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盈感觉自己被姜石开深深的冒犯了。
“福禄,你带二小姐去金所园。”姜石开并不理会王盈,说完话便话便径自走了。
王盈被气了个仰倒,却也拿姜石信没有办法,那毕竟是她的丈夫。
姜石开敢甩脸色给王盈,直接离开,福禄一个下人可不敢。因此福禄虽然得了男主人的吩咐却不敢直接离开。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听见老爷的吩咐吗?让你把他们姐弟俩领到金所园去住!”王盈呵斥道。
福禄连连应诺不敢回嘴,王盈心里火气被姜石开一堵,没处可发,只能悻悻离开。
岚姐待王盈一走,“扑哧”笑出了声音来:“我以为她有多威风呐~原来也就是这样啊。”
“岚姐,你休要胡言乱语。”姜槿不赞同道。
岚姐被姜槿训斥,看看一旁的福禄,不再出声。
福禄见王盈走得远了些才对姜槿道:“二小姐,您随我来吧。”
“有劳你了。”姜槿道。
福禄一笑,客气回道:“无事,这是福禄应当应分的。”
姜槿也回以一笑,这便随着福禄往金所园而去。
紫玉园在姜宅的西北角上,而金所园则在姜宅的东南角上,不能不说两园是姜宅中离得最远的院子。
福禄带着姜槿他们三人几乎是拣了最短的路走,可等到金所园时天已经大黑。好在金所园位于姜宅最好的位置,路边都点上了竹灯笼,要一直点到后半夜才灭。
“前面就是金所园了,刚刚我们来时见到的高脚阁楼就是大小姐的居所,夫人的院子在高脚阁楼的前面。老爷平时都在外院,不同夫人在一处过夜。”福禄提点道:“因此,内宅之事都是夫人做主拿主意。”
姜槿点头道谢,态度不卑不亢。
“二小姐,多礼了。”福禄微笑道:“金所园是夫人精心为您准备的,里面一应物事俱全,二小姐和三公子直接入住便可。”
“劳烦您送我们到金所园,不然今夜可不知要怎样挨过去才好。”姜槿再次向福禄道谢。
福禄摆手,道:“这都是我应当应分的,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把姜槿送进紫玉园,吩咐好守在院子里的仆人后,福禄就向姜槿辞别,姜槿把福禄送出院门,再次道谢,才和抱着姜离的岚姐一道进了金所园。
“姑娘,福禄可真会说话。我们明明听见王氏说金所园是给她侄女准备的,他刚刚却说是夫人精心给我们准备的。”岚姐一进院子便迫不及待地吐槽道。
姜槿一笑,道:“是不是为我们准备的,有什么要紧?反正现在住进来的是我们,又不是她的侄女。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姑娘,我虽然不知道您说得什么翁什么马的,不过啊,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烧了紫玉园,这个不好的住处,还以为要被扫地出门,结果呢,并没有,反而住进了位置极佳的金所园。”岚姐得意洋洋道。
姜槿感觉自己要被岚姐的话给绕晕了。不过,今天确实算是因祸得福,虽然中途坎坷了些,但到底结果不坏。
稍作洗漱,姜槿便吹灭了塌边的烛火,准备休息。
姜离因为年纪尚小,到了新环境一时间难以适应,寸步都不肯离开姜槿。因此,姜槿三人是睡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塌上躺着姜离,塌下睡着岚姐。
姜槿躺在榻上,右手被姜离紧紧握住,耳畔是岚姐翻动身体的声音。
恍惚中,姜槿觉得自己仍然身处纺城姜家的院子里,仍然在来魏县的马车中。心里对未来茫然极了,她不知道也不明白这些奔波辗转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逃离,逃开那些不堪的记忆,然后重新开始,认识新的人,有着新的经历,开始新的生活。
思绪渐渐飘远,姜槿陷入黑甜的梦乡。梦里是一片翠色,她身处其中不知该往何方,茫然无措间,耳边响起女子清亮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在她耳边细声呢喃。
姜槿的眉头一会儿皱起,一会儿松开,好像听见了那声音在说什么好像又没有。
倏忽一道刺目的白光射进姜槿的眼睛里,姜槿被刺得眼睛生疼,流着眼泪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被日光照得有些刺目的窗棂,岚姐被姜槿起身的动作惊醒,揉着眼睛爬起来,迷迷瞪瞪地问道:“姑娘,您醒了啊?”
姜槿闻言,从愣怔中醒过神,取笑道:“我醒没醒你看不到?”
岚姐彻底清醒过来,要给姜槿更衣,姜槿拒绝道:“不必了,你去安排洗漱吧。我待会儿自己换衣即可。”
“好的,姑娘。”岚姐答应着出去了。
姜槿兀自出了会儿神,回头看着好梦正酣的姜离,心道:孩子就是孩子,遇到什么事情也都睡得下。
摇摇头,姜槿下榻,穿好鞋,换好衣裳,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岚姐端着水进来,对姜槿笑道:“姑娘,金所园真的不知要比紫玉园好上多少倍呢!”
接着又哼道:“王氏真是偏心,自家的侄女安排这样好的住所,却给夫君的侄女安排那样的地方。玉啊金啊的,真是好听,内里却大不一样。”
姜槿道:“好啦,我知道你为这事不痛快。不过以后,可别再说这些话了。福禄说了后宅之事,叔叔是不管的。你的这些话,以后可不能讲。若是传到婶婶耳朵里,不知道要怎么再暗处给我们使绊子。毕竟是住在别人家中,一切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岚姐不服气道:“什么别人家中?鸠占鹊巢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岚姐!”姜槿呵斥道:“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要知道这里就是我叔叔婶婶的家,我们现在就是寄人篱下。若是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办法搞清楚,就趁早求了叔叔回纺城好了。”
岚姐被姜槿呵斥得红了眼眶,委屈道:“我明明是在为姑娘不平,怎么反倒是我的错了呢?”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你屡教不改。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还要拐得我也心生不平。你要知道我和阿离现在都还没有能力,正是要劳烦长辈照顾的时候。长辈照拂时不知感恩,又没有能力,在背后议论揣测算什么本事?
“我倒还罢了,已经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可是姜离还小,你总这样讲,他被言传身教以后也难有大志气。我作为他的阿姐,是万万不能容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