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雅一边给星罗包扎伤口,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如果星罗是最爱笑的修罗,那婆雅就是最爱哭的那个。
星罗的两只手都被婆雅包成了锤子,想给婆雅擦擦眼泪都不行,只能口头安慰她:“哭什么呀?你看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说完还不忘笑一笑,就是扯到脸上的伤口,微微有些刺痛。
婆雅想推星罗一下表示不满,可星罗全身没有半点好地方,哪里都碰不得,只能说:“你怎么总是笑,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呵呵”星罗傻乐呵,笑嘻嘻的说:“怎么能不笑呢!你看我活着呢,多好啊!”星罗总觉得只要活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婆雅没有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哭得更厉害,道:“可你差一点就死了,她们都死了,加拉瓦也死了!”女帝一共有九个孩子,星罗上场之前还剩下三个,等她下场就只剩下她与婆雅了。
这就是修罗界的生存规则,同族厮杀。
星罗想抱抱婆雅以表安慰,可她全身都被缠住,根本动不了……
毗摩质来的时候,婆雅刚好包完,在星罗的脑袋上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见到毗摩质到来,婆雅喊了声父亲扑倒了他的怀里,委屈巴巴的说:“父亲你看,星罗伤的好重。”
毗摩质轻柔的抚摸着婆雅的头,温柔又慈爱的说:“星罗很坚强的,很快就能恢复。”
“真的吗?”婆雅仰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毗摩质,毗摩质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婆雅听毗摩质如此说,高兴地蹦跳回到星罗身边,眼睛亮晶晶,说:“星罗你听到了吗?父亲说你很快就会好了。”
星罗想笑一笑回应一下她,但是脸全被裹起来了,不能说话也不能笑。
还是毗摩质说:“婆雅,你还是别打扰星罗休息了。你先回宫,父亲要传达一些女帝的话给星罗。”
“好。”婆雅干脆的应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星罗:“星罗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再给你换药。”
婆雅一走,毗摩质再不是慈和模样,冷冰冰的看着被裹成粽子的星罗,他已经知道星罗赢了修罗王场,一旦星罗恢复就是他们父女最大的威胁。
毗摩质一步步靠近星罗,星罗自然知道危险,可她现在动弹不得,要不是从小和婆雅一起长大,星罗都忍不住怀疑婆雅把她包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方便毗摩质杀她。
星罗用舌头顶开缠住嘴的纱布,总算能够说话,忍不住问道:“毗摩质,你想杀我吗?”
毗摩质反问:“你觉得我会不想杀你吗?”
“杀我,你考虑过后果吗?”星罗问。
毗摩质顿住,忍不住笑出声,说到:“星罗,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虽是帝女,可女帝对你是什么态度,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一母同胞,别的帝子帝女都是上一场的伤好了才会参加下一场,可你呢,每隔三日就要上一次修罗场,不管多重的伤都要上场,陛下可是恨你欲死呢!”
星罗自然知道女帝并不喜欢她,可她从不觉得女帝想让她这么死了,所以即便毗摩质这么说来刺激她,她依旧不为所动,毫不示弱的对毗摩质说:“就算母亲因为我的父亲迁怒于我,可她绝不是希望我这时候就死,若是母亲想让我死,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的掐死我。母亲留着我,肯定还有觉得我有我独特的用处。我现在毫无还手之力,毗摩质你倒是可以试着杀了我,看我母亲会如何处理你。”
“你不用威胁我,你觉得陛下会为了你这个不喜欢的女儿而对我这个她唯一的丈夫做什么吗?”毗摩质道。
星罗忍不住嗤笑,嘲讽的说:“你还说我把自己看得重,你自视也不低啊!毗摩质,何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母亲如何待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她对雄伯那个畜生都比对你看重些,于她而言,我是能用的工具,你不过是彘犬。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看你的结局如何?”
毗摩质知道星罗说的没错,在女帝心里他不过是就是一个玩物,甚至比不上雄伯,可星罗必须得死,她若活着,婆雅得到帝位的机会就会更小。
罗塞驮的到来打破了毗摩质与星罗对峙的局面,毗摩质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和星罗说那么多废话的,如今杀不了星罗,气恼的甩手而去。罗塞驮看着毗摩质远去,对星罗说:“小心着点他吧!”
“好啊!”星罗还是一副傻乐呵的样子。
罗塞驮就是不明白,女修罗诡诈,就算是爱哭的婆雅都不见得单纯,不然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星罗怎么就能这么放心让婆雅把自己裹成这个样子呢!
“罗塞驮,你快来给我解开,婆雅根本就不会包扎,勒的这么紧,我下辈子都痊愈不了。我要喘不过来气了,快快快!”星罗不停的催促。
罗塞驮却是不紧不慢,一边给拆星罗的包扎,一边问:“你这么纵容婆雅胡来,就不怕是她们父女合谋来杀你吗?咱们修罗界可没有什么不能手足相残的优良传统。”
主要是没有要求女帝血统必须纯正的规矩,即使星罗父亲是外族人,她依然有继位的资格。
“婆雅怎么可能杀我呢?”星罗反问,婆雅不是真心把她当姐姐的吗?
“你倒是信她。”罗塞驮道,心说:婆雅不也一副把加拉瓦当哥哥的样子,毗摩质对加拉瓦动手的时候也没什么犹豫。
全部拆开的时候,星罗大口的喘气,可算是松快了。
星罗躺平望着房顶,房顶有一个小洞,透过那个小洞星罗能够看到外面血色的天空,以及唯一一颗闪烁微光的星星。
“毗摩质啊!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我如果是他不会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杀了我,然后回到宫里,偷袭女帝,这样宛躬氏就只剩下婆雅了。他胆子太小,瞻前顾后。”
“啧啧啧。”罗塞驮讪笑:“你胆子倒是大,怎么不进宫偷袭女帝,然后杀了毗摩质和婆雅,你就是女帝了。看你这副惨样,还有心笑话别人。”
“我偷袭不成的。”星罗说起来很是伤感,她见女帝的次数很少,每一次她都能看出女帝对她的防备,为什么呢?她根本就不想当女帝啊!
“女帝说你不用再上修罗场了,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会为你设宴庆祝。”罗塞驮说。“
真的吗?”星罗很高兴,本就明亮的眼睛更加闪烁,“我就说吧,我肯定是有用处的呢!”
罗塞驮传达了女帝的吩咐本想就此离开,可想到星罗以后不再去修罗场,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星罗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自己多年的疑问:“星罗呀!你怎么就那么爱笑呢?”
“因为快乐呀!”星罗笑着说:“只要能活着,我就会觉得很快乐!”
罗塞驮忍不住感叹:“活着好啊!活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