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三人已相继离去。郑润心道:这刘纯一果然年轻有为,谋略在胸。
而今,能安全带走受伤的离心的,只有自己这乌托的太子。
因为:离心是身在乌托的质妃,跟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在一起,都会引起何然的怀疑。
而自己却可以不用受到质疑,只要能掩盖离心受的不是箭伤。
只是,这个纯皇,对自己凭什么如此信任?
成立“暗夜”时,两人已订好协议:我助他稳定乌托,杀他人前不能杀之贪脏枉法之人。
他,则立下誓言:只要他在位一日,我在皓月一天,不犯我皓月一寸。
彼此共生互赢。
只有他知我知。
郑润可以看出:这刘纯一对离心爱意盈眸,即便他装作云淡风轻,自己也能轻易的感受到他的爱密密似水,索绕在离心的左右。
离心能在乌托朝堂之上脱险,明面上是自己所为,而今想来,大约亦是他暗中所布的一着险招。
本来自己还想在乌托多停留几日。
犹记那天,蜜儿匆匆而来,简短告之了那院将军之女院离心的离奇行径。
自己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与蜜儿一道去了那朝堂之上。
却未曾想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变故。
这些天,暗中调查那离心洞房惊变的来龙去脉。
听说,那天清晨,除了蜜儿,其它几位皇后与妃子都迫不及待的去看了热闹。
而据自己所察:从太子妃到蜜妃,蜜儿对这个皇上死心蹋地的喜欢,而那刘纯一虽待他不一定挚爱,却时时以礼相待,彼此一直还算和谐,人前,亦算恩爱。
所以,自己推测:蜜儿一定是得到了刘纯一派人送去的消息...因此,找上了自己...
也许,他初见离心亦如自己一样,觉得似曾相识,转而想到四弟...
只是,亦如自己一样,不敢断定...
所以...
想到此,郑润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也许,只是自己高估了那纯皇...
同样,高估了他对离心的爱。
大约是自己这些日子来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生身母亲之死,未免对这离心便另眼相待,惺惺相惜,便把他人亦想得如此对待离心了。
郑润在屋内踱来踱去。
一向平淡的心性竟生出丝丝被他人所控的不快。稍稍浮燥了几分。
转念一想:若这纯皇真爱离心,为何会屡屡将之弃于我的面前?缘何对她不管不顾,刚刚相见便又急急分离?
前些晚上的那一囗血,也许...也许只是这些时日来的内忧外患。
刚刚的毫不犹豫的替离心吸毒,亦或许仅仅只是报答离心的倾心相救...
只是他一句“离妃。”
缘何自己却听出了愁肠百结?
郑润转头,看向床上的离心。
而我与你:我的四弟,缘何两次见你,你都如此的孱弱无助?
而自己,却竟还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罢了,刚刚自己对那纯皇说的一句:人生自是有情痴,还有下一句:此恨不关风与月。
你既救我两次,我郑润又岂是忘恩之人?
在纯皇的意料中也好,是自己的报恩也罢...
郑润换好衣服,刚刚收拾好一切。
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嚣:“我们何大人有令,里面的人都乖乖呆着,不许乱动,我们要搜查一位刚刚逃跑的肩部受伤的逃犯。”
接着,就听见“蹬蹬蹬~”上楼的声音。
纯皇料得与自己相差无几。
果真来得很快。
“咚咚咚...咚咚咚...”
使劲敲门的声音。
就差踹了。
门外的伙计低声道:“官爷,小声点,里面住的是那乌托国的太子郑润。”
“我管他什么郑太子张太子王太子,我们何大人吩咐了。除了皇上,哪怕是王爷也得搜。”
郑润在里面听了,一切准备妥当后,缓缓打开了门。
把门敞开到最大程度。
只要稍稍抬头,外面的人便可以对里面看到一览无余。
自己,则站在门边,让出一条道来,负手而立。
只见这郑润:头戴金冠,一袭天蚕丝染制的黑袍,袍上用金线绣着一对翩飞的凤凰。袍脚边点缀着朵朵金丝绣制的祥云图案。脚上一双黑底金丝薄靴。
那搜寻的侍卫见了,气焰顿时消了个无影无踪。咽了囗吐沬,忙满脸堆笑的低声道:“打扰太子了,我们何大人...”
“搜吧...”
“多谢太子成全。”侍卫忙欲往屋里走去。
“慢着~”
郑润沉声道:“我这早上才到两国之交的塞外,屋中怎么会有多余之人?”
“这...”
侍卫见到这乌托的太子时,已被郑润的王者风范所惊呆。
这会儿,不知是进去搜好,还是不进去搜好,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那...那...”
侍卫嗫嚅道。
“乌托国就是这样对侍他国之皇室之人的么?”
“不...不是的。想来,郑太子是误会了。”
“不是的?...嗯?”郑润厉目看向那侍卫。
“在门外咋咋呼呼,大叫大喊,伙计提醒过你,你依然不懂规距,还想...”
“郑太子干万不要瞎想,是小的有眼无珠,既然郑太子刚来,应不是那窝藏逃犯之人,小的...小的,就此告退。”
侍卫探头看了一下一览无余的屋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后,拱手说道。
这一切,郑润全部阅在眼中。
“那可不行,郑润我向来行得端坐得正,你还是进来看一下的好。免得到时逃犯没找到,你们何大人追问起来,然后你又忆起我的屋子没查,倒又心生怀疑,这锅,我不背。”
侍卫被他这样一说,那样一说,心内早已不知如何是好,深恐得罪了这个气度不凡的太子。
入了屋子后,大约的四处瞧了瞧,并无异常之处,忙退了出来,拱手作辑道:“太子海涵,太子海涵。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转过身,出了门,一溜烟的向楼下走去。
关上门,郑润松了囗气,把固定在门背后的离心轻轻抱到了床上。
约莫一盏茶后,外面的喧嚣渐渐远去。
郑润见离心面色苍白,满脸是汗。忙掏出自己的白色丝质帕子,替她轻轻的擦掉。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
郑润警觉的问道:“谁?”
“楼下的伙计。”
郑润放下提着的心,
“稍等。”
他轻轻地放下床上的帘幔。
把门打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