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胖老婆子站了出来,低头道:“回禀夫人,我就是。”云珊大量了一眼,看这老婆子肥头大耳,一脸贱相,心中不悦便道:“前儿听说你家女儿在芝行院里手脚不干净,被令赶出去了吧?”
崔婆婆一听是这事,立时打了个机灵,陪笑道:“小的女儿一时糊涂,误拿了一串儿。望夫人开恩”云珊叹了口气道:“如若我不知这事儿倒也罢了,既我知了那便不可不罚,否则就是打我自己的脸了。”
崔婆婆登时红着脸叫道:“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让我知道了,非撕烂了他的嘴!”云珊登时怒道:“我还在这呢!哪有你叫嚷的份!崔妈妈我跟你明说了,不单单是你,还有那些自持在魏家时间长的,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从今儿开始,不按规矩办事,一律重罚,严重了的,立马打出去。我已经够估计你们的脸了,前面做的事儿我都不计较。都别蹬鼻子上脸了!”
云珊一席话,羞得下面些年纪大的满脸通红,崔妈妈也不敢顶嘴。“芝行既说了赶出去,你家女儿就去账房把月钱结了出去吧。”
崔妈妈还想说嘴,云珊没有听,转身便走。莺儿对着众人说道:“各房各人来我这领牌子做事,各司其职。”
云珊安排完之后便去请老太太安,陪着吃了早饭。
话说这叶二娘院里正准备烹茶,可见得几个婆子气势汹汹踏门而来,叶二娘正纳闷,便问道:“你们几个这是干什么?这是内院,哪轮得到你们进来?”
其中一个老婆道:“二娘,你院里新来的小丫头本是要被赶出府上的,被那崔婆子使手段塞进你院里了。今儿我们奉命将她赶出府去。”
叶二娘立马想到是新来的小丫头,前几日崔妈妈领着来,说是自己亲女儿,在别处呆着不放心,求自己个人情,这才收留下来。没想到没过几日便招惹是非了。
叶二娘问道:“这丫头惹什么事了,就巴巴的要来拖走?”“这丫头手脚不干净,是芝行院里明着说要赶出去的。”
听完老婆子的话,叶二娘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是气这崔妈妈没说实话,让自己找了这么大一个难堪,这传出去可不是被人笑死?别院不要的,自己却当个宝来收着。二是气自己没觉察,这好好的在别院不待,非要待自己院里来?
但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几个婆子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否则自己的脸面该往哪放呢!叶二娘便说道:“你们奉谁的命将我院里的人赶出去的?”“是云珊夫人。”“是她?她个新来的媳妇儿,敢做这等事?”“二娘还不知道吧?这大太太已经把魏家两府管家之责给了夫人,故而我们都要听夫人之命。”
叶二娘心中暗道:这刚进门的媳妇掌理家务没几日,便要给自己个下马威,难道是为杀鸡儆猴?如若自己这时不给她点厉害,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心中想定,便对着几个老婆子道:“你们自回去,我自同她说。”几个婆子听这话,一时间犹豫。但又想道云珊也并不是个善主,便道:“二娘,我们劝你还是给我们带走,要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听闻这话,二娘登时啐道:“呸!你们这几个腌臜货,就是各院大丫头也要恭恭敬敬对我,凭你们还要和我说脸面?你们要带走我院里的人,我不问问我,说带走就带走!”
这叶二娘插着腰直骂了半柱香,这几个老婆子终还是没敢带走崔妈妈女儿。
这几个婆子被骂出院去,也不敢停留,立时去到云珊处,将事情禀报云珊。一个个说的都如斗士一般和叶二娘理论,哪知道这叶二娘实是泼辣,又不敢硬带人走,这才赶忙回来禀报。
云珊岂是好糊弄的?知道这几个婆子的话半真半假,今日必要把这人赶走,否则这么多双眼看着,此时威严不立,以后怕是更难了。
云珊脸色一凛,当时就去往叶二娘院里。
行至院门口,有人便见着云珊,笑道:“夫人今儿怎的在这?是累着了?”云珊把袖子挽了挽,踩着那门槛子,冷笑道:“我当这里是哪出宝地呢!你们说我刚掌着这些家务,别人不帮衬也便罢了,还骂我派来的人!从今儿以后,但凡给我捉住了什么克毒事情,我都抱怨给太太听,我也自也是不怕的!猪油蒙了心,不得好死,烂舌头的东西!做娘的春梦去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在这就想卡着日子不过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奴几?也配使三四个丫头!”
一通骂完,云珊转身便走。叶二娘见这云珊竟骂的如此泼辣狠毒,在院里咬牙切齿终是没敢出声。
叶二娘见云珊走了,便也回屋,气的吃了两三杯茶才将心火压下。对着翠儿喊道:“将那坡脚道士带来,养这人这些年,不要白养了!”
翠儿赶忙说道:“好好,二娘你消消气,别气坏身子。”“现在就带来!”翠儿答应一声便赶忙出门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这坡脚道士便从后门进了叶二娘院里来。这道士靠着叶二娘这些年过活,日子过的很是滋润。一见到叶二娘,便瞧着叶二娘脸色冰凉,心里自然明白几分,笑道:“小道给二娘请安,今儿不知是何事急急叫小人进院?”
叶二娘冷笑道:“你也不必如此作态,我且问你,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二娘对小道恩重如山。”“好,今儿个,我就要让你将一人……”“小道明白,小道不必问是何人,只需他生辰八字,发丝一缕,小道自有主意。”“好,这些我都会吩咐翠儿哥哥带与你。”
坡脚道士又笑道:“做法需着不少法器,不过小道近来手紧的很……”“钱财我也一并与你。但如若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坡脚道士忙说道:“小道不敢,定为二娘除去心头之患。”“恩,让翠儿带你除去。”
坡脚道士走后,翠儿复回说道:“二娘,这新媳妇刚与我们骂过,这时她要有个好歹,太太会不会怀疑我们院里?”叶二娘冷笑道:“就她?她最是个没主意的,就是怀疑咱们,咱们就一口咬定,没做又能如何?况且又不是咱们下的手。”
翠儿点头称是,叶二娘又道:“这生辰八字好拿,这发丝怎个好得?”翠儿笑道:“这倒是容易,他们院里有个丫头是我同乡,我与她几两银子,叫她洗衣物时将头发捡着收来自是了。”叶二娘点头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