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放下心神。”在太妍身侧的男子中指与食指一并,沿着太妍的会心穴往下移着,面色娇红的她着实有些放不下身段,毕竟是个女子之辈,平生第一次被一名陌生男子触着心穴任谁也会有些不安。
中年男子眼神一凝,并没有丝毫秽亵之意,专注着的心神为太妍治着心脉。
太妍受伤太重,全凭了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才不至于血液倒流,但经脉断了数根,在修为上或许再难精进。
那为首的壮汉一拳下来的确有些劲力,即便是当时太妍及时用掌上的力道卸去了大半的劲力,但依旧没能阻止那股暗劲顺着身体而进入内部。
以至于到了现在经脉损伤。
经脉一损,身心俱损,若非是楚香帅武功超群,内力深厚,恐怕对于暗劲在内体已经完全爆烈开来的这种景象也只能束手无策。
再加上这其中的暗劲本就难解,而且深似毒药一般逐渐倾入四肢经脉,而非是一股脑炸开,这就好比一壶将满的水,一股脑的倒去一盆和逐渐的细水流绵的区别。
而且太妍赶路也费了些时间,再这段时间内想要暗劲发作也上有了足够的时间了。
“收敛你的心,别再出神!”这话说的严肃无比,纵使是那大汉在楚香帅的手上连招都过不了,但这道暗劲却着实费心思,连风无涯都是有些难办。
太妍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秉着侠士风骨,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心神敛了起来,这是治伤,不是别的什么。
不用在意。
为她治疗的人自然是风无涯华山这代掌门。
风无涯皱眉一瞪,眼中逐渐凝重起来,额上都渗出了丝丝汗水,他内力卓越,自然可解,但这手续实在烦杂,纵然是以风无涯的实力也没办法一次性清除干净,也只能用最笨最缓慢的方法为她治疗。
这伤很棘手。
这是风无涯心中第一想法。
的确很棘手,且不论太妍是女子身,虽然修习了武功,身子比一般女子强上不好,但也毕竟是个女子身,脱了衣在陌生男子的面前如何如何都会有些心神出窍,总难放得下思绪。
所以在风无涯的治疗之下,她的心脉有些暴躁难当。
再加上女子的身体承受不了太暴烈的治疗之法,所以风无涯才会使着最柔和的一种方法,此时的太妍就像一朵花,若想折断这朵花,你用力撕扯便会连根拔出,所以风无涯在寻求她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太刚则易折,太柔则无效。
这道暗劲使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正好顺在太妍心口之间。
虽说不好清理,但也给了风无涯最好的治疗时间。
心脉虽弱,心神却坚,所以以太妍的心性也压制了不少。听着风无涯的话,太妍才逐渐的将思绪收下压制得紧了一些,但身为女子的那股娇红却丝毫没有减弱,其间她也感觉到自己体内两股劲力正在互相的碰撞,似一团冰一团火,两股子劲来回交错就像在寻求一方胜利。
“这段日子得切记不能动武。”风无涯此时是盘坐在床上,收回了心,两手撑着床沿处,而后一手将椅子往身前拉了些,艰难的做上了椅子。
风无涯的眼神清明并没有乍泄的春光而让他意动。
太妍脸色羞红的合上衣裳,虽然有内衣覆着,但她仍旧觉得自己吃了些亏……
“多谢掌门搭救。”整理好了衣物,太妍这才抱拳道谢。
“不必谢我。”风无涯摆了摆手“若不是以香帅强悍内力封住你的心脉,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治好你受损的经脉了。”
太妍能感觉得到,那道暗劲虽然还在自己的体内,但风无涯的内子也在其中盘旋,只要等得风无涯的内力吞噬了那股暗劲之后太妍的身体就算好的差不多了。
望着窗外一轮朝阳初升,细微的金黄打在太妍身上,觉得温暖了一些,但外面白茫的一片却是依旧刺目。
已经入了白日了。
不知道一曲如何了……
太妍的思绪飘着,全然不觉风无涯已经出了门口。
“这几日不要走动,就在华山待着吧,你的伤势需要几服药好好调理。”
“……好……多……”一个谢字还未说出口便发现掌门的身影已经没了,太妍走了出去除了些弟子在走动之外哪里还有风无涯的身影。
走的真快……
华山好客,所以这些弟子见着太妍很亲切的打了招呼,太妍也都一一回应。
只是望着华山的白雪,她便想到了昨日满门尽屠的画面,不免觉得心伤,再加上一曲不知所踪,她有些后悔当时将他踢下悬崖,此时已然是不知生死。
若是一曲身死,太妍自然也不会苟活在世上。
这上夜里她对一曲的保证。
远处一声急喝传了过来。
堂前的空地上,一群华山弟子做着早课,握剑习武,身子穿着单薄无比,太阳晒下觉得舒适,但也有些寒冷。
只是很奇怪,这太阳虽然算不上刺目闷热,但也算得上是有些温度了,这华山上的雪却丝毫不化,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在远一些,以太妍所视的能见,她瞧见了方才消失的风无涯掌门。
他端坐在椅子上,身形却是上了山顶,握着剑的手在空中挥动,坐着的轮椅仿若不是轮椅而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是转身还是御空而起都显得极为流畅。
丝毫没有觉得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练剑有丝毫的古怪感.。
十多年前,风无涯为了留下齐无悔师兄效力万圣阁而被齐无悔一剑刺中,那场比试之下,风无涯瘫了,齐无悔被逐师门加入了万圣阁。
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齐无悔没有加入万圣阁的话,以齐无悔的声望应当是这一代的华山掌门。
风无涯的眼睛很清明,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是孤独,纵然他如今是华山掌门却也显得孤独……
这个男人背后的故事比一般人可苦了太多了,太妍微微一叹,觉得都是可怜人,这句话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风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