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不知道沈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耐心。
果然,大概半刻的时辰天空放晴,碧蓝的河面与蔚蓝是天空形成了天地一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景观。
只是他们并非是来看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沈让已经吩咐开了船,眼下他们已然到了河川中心。
沈让这时开口道:“二位请往河里看。”
河水很清,甚至能看到河中的小鱼小虾,只是他们依然没有理解沈让意思。
“二位可知这条河在前朝是干什么用的?”沈让再次问道。
池铭只是大约想了一下便说道:“这条河名唤汀澜河,前朝永康帝大兴水利,这条汀澜河便是前朝最大的一条运河,只是还在永康年间,此河多次大发洪水所修水利一无所剩,至此亦没有哪位皇帝再复修过。”
池铭身为一朝太子不止要掌握本朝的事情,就是前朝的事迹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所以只是一想便已详细道来。
“没想到这种小事殿下也能够熟知,在下深感佩服。”沈让抱拳作着揖佩服道。
“沈公子过奖了,只是这?”
同样疑惑的不止是池铭,宋恺之往河里已经看了许久了,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二位可能有所不知,永康帝在这兴修水利时还在这河底里修了一条栈道,传闻这位永康帝整天不务正业,喜欢美女与新鲜事物,而这栈道修来就只是为了方便他的一己私欲的,所以知道这条栈道的人少之又少。”
“你是说这河中?”宋恺之有些难以置信,说完更加聚神的往河里看去,隐约间好像真能看到一条蜿蜒,只是若不是有人故意告知,怕绝不会有人去注意。
沈让带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因为这个原因,这条栈道可谓是四通八达,一直可通往南北海峡四环。”一直带着笑容的沈让此时已经趋于严肃了。
“现在还能用?”一直沉默的池铭问道。
“发洪水时河边搁浅了,大部分栈道都已经损坏,但就狮岭以北都没有问题,这也是潘家突然霸占狮岭码头的原因。”
而一脸惊讶的宋恺之重点显然与他们不在一处“若这栈道是真的话,那永康帝也算是个人才了!”
一直温雅的池铭倒是没有宋恺之那般有多余的惊讶,缓缓的站起身来,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荡然无存了“潘家就是利用这条栈道将盐销售出去的?”
“潘家将盐场的粗盐通过这条栈道运往北方,又经北方的卖场多次经销,最后一分盐税都不用上交,眼下潘家在江南的盐场占总的利润不过半数,又加上部分官吏贪污,朝廷每年的所得税最多不过这个数。”沈让伸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
盐商税是朝廷最大的税利之一,现在看到沈让给出的这个数宋恺之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听说你们沈家是江南的首富,如此一来你们这个地位是怎么守住的?”
“小侯爷说笑了,沈家世代经商,所赚得的财富皆是光明正大,而潘家这笔横财不知要经过几番清洗才能得以见人呢!”
说完沈让接着问道:“如今殿下打算如何做呢?”
“沈公子心中怕是早已注意了吧!倒是不防说出来听听。”池铭儒雅的打开折扇,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敢,这件事情还得殿下拿主意才是呢!”
目前双方虽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但俗话说最摸不清楚的便是这皇家之人,沈家只是商贾之家万事自然是要留一个心眼的好,而深知这个道理的沈让,断不会去强行出这个头的。
池铭与宋恺之相视一看,也明白沈让的顾虑倒是没有为难人,池铭开口说道:“此事等本宫回去斟酌一二,沈公子暂且等待两日可好?”
“少庭静候殿下的消息。”少庭乃是沈让的字,这件事情他并不着急,也不能着急。
转眼便是夕阳西下,三人也算是游行了一番。各自道别之后,本来与池铭同行的宋恺之突然说有些事情要去办,便与池铭分道而行。
只是说是要办事的宋恺之没多久却出现在了沈府门口,三人刚分手,这倒是让沈让有些意外,只是上门皆是客,所以即便心中有所疑惑,依旧是笑容有度的招待了宋恺之。
宋恺之端着手中的茶开口笑道:“常听南风提起沈兄,她对你这位兄长倒是赞赏得很呢!”
“过奖了,小侯爷今日来府中可是来找小九的?”沈让笑着罢了罢手,继而询问道。
“沈兄不必客气,我本无爵位在身,小侯爷一称只是京中一个虚称罢了,沈兄若是不嫌弃,可唤我舒恒二字。”答非所问的宋恺之爽朗的说道。
“那少庭就不客气了,你我就以这字相称如何?”沈让也不是委蛇之辈,心中也无过多的腐礼,便爽快的应下了。
“少庭此举,正合我意。”
或许是因为南风的缘故,又或许是志同道合的两个人遇到了一块儿,二人同时心中竟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舒恒今日前来是?”沈让知道宋恺之登门拜访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便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哈哈哈,少庭心中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眼下两人以君子结交,宋恺之的心中可比之前舒畅了许多,所以也是发自肺腑的朗声笑道。
“舒恒就这么笃定我对此事已经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