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听少庭的想法。”
此刻的宋恺之脸之正色,也算是回答了沈让的问题。而今日宋恺之只身前往沈府,亦是表明了一切只是朋友之间的叙谈,出了这个门便两两相忘于浮云。
这无疑消除了沈让心中的部分顾虑,只是这事关整个沈家的安危,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舒恒有所不知,沈家在这江南虽然算是富甲一方,只是也因为沈家世代从商无人入仕,真真是有钱无权,平日里都是过年过节巴结一些官府官吏,方可得以安稳度日......”
话说沈家自前朝时期就在江南扎下了深厚的根基,世代盘根于此。沈家生来低调,历来家主又都是十分睿智之辈,就是朝代更替也没有损伤到半分元气,其家财就是说富可敌国也毫不夸张,不可谓说是这江南的真正地头蛇,所以与其说是沈家巴结官府,不如说是那些个官吏凑到了沈家跟前。
而自从沈让接手沈家事务以后,便是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只是沈让说的意思宋恺之又何尝不明白?
他顿了顿方才说道:“南风总是与我说,这沈家虽是她的外家,但沈家里里外外都拿她当沈家小姐一般对待,特别是少庭与其祖母待她犹如掌上明珠一般,所以这沈府便早已是她心中的港湾之所了。我与南风虽无血缘却胜过血缘,沈府若是有一分半尺之差,我又如何与她交代呢!”
沈让从不知道南风说过的这些话,此刻心中涌起了一丝的甜意,笑容更是忍不住的洋溢了起来,既是她心中所依,他这样犹豫不决如何能成大事?又如何能够护她?
“如此,少庭就直言不讳了。”
宋恺之从沈府出来以后沉思了许久方才回到驿馆,这一回去便直接奔去了池铭的房中,至此池铭房中的烛火一夜未熄。
同样的在潘家得知池渊等人来到江南以后,立马就警惕了起来,行事间都规矩了许多,就是那条栈道的运输也停了一大半,老老实实的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
只是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宋恺之等人针对潘家精心设了一个圈套,只要潘家肯上套,便也无力回天了。
这天,天空万里无云。正巧赶上江南的春阳节,沈让看“南风”整日在府中闷着便借这个机会带她出去转了转。
江伏月与沈让的接触并不多,又是男女有别,所以在面对沈让时,江伏月便是一位典型的矜持女子,有时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沈让看着这样安静的“南风”,回想起以前活波灿烂的小妹,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很是爱吃湘记楼的菜,今日你难得出来一趟,大哥带你去尝尝可好?”
“大哥做主便是。”沈让说得是兴致勃勃,却只是换来“南风”的趋之一笑。
沈让心中不由得就更酸了,只是江伏月并不知沈让心中所想,再加上她自己心中藏有心事,就更加没有留意旁人的事了。
接下来便是沉默了许久,意外的是江伏月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一寂静。
“听外祖母说,沈家码头被官府封了,可是真的?”
“嗯,是有此事。”
而说到此事的沈让竟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若是平常以江伏月的心思必能察觉一二,只是她心不在此便又问道:“怎么会这样呢?前些日子还听外祖母说大哥与来江南的殿下交往甚是友好,可是唐王下的令?”
池铭等人与沈府的来往是秘密进行的,在沈家可能也就刘氏与沈二爷知道此事,刘氏不把“南风”当外人,偶尔唠嗑时便对此提及了一二。
如此“南风”知道此事,沈让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自家妹妹一向不过问这些琐事,今日问起不由让他觉得有丝讶异,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的感觉,想来可能是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心中难免担心吧!
由此沈让心中非但没有一丝反感,反倒是有些欣喜,想来这还是在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说话呢!
只是他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这大街上耳目众多实在不便谈论此事,便简言意赅的说道:“据我所知唐王早已经离开江南,只是不论如何沈家做生意力求问心无愧,所以小九不必担心。”
在听到唐王已经离开江南时,江伏月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了,沈让连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听到。
“在想什么呢?”沈让见“南风”发了呆,以为她还在是为此事担心,心里不由盘算着回去是不是应该好好与她说道说道此事?
江伏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调整状态微微笑道:“大哥一向是运筹帷幄,是小妹多虑了。方才我只是想到前几日外祖母也提了几嘴湘记的点心,想着回去给她老人家带点回去呢!”
“还是小九细心,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见“南风”笑了,沈让心里便也放心了下来,这会儿子心里只盘算着那些八珍玉食,想着一会儿可都得让自家妹妹都尝一遍。
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一旁的一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突然神色异变,匆匆的离开了。
而就在当天的晚上,沈让就接到了消息他们的计划有变。
对于码头被封一事,本来沈家也只是连带,为的就是让潘家不起疑心。因为沈让给出的信息,他们不久就查到潘家与河北道总管马骥年甚有勾结,那一带的盐销就是此人一手罩着,潘家一年孝敬他的可比上交给朝廷的多多了,池铭虽是一副书生样,但做事情却是一把的干净利落,在第一时间便秘密控制了马骥年,以此人的名义让潘家往河北运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