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一声轻微的呼唤又一次传来,林晓珊见他一直不为所动,很想抬脚去踢他,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得再次软了声音叫他,“大家都看着呢,你不要让李老师下不来台啊。”
“你别管。”顾平生闭着眼睛,头也不回的答她。
林晓珊听着这话,心里揪得更紧,悄悄抬头看向李老师,只见她眉尖一皱,朝讲台下走过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
一下一下,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的望着李老师终于要发火了。
李老师站在林晓珊面前,目光略过她,看向趴在桌上的那个圆乎乎的脑袋。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似乎还压着一团火。
李老师身上仿佛笼罩着一股无形的气压。
靠近林晓珊的时候,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这股气压挤爆了,无法专注思考。
顾平生也感觉到这股气压,身子一动,抬起头来,后背朝椅背一靠,似笑非笑的回望着李老师,眸子漆黑明亮,却看不见一点紧张,或者胆怯。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换了个姿势,翘着一条腿,说,“李老师,你刚才好像有事要说,大家都等着,现在又不说了吗?”
李老师严肃的看着他,“晚自习是学习的宝贵时间,你要是不想学习,可以直接跟老师说,以后晚自习可以允许你不上,早点回家。”
“老师真了解我,对,我确实不想学习,可是,我没说不想上晚自习啊。”
“你不想学习,就没必要继续上晚自习。”
“李老师,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除了成绩差点,一没霸凌同学,二没违反校规,三没辱骂老师,我怎么就被剥夺上晚自习的权利了?”
“你不是成绩差,也不是不爱学习,你是故意把会做的题目大片大片空着不做,故意考差。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对学校、对老师这么大的抵触情绪?如果你愿意说出来,老师很愿意帮你。”
顾平生忽然不笑了,目光一沉,却是无所谓的笑笑,说,“老师你理解错了,我没有抵触情绪,纯粹只是,懒得填写卷子,遇到考试就头疼,很抱歉让老师失望了。”
李老师知道他在敷衍,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不愿说,也罢,老师希望你不上晚自习,是因为,高一了,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只有你一个人不仅整天上课不认真,作业找人替你做,还在这么宝贵的时间段里睡觉,你这么做,让班里的其他同学怎么想?”
顾平生不吭声,李老师皱着眉头看着他。
“是的,我知道你天资聪慧,但并非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有过人的天份,大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朝前走的,你这样的行为会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以为谁都可以轻松成功,靠着那所谓的天资——可是,任何事情都没有捷径,学习更不是只要聪明就行的。总之,我不允许你影响大家踏踏实实的心态。”
顾平生漫不经心一笑,“老师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是他们真的心无旁骛,踏实学习,就是十个我也影响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