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岩宫给人的印象,无疑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宫中人皆知岩茹锦性情多变,时而温和时而暴怒。她依昔记得,幼时见选秀的岩茹锦,宛若一位邻家的大姐姐,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笑脸。
“公主殿下,果然守约,一分不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是踩着时间来的。”殿中已落座了许多人,她只是隐隐记得那些面孔,一时半会也叫不出名,宫中妃子如天上繁星,她若是都记得那还真是奇了,就算是皇兄也做不到的。
在贵岩宫待了几个时辰,她有些困了,正欲起身辞去。燕弹媛朝她笑笑,端着茶水坚难地向她走来,她走路的样子极不谐调,十分滑稽的走到到她身前。
燕婵媛极力保持平衡,端完茶她便可以休息一会了。她昨夜一宿未合眼,做完自己的活还要做别人的活。距玉素只有步之遥时,不知怎的茶水就洒了出去,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在看到玉素滚红的手背时,她手足无措跪在地上,不敢欲言。
这是玉素意料之外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皱皱眉,迅速地起身,按理来说一般茶水都是温热,既是被洒到了不会太严重。可这茶水的温度堪比沸水,万幸只洒到了手上。“呀!快传女医,连个茶水都端不住,本实要你何用!”虽岩茹锦满怀失切,却让人听到了幸灾乐祸之意。,燕婵造听到岩贵妃的声音,身子都跟着抖了几下。
画菊检查了玉素的手,烫伤的面积很大,肿了些许。女医官是一会儿后才到的,娴熟地给她上了药,包扎好。燕婵媛虽头埋的很低,但她的视角刚好看见了燕婵媛惨白的脸色。
“来人,将这毛手毛脚的奴婢送到罪奴司去!”
燕婵媛慌了,试图拉住了岩贵妃的衣角。“不要啊,贵妃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不要把奴婢送到罪奴司啊!”满堂的妃嫔不少见惯了这场面,听惯了这台词,一点不为之动容,反而显得十分厌恶。
“且慢,她既是无心之过,罪奴司就不必了吧。”
岩茹锦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言,勾唇一笑。“公主的伤可不轻,怎能轻饶了这奴婢?本宫知公主心善,可不能因此坏了规矩。就暂且仗责五十吧。”春华领命,押着人出了殿,站在岩茹锦身后的一宫女欲言又止,终是安安分分的站着。
殿外不时传来哀的叫声,玉素皱了玻眉。“我瞧那宫女有些眼缘,向贵妃讨个人情,让她到我宫中去,就当是给她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公主既然开口了,婵娟,你去处理吧。”岩贵妃谦意的看了一众妃子,笑道:“我们继读。”
手上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幸也不怎么碍事。燕婵媛见到从贵岩宫回来的玉素,泪流满面的跪了下去。“谢公主救命之恩,
公主的一大恩大德,婶媛莫齿难忘、奴婢害得公主受伤,奴婢任凭公主处罚,绝无怨言。”
“此事就此揭过,画菊,你给她安排个差事,顺便给她找个女医。”画菊一一应下,用了晚膳,沐了浴,阅了几卷诗文浅浅的歌下了。
“画菊推开一扇木门,“你还未吃过吧,我给你拿了些吃的,有些冷了,不介意吧?”
燕婵媛烛光下微红着脸,有些羞涩。“谢,谢谢你,我不介意的。”画菊将食盒打开,都是些残羹剩饭,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的呢。“画菊姑
娘,你吃过了吗?”她拿起个馒头,刚举到嘴边,忽问。
“还未,我记得你是唤燕婵媛是吧,你喊我画菊就行,那么生分做什么。看起来,你比我可大了些,你是几岁进的宫啊?”燕婵媛望了一眼自来熟的画菊,画菊刚进宫就受画兰照顾,吃的苦不多,不知是多少宫女羡慕的对象呢。
“记不清了,我和姐姐一起进的宫,我们一直在浣衣局待了许多年,后来不知为何去了贵岩宫……”
“姐姐?你有姐姐啊?你姐姐也在贵岩宫吗?”
燕婵媛泪光闪烁,“是啊,不过我们没分在一处,平日里难得见上一次,上次见面是很久以前了。姐姐每年都会给我过生辰,每当那个时候,姐姐总会给我煮一碗长寿面,姐姐的手艺好,我最爱吃姐姐煮的面了。”
“听你这么说,你和你姐姐感情一定好极了吧。”画菊以为,燕婵媛闻言,似乎动了一下。“你今夜安心休息吧,我和管事嬷嬷说过了,她明日会给你安排个差事,不过时下就要委屈你在这住一段时间了。我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的。”画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合上了门。
玉素起得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食欲也不是很好。“禀公主,郭小姐求见。”
玉素闻言,惊了一下。郭小姐,便是国师之女郭蓉儿了。画菊也很是不信,问:“郭小姐,哪位郭小姐?”
来报的宫女答的与玉素想的一致,“国师府郭蓉儿小姐。”画菊似乎还想问,玉素止住了,道:“请她进来吧。”
“公主一定没想到来的会是我吧,来的突然,扰了公主,勿怪才好。”玉素郭蓉儿两人并肩起在园中,画菊许是到别处去了。玉素看了看郭蓉儿,欲言又止。“公主园中有不少红结,香气清新,蓉儿以前也尝种过,却没一株成活了的。红结生命力不强,移载可谓难,公主可是有何密法?”
“并无,一株红结最大寿命是十年,它喜阴,宜少浇水,红结生命力确实是不强,可将它放到一片花花草草中去生长那就不同了,单独培育的时候它有固定的养份。可当有竞争力之后,它的意志才会被激起。平常买来的红结,能存放的时间不长,盛开的也不新鲜,是但它曾经是盛开在野外的,蓉儿也喜红结?”
“谈不上喜爱吧,只是我想为一人种一株红结,他很喜欢。从前可没人与我说过,原来红结还有这种特性,还要多谢公主不吝赐教,回头我且试试。”郭蓉儿双眉舒展,极为享受这种喜悦。
“我藏了许多红结的种子,我让人给你取来,你待会带着回去。我想用不了多久,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郭蓉感谢的朝她笑了笑,眼睛看向杂草中的零星江结温煦明艳,滚圆的花苞点缀在花朵旁你,若漫天星辰在光下闪烁。“那蓉儿就谢过公主了。”玉素也看着那片红结,勾起了某些临近发霉的记忆。她喜欢红结,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的了。那时候,她和千念还有凌柯,一直坚持不懈的寻红结种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不知如何栽种。红结名气小,书中乏有记载,问了人也没有一个是知晓的,于是乎三人开启了盲种的方式。
千念以为寻红结下的土来种,凌柯却不以为然,一个劲的说不信。“切,怎么会,我姐姐说了,有了营养就能长,那不种哪都一样,就应该多浇水。”幼年的凌柯还没有彼时的成熟,是个活泼可爱的孩童。
“那不一样,营养是维持它生长的条件,可它若是无心生长,也是长不出来的。”
小玉素站在中间,听着两人的理论,一脸困惑。“你们各执一理,可谁才是对的呢?不然还是听我的吧,咱也别浇水了,晒太阳吧。我就喜欢晒太阳,我长这么大,红结肯定也能和我一样!”小玉素洋洋得意,千念和凌柯一时找不到错处,迷迷糊糊的跟着报着未发芽的红结的玉素晒太阳去了。一连好几日,居然发了米粒大小的芽,把三人乐坏了。
“蓉儿来我这,千念知晓吗?”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的目光。
“他不知。”如果他知道,应该不会赞成她来吧,郭蓉儿想。
“那我送你吧,你初来不识路,正好我也无事。”郭蓉儿没有拒绝,长径上二人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