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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轨迹(5)

他重新回到学校,这个学期即将结束,她迎接的是更多鄙夷的目光,所有人都对她表示出鄙视和恶心,甚至有人当他的面做出空呕状,她长得的并不难看,清秀的面容的单薄的身材像是墙角中一抹阳光里的静的栀子花,但是心中蕴藏着不可看见的巨大力量,只有秦海和叶珊在校门口等她,看见他处出租车下来时脸上有温暖的笑容,干净无邪都是友情他们每天在校门口等她,知道他们出现。这个是三个少年生命中美好的回忆。

班级冷淡和班主任的冰冷更令他感到他们俩人对她的情忘的厚重和温暖,依生不曾在门口等过她,但是当她回到学校时,他热情诚恳的写了封信给他。他鼓励她出新面对学习和生活,告诉他再没有阳光的日子里,还有火吧可以点亮前程,他们都是他的火把。

他们三个的友情支撑着她在这所学校里生活,他有着深厚的文学功底,她的文章在刊物上发表,受到学校的表扬,而光环并没有给她带来快乐和幸运,许多人好怀疑他是抄袭,理由是像她这样娇气冷漠、学习成绩不及格且让人难以忍受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写出获奖的文章呢?她没有得到预期的掌声和转机,反而招来一大堆唾骂和鄙夷,冷眼更冷,排斥更多。

四个少年第一次团聚在那个异常寒冷的季节,他们聚在一家温暖如春的土菜馆包间里。出来没有如此这般的放肆过,喝了很多罐啤酒,放声吼叫,帮她宣泄心中压抑的情绪,当外面飘起元旦新年第一场雪的时候,依生抱起吉他唱歌,唱了一首《青春无悔》,他们三个跟着合唱,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的感觉,去封冰的人工湖滑冰,几个人都摔了跟头,她爬起来后说都玩够了吗?玩够了都回去!小海和叶珊,还有我,该回学校补课。依生,你珍惜初二的生活吧。

四个少年上了大坝,抖掉身上和头发上的雪,各奔道路。当秦海和林语出现在班级上课时,大家都是吃一惊,之前他们纷纷猜测他俩在元旦的前两天就私奔了,不再回来了。秦海入赘林家,做小老爷去了,这无聊猜测大家听了哄堂一笑竟然都认为是真的了,他们俩个在元旦这一天出现,自然令众人吃惊。

他俩迎着众人猜疑的目光落座,他俩早已习惯,毫无回避和辨别。只拿出书本笔记来听课,她早已放弃学业,只是坐在靠窗台的位子上看外面飘着的白雪,然后拿出课外书来看。她用圆珠笔瞧她手中书,告诉她要听课,他伸手扳住她的头令她目视黑板,这无声的动作足以证明之前的深厚情意。

寒假时,四个少年在一起度过,秦海和叶珊忙于补课,偶尔陪她四处走走。倒是依生的时间相对充裕一些,他总是找借口来学校玩,实际是替秦海照顾林语,中午实四个人在学校的食堂里吃饭,说笑打闹,甚是轻松愉快。转眼间补课的时间结束,他们可以长时间的厮混在一起,唱歌跳舞打牌,一起安静的读林语房间里的藏书,听共同喜欢的音乐,闹腾得非常厉害。常常半夜还不入睡,仍在胡闹,直至邻居过来敲门警告。

临近春节的时候,林语的父母被邀请参加一个舞会,他带着他们三个偷混了近去,发现是一个假面舞会,很多人带着面具在微暗灯光里起舞,他们可能分不清自己的舞伴,四个少年戴上面具混入舞池中玩耍起来,由于人多纷乱,林语和秦海分散,她满舞池里寻找他,而他却是跟她捉迷藏一样不肯出现。她心里着急,揭下面具四处寻找,看见一个背影很是像他的人奔过去拉过他的肩膀,揭下他的面具,依生吃了一惊,看见她委屈的要哭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找不到秦海了,依生戴上面具,叫她转过身去,她看见他站在那里,喜极而泣,扑过去扶着他肩膀哭泣,断续的说,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安慰她,劝她不要哭泣,依生看了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一丝的难受和疼痛,黯然的离开舞池,到门口去等他们,接下面具,看见他们仍在那里,眼睛竟有一些湿润。

她的哭泣足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她的母亲怒气冲冲过来质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又是谁,她抹去泪水,仰起头说,这不用你管。拉着秦海便往外再走。林美芝在后跟着训斥,被丈夫拦住,当着这么多业界朋友,她也不好再发作,只任由她大步的走出去。

家庭的亲情在这里显得甚为冷淡,尽管她的父母总是试图着拉近和温暖她,而他却像是蚕一样做茧,把自己与他们分割开来,他们的努力在她的身上总是白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想化解和她之间的坚冰亦不是能够说几句关心的话,买两件贵重礼物就能轻易做到了,她一开始就没有与他们和好的想法,尽管血浓于水,但于她来说亲情的存在与否都已经无所谓,她早已经习惯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喜欢与他们天天夜晚回来,清晨在他醒来之前离去,他们仿佛把这里当成旅店,是对疲劳的过路客,于深夜投宿休息,翌日启程,她是被收留在这里的孤儿,得以有遮风避雨之所,饱食无忧之地,就是这样的生活,已经能够独立也过早的显示出叛逆而脆弱的性格。

她是令他唯一觉得可以留恋何以来的人,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够代替,他就像冬日里一粟温暖的阳光,在风雪迷离之时照亮他的前程,引领他前进,即便是只允许她在他身边坐着一言不发他也是心满意足。初三下学期,已经进入中考倒计时阶段,她忙于学业,焦头烂额,她像以前一样只安静的看书,她前途未卜,也从来没想过未来,只是在混着青春有限的日子。

春末夏初,她又穿上了白色的T恤衫牛仔裤,头发扎束于脑后,露出干净的头,像是一朵静诣而美丽的栀子花,他实际上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女孩,只因大家的流言蜚语和造谣生事,使她被隔离在孤岛上,她早已习惯在孤岛上的生活,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只是名不其实的亲情令他感到绝望。

她是十六岁的时候,父母第一次给她过生日。他们特意从遥远的地方赶回来,但他们的付出并不能得到她的体谅,他们拼命打闯,只是为了等到资金雄后的时候可以在这座城开一家自己的公司,这样就可以长期的陪伴在女儿的左右。父母跟她已是不能够沟通,她完全是处在自闭的状态,父母买来的礼物看都不看一眼,生日蛋糕也是一口不吃,吹了蜡烛后就躲进房间里,任凭他们怎么敲门商量,也是不给回应,甚至叫他们离开,就是这样决绝。

依靠着门在黑暗中哭泣,不知哭到什么时候。只是感觉很疲劳,全身无力,大脑在哭泣后一片空白,耳鸣目眩,神经麻木趴在床上,没想太多事情就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头痛的厉害,昏昏沉沉的下床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射入室内,赶走了所有的黑暗,她赶紧梳妆整理,房间里只有刘姨,她告诉林语他父母在清晨时就赶飞机走了,她早已习惯,拿起沙发上的书包,看一眼还摆在桌上的昨夜的蛋糕,内心有些苦涩。她来不及吃早餐,匆匆赶往学校,因她知道,秦海还在等她。

晚自习的时候,她已早早离开,她早已厌倦这种生活,只想尽快的摆脱。下午放学后,她就骑着那两花色的单车在城市的大路上奔跑,夏初的风车落花令她感到生活突然有那么的一丝美好。因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自己留恋。硕大的芙蓉花朵弥泌着芬芳,好似十六岁的年纪,单车一路行驶,车筐里堆了好几片不知何时飘落的花瓣,穿过城市,来到人工湖畔,此刻夕阳已半入苍山,碧波荡漾的湖面层叠着青山夕阳的倒影,温暖的风贴着湖面吹上岸,一股水草的气味。斜靠在单车上,长久的凝望着湖面,不远处跨湖的大桥上瞬间灯火辉煌。黑夜即将来临,而当黑夜以来之时,他和她将一起回家。

她在校门口等他放学一起出来,夜凉如水,灯火阑珊。到校出口的一家书店里等待。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的翻着书,心静如水。

这家书店时她经常光顾的地方,生活孤单令她对学习没有丝毫兴趣。唯有读书可以解去烦恼,每周都要来这里两三次。读书面很广,人文,地理,文学,自然科学,名人传记无所不读,而且读书速度极快,一年的时间,这里大部分可以读到书已经读得差不多了,见这里没有什么吸引自己的了,便把目光转到学校的图书馆。有时候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忘记了上课放学的时间,在这里涉猎更为广泛,接触了古典文学,历史。曾用一个月的时间读完了《史记》。书包里经常装着当下流行的文学。七堇年的,安妮宝贝的,以及在当时颇受争意的王小波的。

店主人对她已是很熟悉,给她递上一杯茶水,叫她自己随便看,她道谢后挑些书本便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到外面放学的铃声,他起身便要离开,为了表示对店主人的谢意,临走时买了一本书。外面此刻凉爽无比,把书包抱在怀里底挡凉风,电动门拉开,门口立时喧闹起来,学生成群的往外涌,车铃声,叫喊声混成一片,校门口的小地摊也借机盈利不少。他了解秦海,总是最后一个出来。

她看见秦海和叶珊一起走出来,过去跟她打招呼,她们是最的朋友,她不会介意叶珊可以长时间的在秦海身边,她走过去习惯站在秦海身边,满脸喜悦动人的笑容。叶珊推着单车回头跟他们挥手告别,这仿佛是例行公事早已习如平常。

他载着她送她回家,夜凉如水,他接下肥大的校服披在她身上,将她包裹起来,她坐在后座上晃动着小腿,一人一个耳塞,里面有彼此熟悉的旋律。少年卖力蹬着车子,只想尽快的把她送回家,春之初旬的晚风,柔爽清凉,轻拂过快要入眠的凌河郊外,寂静,都沉醉在这夜晚里。

她为今夜已等待许久,并且做了很多的铺垫,她给照顾她的生活多保姆放假,她买来办喜事用的饰品来把房间布置得很是漂亮,当单薄的青春打马儿过时,这个房间里能留下青涩的回忆,永不变质,像是一张经典陈旧的唱片,值得一世珍藏。

他送她到家门口便要离开,她说你进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看到清澈的眼神竟不知为何就这样被迷惑。内心中有着一股要冲破青色血管的季动。他跟着她走进房间,在黑暗之中只隐约看到她洁白透明一般的背影,他忍不住的伸手抓起她那一丛马尾,大着胆子凑上前去闻,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是她身上常有的味道一般,脑海中悠然的映出往时她青春可人的音容相貌,她忽然的转过身伸开双臂拥抱着他,瘦故嶙峋的身体,已然是泣不成声。这不明的哭泣令她楚楚可怜,他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给她安慰,

小海,从来没有人让我哭得这么彻底过,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命运是令我如此感激,是因为我在这里遇到了你,是你让我不再孤单,仿佛是在寒冷的冬季出现的炙热的烈火,驱感孤单的精灵,留下热烈的气息。

两个少年胡乱的吃了写东西果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长时间的谈话,只开着一盏落地式台灯,荧光银白柔和,没有比这更令她感到舒适和安全的环境,她们谈话到疲惫的时候,就倚躺在沙发上头靠着头的睡去,她躺下去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眩晕,刚才剧烈不可控制的哭泣和谈话时的亢奋令她疲惫不堪,很快的入睡,他听见她均匀的呼吸,起身到她的卧室抱来被子披在她的身上,看见她还熟睡的静谧的脸庞,内心中对她的怜悯和关爱令他的心口阵痛。他拉上窗帘,决定离去,他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他不能为她而驻留,年少纯真的心令他在她的面前深刻懂得礼仪廉耻,这是他必须从内心上遵守的行为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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