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又骗我!”小灰灰闭上眼,眼角的泪花泛着入夜前的最后一丝余光,没多久便顺着颤动的脸颊滑落:“爸爸说,这次他不会再离开我和妈妈。”
情况不太妙,我和村长不曾注意到小灰灰一直站在我们身后,他也许听到了我们刚刚的对话?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灰太狼叔叔他……”我的目光四处游荡,连我自己都没底气继续说下去,“他很好!”
“我相信金鱼哥哥不会骗我!”小灰灰转身,左脚已经迈出,似乎要准备回家找灰太狼问个清楚。
我的解释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说服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打破小孩子幻想的事,恕我实在做不到!
“等等!”就在我为不小心说错话而不知所措时,村长终于向前一步救场,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小灰灰,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
“若是灰太狼没能就黑粒子一事给他们一个交代,你们可能再也见不到灰太狼了。另外,黑粒子是伊尔族光子计划的产物,苏落儿想借此机会,将黑粒子物归原主,尽可能避免冲突发生,这是她身为守护者的使命。”
有些事连我这“小小万事通”都无法掌控,何况一个涉世未深的9岁孩子?对他来说,他只知道他的父亲骗了他,只知道欺骗是错的。小灰灰不该介入此事,他本应享受属于自己的童年!
等等……这句话好熟悉?汉先生、周扒皮、灰太狼叔叔,他们同样不希望我拿命去冒险,我竟然在小灰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我爸爸……”小灰灰又转身,水汪汪的大眼望向村长,期待中掺杂少许犹豫:“一定会没事吧?”
“这……”村长稍作停顿,随即将目光转向我,嘴角的笑,就像是我能交给小灰灰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以守护者的身份向你保证,请相信我……”其实,我也说不准事情会作何发展,但看到小灰灰的笑脸,我有信心守护灰太狼一家,这是我的使命!
“喂!守护者、小灰灰!”十几米开外,小香香蹦跳着向我们招手跑来,“表叔刚刚打来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我爸爸妈妈也在!”
“也好,时候不早了,早点儿回去,免得家人担心。”村长捋着胡须,脸上笑开了花,对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
至此,我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事情差不多暂告一段落,至少目前是这样。明天一早,我也该启程回家了,可每每看着手里小灰灰送的开心娃娃,鼻子总是酸酸的。
“加油吧!小守护者,未来的路还很漫长……”这是村长在我离开羊村前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于我返回狼堡的路上,在脑海中回荡……
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其中两颗尤为闪亮,那是村长指给我看的两颗星,它们离得很近,相互照应。渐暗的夜色让它们的光芒透射过薄云。自身后吹来的草原风,裹挟着清凉,却无法抚平故乡游子的伤。
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才是我的家?要不要告诉小灰灰,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打破小孩子幻想的事,终究还是由我来做……我随手学着苏大使者的动作,召唤出的紫光球,却因能力生疏,化紫色晶光体随风升华。看到小灰灰与小香香的羡慕脸,我微微一笑,笑叹他们变成了我,而自己变成了青衣。
闭上眼,静静体会这复杂的感觉,还真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呢。
“爸爸!我回来了!”小灰灰推开门,和往常从大肥羊学校放学时无异,进门第一件事便要与爸爸妈妈来一次拥抱。
灰太狼与红太狼即使在吃饭,听到儿子的呼唤,也会放下碗筷,第一时间赶来和儿子拥抱,这次也不例外。回来的一路上小灰灰与小香香说了许多有关他们温馨一家子的幸福生活,我有时觉得自己无法融入到他们的话题之中。
对我来说,亲戚聚会什么的,一向是令我反感的存在。回想起在家时,亲戚们围坐在酒桌旁点烟喝酒,不时发表一些高谈阔论,我只想快快吃完饭、离开酒桌,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饭菜凉了,老爸再去给你热热。”灰太狼并未多说,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胳膊上相比白天多出的两只绿花纹套袖。
“不用了爸爸……”小灰灰在与老爸拥抱的全程,脸上还要装作无事发生,挣脱灰太狼的怀抱,径直走向客厅饭桌。
小灰灰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向灰太狼叔叔解释,只好和小香香分座于小灰灰左右两侧。
夜太狼又接着起新一茬话题以使饭桌上的气氛不那么紧张,他似乎很了解灰太狼在联盟那边工作的情况,把灰太狼带到座位上,还不忘沾沾“科学工作者”的福气。
徒有一身名牌皮夹克,为我和小灰灰准备的新衣服、零食与这次做客来带的几箱红酒……想到自己初到青青草原时狼生地不熟,只认得灰太狼,也是灰太狼在自己最困难之时出手相助!和这份恩情相比,小小礼物实在让人见笑。
除了零食之外,夜太狼还特意为我这“外乡人”准备了一些只属于青青草原的特产——大力木耳、七色花,用精美的小礼盒包装,放在大旅行背包里正好。
虽说假外向的孩子在酒桌上难免会伸不开手脚,但被夜太狼叔叔这样,酒桌上的气氛顿时轻快多了。
灰太狼就像什么是都没发生,跟表哥侃侃而谈自己再联盟工作时的风光事迹,对身上的伤却避而不提。小灰灰吃饭时,用力嚼东西的嘴发泄着对老爸欺骗自己的不满。
小灰灰不希望老爸再离开自己,哪怕是一秒!
“来,喝!”夜太狼随手拽过来一箱,从中随手拿出两瓶红酒,一副快要喝醉了却硬说自己能再喝亿瓶,“最近听说他们那边要调查什么……
“据说3年前,就陆续有许多在那边搞科研的科学家失踪了,总之你小心一些,他们随时会查到你头上。”
“爸爸,我吃完了。”撂下碗筷,小灰灰头也不回下桌上楼,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一丝念头要久留于桌。
“来,妈妈送你上楼,等金鱼哥哥吃完我叫他上来陪你们玩。”红太狼将小灰灰送到三楼卧室门口,确认小灰灰与黑粒子玩的开心后,便转身下楼。
从灰太狼扭曲的五官看得出,他也许早早察觉到小灰灰的情绪不对,也很清楚,在大人们侃侃而谈的饭桌上,孩子们根本插不上嘴。每个孩子都想早些吃完饭、跟朋友们乘着风、沐浴夕阳、像肉饼一样瘫在草地上,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天天色已晚。
“灰太狼叔叔,我吃完了!”
……
我循着走廊灯摸索到三楼卧室,看见小灰灰与黑粒子玩的开心,还不忘邀请我一起,属实不忍打破这美好的意境。
“我,要回家了……”我坐到床边,双手后撑,脑海中飞快闪过许多解释的话,却又被自己一一排除。
“我知道。”
“你不意外?”
小灰灰在床上抱着有他体型一半大的黑球,时不时上抛,听到这,又瞅瞅落回手里的黑球,不哭不闹,沉默良久。
我为9岁孩子的突然懂事感到吃惊,看似一切正常,正常到……令人窒息。或者说小灰灰更应该像其他孩子那样,学会跟父母任性撒娇、留住他们的人和心!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什么说什么,不必对感受加以修饰,才是一个孩子该做的。
“爸爸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等他找到守护者哥哥和黑粒子后还会离开我和妈妈。”
哈,灰太狼叔叔一开始根本没想过我和黑粒子会来到这吧!原来他从那时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离开的借口,我和黑粒子的到来无非是让这一切提前了而已,难怪小灰灰表现得如此镇静。
“要知道,你爸爸这一去可能……”我更大胆地提问,在雷区边缘疯狂试探。
“你保证过,要保护我爸爸!”小灰灰的大眼睛中流露出的乐观与自信,与嘴角常挂的笑,在同年龄段孩子中已很少见:“而且还有苏落儿姐姐在,爸爸不会受伤的!”
“苏落儿?你不恨她?她之前对你爸爸妈妈做了那种事……”
“爸爸说,她是守护者……”小灰灰瞅着手中的黑球,稍加犹豫:“我相信守护者不会伤害我们!”
也只有小灰灰还天真的以为,所有守护者都心地善良,灰太狼叔叔不久前还嘱咐我要小心一些,无论苏落儿的目的为何,小心一些,总没错!
我微微抬头,目光无意中扫到灰太狼,他侧耳紧贴门口,在觉察到自己被发现时,又匆匆下楼。等我追出去,他坐在饭桌右旁,静酌几杯小酒,挥挥手,让我到对面就坐。
“他们带着小香香有急事先离开了,要想找她玩,等明天吧。”
我坐到椅子上,才发觉事情的不对,灰太狼叔叔该不会因为我告诉了小灰灰真相,生气了吧?
“还好本王有先见之明,早料到会遇到这种事!”灰太狼又随手起开一瓶红酒,将高脚杯满上。
“诶?”我不自觉地后仰,似乎这一切,早就在灰太狼叔叔的预料之中?
微光柔和而蜡黄,中世纪复古吊灯悬挂于长方形餐桌正上。红太狼已经收拾完桌上的残羹碗筷,去往厨房,现在这里只剩我和灰太狼,是时候敞开天窗看月亮。
“没什么,本王有问题要问你,”灰太狼轻轻摇晃酒杯,目光随酒面来回摆动:“这次冒险,感觉如何?”
起伏不定的酒面,扭曲了吊灯的暖光,杯底的光亮,隐约指向家的方向……我沉浸在灰太狼右手高脚杯中的红酒漩涡,也入了神,但很快被后来的轻咳声拉上了思绪的彼岸。
“冒险……”我瞅了瞅我的左右手,又将它们用力握成拳,盯着灰太狼的眼睛里多了对未来充满期待的闪亮:“……”
谈话很简短,也很轻快,和这客厅里的布局一样简约。我的调侃被灰太狼叔叔嘲讽为“毫无见识”,便叫我转过身去,他手里忽然多了个遥控器,等到红色按钮按下,我就能看到全青青草原仅属于小灰灰的、最华丽的生日宴会!
我来到天台,想从茫茫星海中寻觅那两颗星,却久寻不见,倒有越来越多的密云遮蔽了一大片星群,那边的朋友,你们还好吗?
“福福鼠……”
时至午夜,借最后一场暴风雪,总决战的号角由狗军吹响,近六个军配有中远程火枪的狗军集结于雷云关附近,同时,吉吉、翔翔、毅毅、儒儒会各自从青溪城、平阳城、雷公山、铁甲关方向发兵,配有猫军赠送的滑雪板,作为奇兵配合狗军主力作战。
福福鼠与魁、百变二猫率领的猫军精锐,同爆、贼、懒、醉四猫率领的猫军部队,随时待命。休养中的鼠国金刚城则依靠前几日建起的穹顶抗风雪屏障,成为了伤民在暴风中仅有的避难所。
没落在寒风中的雷云关早已寂若死灰,城墙外表附上一层冷霜,其坚如磐石却成了今日狗军攻克要塞的障碍。由侦察士兵回报,龟缩在此的入侵部队似乎在几天前就没了动静,城内的一些机械铸件也因风雪上了霜无法使用。
“我看,没那么简单!”放眼远望风雪笼罩下雷云关的主城门,汉麟愿少有面露难色的一次,在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便果断拒绝了福福鼠的命令,亲临阵前,又低声嘀咕几句:“沈钊那家伙,还不收手?”
“我相信福元帅的判断,”旺旺狗站定阵前,任凭冷风如何摆弄他身后的火红斗篷,也无法动摇他身为一国之军君的信念:“连日的暴风雪让他们的重型武器成了一堆废铁。饥寒交迫之境,除了投降,他们别无选择!”
凛冬冰雪笼罩之下,是死一般的沉寂,汉麟愿的直觉是对的,空气中的血腥味正从雷云关城内随狂风扩散开来,阵线离雷云关约莫2里地,绝大部分士兵均感受到胸腔正被一股无形的力压迫!
“做好战斗准备!”汉麟愿随手唤出草木剑,左腿后撤、双手做防御姿态:“他来了!”
轰——雷云关主城门破碎开来,无数黑影如妖魔借从城门喷涌之强风高高跃起,或砸进雪地、或砸在盾牌、或被尖枪刺穿……致密黑气随雪浪扑向阵线,他们有备而来!
“坚持住!”旺旺狗借烈火斧气包裹全身,赤红的光为阵线缺口构筑起坚实的屏障,双斧劈开一条血路,带领冲锋队杀入黑暗至深……
微微荧光绿的盾牌作为第一道防线挡住了近八成的黑气逸散,以汉麟愿魔法火的特质原料溶于热油将盾牌浸没,发光盾拥有对黑雾的吸收能力,士兵们的铠甲与兵器也经过同样处理,能最大程度保护士兵不被黑气侵蚀。
“快回来!”没等汉麟愿喊住旺旺狗,冲锋队的影子便消失在无尽黑幕之中!
一波又一波的瘦长黑影撞击在盾牌阵列上,他们不时拖曳黑气,身后的雪地上还留有令人恶心的黑渍。转念间,汉麟愿想到了什么,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又迅速气化……
无畏军!当初,也是沈钊让无畏军变成了以一当十却失去理智的魔物群……
砰——清脆的金属撞击,旺旺狗用双斧挡下沈钊的黑刃。先遣队没能突进雷云关城内,离城门1里地左右距离,他们遇到了沈钊踮脚悬浮于半空。按原定计划,旺旺狗不得与沈钊硬碰硬,狗军应在适宜之时依次撤退到各个驻地,为汉麟愿的赌注争取时间!
盾牌阵列前,沈钊同被魔化的美军与汉麟愿及数倍于己的狗军主力对峙,即使双方数量差距悬殊,也没能撼动沈钊的气场。
“还想负隅顽抗?”沈钊抬手,示意魔物群暂时停止进攻:“不如接受现实,让世界早日迎来毁灭,也好平息这场灾难!”
“够了!”硬扛旧伤带来的剧痛,汉麟愿以草木剑化刃,站定阵前,咬着牙,绝不能让自己的伤败了士气:“同样的手段,你还想玩第二次?”
“看你的样子,也快到极限了,又能撑多久?”
“拖住你,”嘴角的上扬,汉确信我会给这次旅程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足矣!”
“想等那小子回来?放弃吧,”沈钊托举黑刃的右手有些犹豫,似乎为汉麟愿的执着而动摇:“他的力量,还不够,但别无他选……”
“还有其他办法!”汉麟愿几乎用上了忍痛的力气,才勉强大喊出这一句话。
“……”沈钊微微叹气,声音低沉而有力,却在穿透恶魔面具与寒风后显得嘶哑而洪亮:“恕我奉命行事。”
缓缓落下的手预示着,大战还会继续,无数光点在漫过第一防线的黑雾中清晰可见,他们为了国家与亲人拼上性命,以为打败了这些魔物,一切就会结束。可只有汉麟愿心里清楚,沈钊迟迟未肯使出他的“秘密武器”,他在等什么!
“懒鬼,起床了!懒鬼,起床了!……”灰太狼的特制闹钟将我和小灰灰的困意打散得一干二净,我无法忍受在不上学的日子里天没亮就被叫醒,随手一挥、吵人的闹钟顺窗户飞出去,算是消停了,可狼堡三楼卧室窗户的玻璃又该换了。
五点左右,天还没亮,我艰难爬起床;窗外天穹东方早已被海蓝色迹线点亮,不见太阳,却见反射出太阳余晖的层层薄云,挂在西天边的月亮正准备着与太阳的换岗,于深蓝星辰点缀之间渐渐隐退。
哦对!今天是小灰灰的生日,灰太狼叔叔应该准备好了惊喜大礼,那么……一楼客厅,看似一切和往常一样,只有小灰灰还蒙在鼓里。
“闭上眼,老爸给你一个惊喜!”灰太狼遮住小灰灰的双眼,同时在饭桌一旁的红太狼按下控制器的按钮……
“小灰灰,生日快乐!”
灰太狼亲自为小灰灰戴上生日帽,这就是身为狼王之子的排面,七大饿狼亲戚们,同小灰灰在羊村认识的同班同学们与慢羊羊村长,齐声为小灰灰庆祝10岁生日!
大家都为小灰灰准备了生日礼物,而我作为守护者,那就……我随手变出草木剑,希望它能保护小灰灰,也能让小灰灰有力量保护家人和朋友。
在我手里,它不过是个兵器,何况我还有金银童子,可小灰灰问起我是如何把它们变没的时候,我只能潦草解释:这可能是魔法?
不过,我希望这把剑永远只是小灰灰的礼物……
宴会正欢时,我来到天台,已是八点将至。不知缘何,和朋友们在一起相比,我更愿意自己一人独处。与其花费时间精力去维持一段友谊,我更喜欢让它顺其自然。
“你和她一样……”
“谁在那!”我转过身,刚准备沉醉在秋风带来的恬静氛围,却被那声音打断,自然很不耐烦!
一抬头,只见苏落儿斜靠于箭塔尖顶,后又纵身向前一跃,缓缓落至天台;为身边飘动的闪亮白色粒子点缀,宛如仙女下凡。
“难怪她会选你作为守护者的继承者,只可惜,你还不具备成为一名合格守护者的资质,也只好有劳她多费心了……”
“你说什么?”秋风乍起,稍作冷静,我忽然想到,苏落儿口中的“她”难道是……青衣?
“每个被选为守护者的孩子都会跟着上一任守护者一起执行任务——同伙伴共生死、或目睹世界的新生与毁灭,称之为‘历练’。
“经过历练的守护者能够自如掌控并利用自己的力量,称之为‘成长’。”只见苏落儿左手微张,刺眼的白光球悬空于掌心之上:“未经历练的守护者,大多会滥用力量、或被力量反过来控制心智作恶……”
就像我之前的失控,与使用力量时胸口传来的剧痛……?我盯着双手,目光在左右手之间来回抖动,嘴边已说不出一句主谓宾齐全的话。
“所以……”苏落儿瞧了瞧光球、又瞅了瞅我,看我紧张得不成样子,便轻闭眼、右手遮、抿嘴一笑,随之另起话题:“去和他们道个别吧,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出发了。”
“啊?这么快?”我更慌了,就差把我的脸挂天上当太阳了:“我……我想再多陪陪小灰灰,今天是他的生日。”
“随你,我一直都在。不过,”苏落儿转身,灵动的毛绒大猫耳抖了几下:“我不希望在离开的时候看到小灰灰哭着挽留他的父亲。”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大步绕过她跑下天台。到了客厅,发现宴会已接近尾声,小灰灰与小香香刚才到处问我去哪了,而我挠着头,即兴编个借口,说是去天台乘凉。
除了灰太狼,能一眼看透我在撒谎,这种话也就能骗骗小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