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叹无常,匆匆数年逝
“不好。”他撅着嘴拒绝,“我怕你丢了。”
“奴才怎会丢呢?”小六哄着她,她尽量的不动声色,她不明话中的含义。
既然已知晓他心性不简单,而她不信,他一丝都未曾察觉。
假使未察觉,也不会像如今这般,话中不明,话有所指。
“小六子,你要是姑娘多好。”三皇子瞬间冒出一句话,吓得小六头脑嗡嗡的响。
“三皇子,这种玩笑开不得。”
“为何?”他歪着头,漏出可爱调皮的小虎牙。
小六就差直接趴在地上,“欺君之罪,奴家担当不起。”
他凑近小六的耳边,孩童般的天真声音在耳旁响起,“没关系的,我又不当别人说。”
童真无邪的一句话,让小六头发晕,浑身血液凝固,僵在原地。
他发现了吗?
“小六子,为何突然不动了?”好似方才的只是错觉,围着她转圈圈。
是她多虑了吗?为何他可以转变如此之快。将情绪完美的收放自如,不留任何的破绽。
“奴才不敢乱动,怕惊扰三皇子。”小六低着头,她无法再将三皇子视为普通孩童,连装都显得勉强。
他还在一圈一圈围着小六转圈,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快,转的小六有些头晕。
猛然的停下来,将楚小六从地上拽起来,声音变得沙哑浑厚,“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
“全名?”
“楚小六。”
“萧宸灏让你接下来做什么?”
“调查暴民作乱的幕后主谋。”
“你掌握了何线索?”
“目前还未有。”
“你是否背叛过萧瀚晟?”
小六倏地抬头,“他很天真。”可又摇摇头,“不,他很可怕。”
“说,是否有背叛过他。”
“没有。”
“你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吗?”
“五日前……”
“殿下,芙蓉糕已经备好。”赵公公的声音打断继续交谈。
萧宸灏用手轻敲小六后颈,她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当小六醒过来时,就瞧见三皇子兴高采烈的吃着芙蓉糕,还不时的用脚踹着小六。
小六立即跪好,“奴才有错,请三皇子饶恕。”
忙着吃芙蓉糕的三皇子压根不理她,倒是在一旁的赵公公开口,“要是不饶恕你,早让人拖你出去了。”
“谢三皇子的不杀之恩。”她不会轻易睡着,可方才被绕的头晕,便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小六子陪我去玩吧!来玩捉迷藏。”他扔下芙蓉糕,拽着小六。
“好啊!”小六今日倒是要瞧瞧,这三皇子到底在做什么?她为何会突然晕过去。
当她刚站起来,晃悠几下,就倒下去,头疼的厉害。
赵公公眼疾手快拉住三皇子,才没被小六砸到,“奴才,奴才恐怕无法同三皇子一同玩捉迷藏了。”
“不嘛!”他跺着脚,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等奴才缓些日子,在陪三皇子可好!”小六费劲的爬起来,半靠着桌子才不至于倒下。
“不准骗我。”他伸出小手指,“拉钩钩。”
“好,拉钩钩。”小六伸出小手指勾住三皇子。
赵公公无奈的在一旁摇头,即气愤主子的胡作非为,又无可奈何。
三皇子用小手指一勾,凑近她声音小的她只能依稀的听见,“别骗我哦!”
之后三皇子笑着见她离开,还在用口型对她说:别骗我哦!
她不记得如何退出三皇子的寝宫,一路上跌跌撞撞,几次想要倒下。
为何突然头疼的厉害,连身体都不受控制,方才她为何会睡着,明明记得他围着她绕,最后就忘了所有。
当她醒来时,就是如今的情况。
头越发的疼,小六回到后殿,便倒头睡下,恍惚中她仿佛在做梦,梦见的是三皇子在笑着看她,只是笑……
转而又碰见小妖孽,他笑着对她说,为什么不告而别,不是说好不会再抛下他的吗?
但她惊醒时,满头汗,如今才四更天,她却睡不着了。
而头疼的更是厉害。
第二日清晨,按照礼仪准备好三皇子的吃点后,便来到太医院去找林清离。
林清离对于小六的到访并不意外,可是说整个太医院对她的到访都不意外。
“林御医。最近头疼的厉害,可否开些药方。”小六跟在林清离的背后,瞧着他整理草药。
又是无药方,无病人,直接抓药,林清离放下手中的草药,转过头,“不可胡乱用药。”
“救人如同救火,林御医帮帮忙。”小六商量着他,实在是头疼。
“古有云,治标治本,未见症状,无从开药。”林清离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还真符合她的形象。
小六伸出胳膊,“看吧,我就是症状。”
林清离有些错愕的盯着她,将锦帕垫到脉下,“请坐。”
良久未有声音,从她进门是瞧出有些不同的气色,可并未察觉她有何不妥,更何况她气色一直不好。“症状何时开始的?”
“昨日未时。”她是从三皇子哪里回来后便头疼的。但是又不能说。
见他眉头紧皱,小六心也跟着紧张,“之前可有过类似症状?”
“没有。”她摇摇头。
沉思后,林清离拿起笔开始写药方,“并无大碍,喝几服药便好,这些时日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明白。”乐呵呵的小六双手接过药方。
当小六走出后,林清离的眉头依然紧皱,她为何会中毒。
已经绝迹的无痕香,无色无味,中毒者浑身无力,浑浑噩噩,会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事后不会记得任何事,只不过中毒则醒后会头疼的厉害,仿佛炸裂般。
这种症状会持续一到两天。
为何会说绝迹,只因起初中毒者并不太多的后遗症,长此以往,中毒者会神经错乱,严重者痴痴呆呆。
而这种毒的效果甚好,能逼对方说出心中所想的事情,仍被很多人使用。
她为何会被下药,难道知晓了不该知晓的事情。
给她开的药方也并非是止痛的药方,这种毒无药可解,只能等毒性消散,才可缓过来。
开的药方是一种抵制无痕香的特别药材,只能抵制,无法解除,详细的还要因人而异。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实情,让她有所防备,以免再次落入这种危险境地。
楚小六,你到底让我如何待你呢?
林清离感叹,望着那背景迟迟不动。
小六拿着药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还不忘想着如何立功。
暴民案件牵扯双方,她如何才能避免保命而不得罪另一方。
她还是按照原来的筹划,来到了刑部大牢,方一踏入,一股阴暗潮湿迎面袭来,越往里面走越寒冷狭小,各种各样的刑具摆满刑架,不时的传出凄惨哀嚎的叫声。
在狱卒的带领下,牢房的尽头,她终于见到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三人。
浑身并未有完整之处,浑身的布条已被血染红的结块变硬,血肉模糊的脸埋藏在凌乱不堪的发丝内,被挂在铁链上……
见此情景,心中骇然失色,虽心中早有定数,真切实的去看,仍是蓦然的人人自危。
如果有一日她被抓到背叛,会不会比他们更惨,这样比死了更痛苦。
“呸,走狗。”一声喝斥声打断了她的飘远预想。
并未走进的小六随着声音望去,见有可能是年长的人咒骂,尖酸刻薄的话随之而出,“还有气?”
不屑的鼻腔音。
她从来嘴不饶人,“还有气都别装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咱们都是君子……”
“呸……要杀便杀,阉狗。”徐岂琨的骂声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她踩过凳子,让自己瞧起来比较有气势,语气不咸不淡,“成为阉狗的阶下囚,滋味如何?”
这句话让本已奄奄一息的冉江月抬起头,虚弱的让人以为随时会断气,“是你。”
咳咳咳……咳咳……咳嗽响彻整个狭小阴冷的牢房,仿佛能够五脏六腑倾尽咳出。
见此小六内心也颇为不忍,他们并未十恶不赦之人,却遭此劫数,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从怀里掏出一颗自认为可能管用的药丸,塞到他口中,“这么快死了,这乐趣就会少很多。”
在一旁的闻荇舸大声喊,“阉狗你给三哥吃的什么,丧尽天良。”
“哎哟,还有力气喊,受的刑是不是太轻了。”小六猛地一回头,吓得他立即闭嘴。
有所缓和的冉江月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谢谢。”
“三哥,你为何要谢他。”冉江月冰冷眼神飘落,他有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多言,低头不在说话。
小六用袖子蹭蹭凳子,坐在上面,眼睛直盯他们。
“咱们合作怎么样?”她不想卖关子,说出此行的目的。
冉江月首先说话,“如何合作?”
“我救你们出去,你们用消息换。”这个是她近日学到的以物换物,等价交换。
“不劳烦公公好意,我等贱命不值钱。”冉江月一口回绝。
“你能代表他们吗?”她眼睛瞄过另外二人,“如果你全能够代表,那我无话可说。”
见二人稍有迟疑的回答,也不无破绽可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