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灵主妖魂
“嘿，设拜师坛罢！”柳道疾大袖一挥，厅中应声现出一张条案，案上香炉一尊，长烛三根，另有黄纸符箓一叠。
“这……”高养一呆，拜师之礼丹丘生教过他一次的，那还是拜老夫子为师，三跪九叩，清茶一盏，长颂三遍《师经》，而这无心观，是道门的传承，他还未见过道门拜师的礼数。
高松痴儿走到长案前，两指一搓，一只火苗陡现，引燃了三根长烛，又取出道香三根，叫高养燃香三叩，一曰叩天，二曰叩地，三曰叩师门。
待叩拜完毕，高松自袖中抽出一支毫笔，笔尖上红朱鲜艳，挥毫之下一蹴而就，共写了三道符箓，一道书：问天者师，第二道书：师我者戒，第三道书：律从如疾。
“高养，入无心观，不欺天地，能否？”高松脸色肃穆，庄严道。
“能！”
“不欺师门，能否？”
“能！”
“不欺初衷，能否？”
“能！”
“行礼罢！一气生我道，三清归羽仙！拜。”
高养叩拜，正式入了无心观。
“呃……师尊，师傅，我们这个无心观究竟是什么观？”高养略一迟疑，还是说出心中疑问。
“嘿！知道你会问，化一门是道家传承，拜的是天地，尊的是三清，雀跃山上的，”柳道疾一指东方，“那里是正宗，而化一门几千年来出了数以千计的高阶修士，总挤在正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每一个丹修都可以出山开观，虽都是道门传承，功法却各不相同，依照开观师尊的修为不同共有四类，丹修开观以无字冠名，元婴开观以虚字冠名，再往上就是羽、化二字，我估计除了化一门，你是见不到另外化字冠名的道门了，羽字冠名的，嘿嘿，老夫生平未见过。”
“羽化虚无？”高养低声念道。
“我柳道疾半路入那化一门，要是问什么道门传承的功法，你去问痴儿，别来烦我。”柳道疾说罢，大袖一挥收了面前桌案，高养这才得以环顾厅堂，真则个空空如也，两把太师椅，三只蒲团，别无他物。
“小东西，我看你也有了三层炼气的修为，就依照平素的修行潜心修炼即可，有不通处再来烦我。”高松痴儿说话，与柳道疾如出一辙，这让高养哭笑不得。“不过既然拜师，总得有点礼数，就送你一瓶养气丹吧，月服一粒，可省却大半打坐的时间，待到炼气登顶，我再授予你筑基的心得，以你资质，现在为时尚早。”
“我想学法术，徒儿修炼的《小五行合气道》只有三门神通，却都是炼气期无法施展的，所以……”
“《小五行合气道》？”柳道疾眉头一皱，似乎晓得此门功法，“昔年游历四方时，好像听闻过这门功法，不过必须五行灵根俱全的人才可修炼，威力应该不俗，却难练至极呀！而且此功法好像元婴以上的功法就失了传承，属于残本。”
“那……师尊的意思。”
“姑且先练着吧，嘿，我看你能筑基就烧高香了，结不结的了丹元还是两说呢！”柳道疾说话历来如此，毫不顾忌人脸面，高养顿时心头一盆冷水浇下。
“老杂毛又在胡言乱语，徒儿，想学法术师傅教你，五行道术、御器、符术随便你挑，不过炼器炼丹还有阵法这些就别问我，拿着这枚弟子令到化一门正宗去，那里纯粹是个大杂烩，什么都有……”高松痴儿谆谆教导，俨然一副师长模样。
“唧唧！”
一阵尖叫，松鼠突然从高松肩头蹿到高养前面，四肢乱舞，乍一看好像是在练拳脚，练完它便看着高养，脑袋一挺。
“……”高养无语，整个无心观，都是怪胎？
正暗自腹诽，那松鼠见高养不理它，一跺足，“砰！”大厅都为之一晃，高养吓了一跳，再看松鼠，滴溜溜一转居然化出一蓬烟雾，待现身时竟有一个三尺高的童子叉腰而立。
“你个小子，我有心教你的，你怎么比痴儿还呆？”童子尖叫，声线尖细，让高养耳朵都觉得发痛。
“你……你是人是妖？”即便有柳道疾和高松在，高养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你问老头儿，老头！”童子脑袋一扭，冲柳道疾喊叫，“有人说你是妖怪！”
“兔崽子！这是老夫的灵妖。”柳道疾一哼鼻子，“你跟柳家小子一路相伴，难道不知道吗？”
“唔……”高养沉吟，从未见柳生提起过灵妖二字。“没有！”
“嘿，还以为你们是至交，原来不过尔耳，柳家人祖先正是大名鼎鼎的豢龙氏，世上有一龙，便有一个豢龙人，豢龙的秘诀便是族人拥有强大的野魂，上古结束时，神龙退隐于野，豢龙族人便再无龙可养，但血脉里的通灵天赋一直存在，每当族人成长到一定年纪，体内野魂越发强大无法被肉体盛纳，就会溢出体外与一只野兽融合，那野兽日久便会化妖，所以柳家人，有一人便有一妖，人为灵主，妖为灵妖，神魂相通，一损俱损。”
“哇……”高养一惊，不由的想起常在柳生身侧的画眉来，那个庄青螺的名字一定是假的！“那岂不是很强大？”
“非也，”高松痴儿踱步上前，“妖物肉身虽强，却是因为夺走了灵主体魄之力，所以灵妖越强，灵主就越弱不禁风，纵然有强大魂力神识，被对手刻意针对的话……”
“会死的很惨……”柳道疾走到高养面前，一把抓起童子，放到自己肩头，“还好我的灵妖是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死老头儿！”童子大怒，一巴掌拍到柳道疾头上。
“原来如此……”高养沉吟，真是叹为观止，天下竟有这种存在。
“那师傅，我们有没有可能生出灵妖？”
“除非你有豢龙血脉咯！”高松痴儿大笑，“灵妖成长起来之前，是灵主最大的短柄，你我没有灵妖，庆幸还来不及呢。”
说完，高松揶揄地瞧着童子发笑，那童子眉头一皱，突然一阵幻化，又变成了松鼠，一口咬到高松痴儿耳垂，高松痴儿剧痛，一阵呲牙咧嘴。
“它脾气倒是很大！”高养亦大笑。
接下来数日，无心观的生活便有些乏味了，柳道疾与松鼠时常不在家，时隐时现，神秘莫测。高松痴儿这位师傅，似乎对读书十分热衷，五行道术、符术一样不教，除了打坐就是到松下读书。高养住在后院偏房，那墙壁上破了好大一个窟窿，只好自行搬来石块修补……
三个月后，天上开始飘雪，三粒养气丹服下间或吐纳炼气，他已经有了四层顶峰的修为，这一日，他决定到化一正宗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