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后,冷寂这次悄悄的走了,她一回头,就不见了他身影。不过,很意外的,她睡了个好觉,一夜安眠。
“画菊,蓝水国相邻的是那个宫?”
画草放下手中的东西,“公主容我想想,好象是客,对,娇容宫!公主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备些小礼,我们去拜访娇容宫。”
“啊?公主怎么突然想去拜访……我记得公主与娇容宫并无交集啊。况且,我听人说那里大概已经荒废,都不知道有没有在住呢。”
王素愣了一些,一个人被遗忘到生死无人晓,是什么感受?
娇容宫,确实是莞废了。门上早已锈蚀的小锁,画菌只不过是轻轻一碰,就碎落在地,破旧的门随着风摆动残朽的身体。推开门,恍若隔世,看惯了世间姹紫嫣红的繁华,实然不适应眼前的荒草丛生。淹没了路,不见一点人影,隐约可见几片瓦角。世人皆知皇宫的金碧辉煌,可曾见此般萧条。
“这里,没人管吗?”
“大概是不受究,大家都忘了吧。唉,也真是可怜,草都长这么高了。”
“这里的主人,还在世吗?”
画菊似乎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公主在说笑吗?这里都荒废了好多年了,哪还能住人,刚才那道门,锁了几十年没开过了。”
玉素突然觉得画兰可能误会了她所说的拜访,“让你备的东西呢?”画菊将提了一路的篮子递到玉素眼前,玉素扫过一眼轻轻抚额,居然准备的是纸钱和香等祭祀用品。她大概是以为这里的主人已经逝去,玉素不这么认为,人一定还活着,而且,就在这里。
只是,草大盛了。
终于,眼前不再是绿色,他们看到了第一间屋子。
“就是这里了,去敲门吧。”
“什么敲门?公主,这里有人啊。”
“去吧。”画菊刚走到屋前,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很朴素的农家衣裙,长发散落,已经及腰。画菊被吓的不轻,大喊道:“啊,鬼啊!”
“才者何人?”
“王素。”
“原是公主破下,有失远迎,公主不弃,就请进屋吧。我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公主想是不会介意了。”画菊站在屋外,还沉浸在震惊中。屋子的主人走到镜台前,照了许久,回头问道:“公主党得我长得好看吗?”
“有几丝白发。”
女子闻声色变,竞赤拳打辟了镜子,碎片扎进手里,手被血染红。“很好看。”玉素不知为又说了这几个字,这当中也许有分可怜与同情吧。果然,女子听到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用袖子擦拭手上的血迹。
“那为何,来的是你,不是他。我老了吗?怎公会呢,我都没年轻过。”笑声有些瘆人,玉素往后退了几步,女子却不停的逼近。“公主此来,有证据吗?
“你身上,有很浓的桂花香,与蓝水园的一样,很香。”
女子忽然不笑了,垂倒在地。“知道了啊。除了蒸婵媛,我生干未做过一件坏事,连只蚂蚁都不曾杀过,最后还是如此下场。
我信的,叛我;我友的,辱我;我亲的,弃我;我爱的,对啊,他如今是什么模样?时间太了,我记不起了啊,不过他笑起来,温来极了。说实话,公主与他虽是血亲,可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想过会有今天吗?”
“公主以为,我是行差错路?不,你错了,若成,是我翻身之机;若败,我也终于能见他,看看,和当年到底变了多少。”
“值吗?等一个不可能等到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人遗忘,孤身一人;生死无人晓,空候一人归。”
“除了不甘,我还剩什么呢。我也曾是豆蔻年华,本可以不这样的。有无数个机会摆在我眼前,只需要去迎合一下可以过得更好,可是我只想干干净净爱他一回,我以为能等到的。”她若是如同其他人一样,去附和贵妃,玩弄计谋,甚至出卖自己,可是他心里有一个很干净的人。“其实,我们只见过一面,他也只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却心心念念的等了这多年。”玉素微惊,一眼一言的深情,一生一世的年华。
选秀的长长队伍中,她虽有花容月貌,却很快被周围的姑娘比下去了,她没有妩媚的身姿,没有婉转动听的歌声,也没有远大的见识,只是读过些书,迷迷糊糊的就被送进了宫。他黄袍加身,真龙之尊,突然停在了她身前,他说:“你的眼睛很干净。”她隐隐见他嘴角的笑容,温柔致极,至此,一眼误终生。
玉志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目光澄澈,像极了他初见凌青染时。他没有让那姑娘留在宫中,皇宫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她。何况心有明月,不愿误星辰。
因为那一句话,宫人没有把她的名字划去,也就成了才人。
听完她的故事,仿佛也能够理解她现在的样子了。“走了,我们回去了。”画菊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愣愣地跟了上去。
“公主与那位——都聊了什么?”
“秘密。”
画兰亲自下厨,做了一锅鸡汤,画菊吃的太饱,一个人出去散步了。“公主有心事,与娇客宫有关系?”
玉素把娇容的故事讲与了画兰,她和画菊不一样。“明日若是发生了什么,就有劳你了,如果……画菊是个急性子,你多劝劝。有些事,她不知道,就不用告诉她了。”
“公主只是今日才见了娇容一面,就要帮她,以身试险吗?”
“我与她做了个交易。”
刘湘一早便带人来到了公主殿,玉素见到一院侍卫的时候倒是没什么,但画菊就没那么淡定了。“公主,他们?”
“刘大人找到证据了吗?”
“公主应该也知道了,燕婵媛的姐姐燕婵娟击了鸣冤鼓。昨日,我们找到了证人,证据已足,今日已上呈陛下,陛下口谕:‘入狱,待后发落。’,得罪公主了,公主请吧。”
“怎么会,我们公主才不是凶手,你们是非不辨好坏不分!”画菊激动的指着刘湘大骂,就差动手打人了,画兰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人拉走。
“公主殿下,走吧,误了时辰,在下可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