的,你有你的善点,不必强求。”
子良偷偷和李晓峰说:“我听说祝由术是给人治病的法子,这怎么还扯到鬼上身了?”
李晓峰道:“你懂什么,平常人说的祝由术,确是古代医术的一个流派,主要靠精神疗法为主,药石次之。”
二爷突然道:“子良,你过来。”
子良乖乖的走过去,见二爷手里拿着一片绿叶子,和之前火化间里烧灼的香叶有点类似。
“祝由术分两门,一内门,一外门。先主祝由乃湘西辰州人士,法术高强,可活死人医怪病,人称辰州术。”
二爷边把叶子在手心里碾碎,一边讲着祝由。
“人人想效仿,祝由择优传授,不以血统,不以性情,只选天分,一切的一切,都以发扬辰州术为目的,可谓大公无私。”
“内门人只可单传,不求量只恐不能收其道,外门则是一些祝由老祖身旁的童子所传,所学皆是祝由老祖零星偶创的小法子。”
李晓峰道:“我的乖乖,祝由老祖也太神了吧?”
此时二爷的叶子已经被捏成了一团碎末,他拿着碎末,分别在子良眼皮上和人中上各涂抹几次。
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直冲子良心头,他好像突然从梦里惊醒一般,眼珠子都瞪的溜圆,偏偏脑袋却变得晕乎起来。
“移易精神,变换气质。心抛九霄,他为我用。”
二爷说完在子良两眉间一点,后者直挺挺的朝后倒去,李晓峰一个跳步想要扶住,可万万赶不上子良倒的速度,眼看着尸盒盖一个尖角支楞着,正对着子良的后脑勺。
“完了,”李晓峰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却看着二爷眯眯笑的表情。
正纳闷间,子良的后脚跟像是定在了地上,明明身子已经仰成了四十五度角,可愣是再动不了分毫,就像杂技演员一般。
二爷在宝翁里尸盒上一拍,里面的尸体忽然像摸了高压线一般,抽搐抖动起来,待平静下来,对面的子良却突然发癫了,来的毫无征兆。
李晓峰自然惊慌失措,赵铁却带着难掩的激动表情,似乎这就是他可遇不可求也不可得的东西。
二爷笑的更欢了,嘴里“吱吱”声不断,如同对着美女吹口哨的盲流。
“啊呜呜。。。我拐阿文是错,替女人骗阿文也是错,逼迫阿武还是错,可为什么老天不把报应放我身上,而要折磨他们,我不服。”
子良先是哀嚎,之后嘴里带着老态的口气自我剖析了一顿,就连动作都和他年轻的外表极为不符。
“骨碌碌。”子良的大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肿胀起来,偏生他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依旧哀嚎痛哭。
二爷自身上摸出一把半圆形刀刃,尖刺状尾巴的怪把式来。
食指刚好穿进中间的铁环内,熟练的转几圈,用半圆在尸盒上划出一个圈,嘴里念念有词,随后调转针头,扎在圈子中央。
“噗嗤。”
如同气球上扎了钢针,子良膨起越来越薄的皮肤,突然漏了气,一簇簇腥臭的气直朝旁边的李晓峰喷去。
“我靠,好臭。”
等子良的腿恢复如初,二爷用怪刀在圆圈上迅速一旋,带着血红色图案的圆形木头片,掉落在地上,子良晃动的身子无巧不巧刚好踩在上面。
“呲拉。”
一股青烟冒起,把子良整个人包裹起来。
待子良仙人一般从烟气里走出,李晓峰都有一种摩拜的心思了。
子良看着面前的几人,好奇道:“咳咳,谁抽的烟,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