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没?”司徒总司将茶杯往桌上一丢,迈开脚步悠悠地走向床畔,轻轻地一靠,寻了个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曾连国在很久出了一位熟识兵法的女将军,她带领兵非常有一套。突厥有个火牛阵,本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遇见了她,前将军绞尽脑汁都无法破解,可是她却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攻克了。”
“这,有这么神奇?那女将军是何人?”男人的话无疑将曾曦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她最后成了咱们曾连国的娘娘,可是先帝看上她却不是因为她长得多么的漂亮,只因为她战功卓著。”
“那岂不是。”只得到帝王的欣赏,却得不到帝王的爱,那这个女人岂不是很悲惨!
“没错,而且,她之所以可以战胜突厥,本因是因为她就是突厥人。”
“什么?”曾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那她不就是帮曾连去灭自己的国家吗?后来呢?!”
“不,其实不是剿灭自己的国家,因为突厥当时兵强马壮,只是想夺下曾连完成一统的霸业而已。后来……”司徒总司悲戚戚一笑:“一朝失宠,她成了冷宫囚徒!传闻说她不守妇道,放走了突厥大汗之子,有害死了先帝爷的龙种。”
“那她现在还在冷宫中?”宫中只有皇后,她不是皇后亲生,那会是谁的孩子,莫非是那冷宫之中的娘娘的骨肉吗?“她可为先皇诞下龙种?”
“不得而知。”司徒总司轻轻地摇了摇头,眸光点点却是在观察小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后来,突厥年年来犯。父亲老了,我有身患重病,就剩下大哥,于是大哥披挂上阵,一马当先。第一战告捷,并当场斩下了突厥领兵大将军的首级。就那一仗,让大哥一战成名,更是引来了他的情结。”
“凯旋而归的大哥,第二年遇见一个女子,这女子长的很漂亮,弹的羌曲儿举世无双,名唤宁馨。”
“羌?那不是突厥的乐器吗?!”曾曦有点常识,她不由出声道。
“是。其实父亲与大哥早就猜出了她是谁,大哥更是知道不能爱,不可爱,结果还是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知道有一天宁馨刀剑相向,长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司徒总司不禁仰起头,俊逸的容颜,落下滴滴晶莹的泪痕:“大哥为了救我,亲手将她杀死。”
“她……到底是谁?”曾曦的唇都在打抖,费力的吐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是突厥领兵大将军的揭发之妻。千里迢迢来到曾连就是来为死去的丈夫报仇的!”
说到这里,故事算是全部讲完了,这样的故事从他人嘴中说出来短的不能再短,可是在当事人的身上,却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最为重要的记忆!
“同样的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子,同样的一个能歌善舞的女子,同样的无依无靠,同样的……他恐怕无法同样的敞开心扉了吧!”
砰的一声,小女人狠狠地一挪尊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歪着头,低低地说道:“我不觉得。”
“哦?”男人禁不住侧头往向一旁的小女人。
“感情可以分为很多种,有一种叫怜悯,有一种,独独的那一种叫做--爱!至于是哪种,得需要时间的雕琢才能让人明白。”曾曦意味深长道。
听男人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司徒钰轩对待那个宁馨的感情好像叫怜悯,而对待冷儿的却是不同。不然,他为何要费力的去教冷儿的孩子看书识字!看来自己的银子是白准备了,还想偷偷塞给冷儿,要她给孩子请先生教书识字呢!这下也不用她操心了。
“那娘子与我的感情呢?”男人厚着脸皮的侧头过来。
“我跟你这叫恨铁不成钢!”小女人冲着男人挤眉弄眼道:“相公,你这病若是养不好呢,就多喝几帖药吧,不如趁早归西的好,省得拖累人,你说呢?!”
男人浓眉一挑,这个女人嘴巴够毒啊!他若养不好,她就打算找人杀他灭口了!轻轻地将小女人的一握,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尽全力早日把身子养好,天天喂饱你!”
说着男人直接一倾身,将小女人顺势压倒在床上。
当当--不合时宜的叩门声响起,司徒总司不满的一蹙眉头,这个时候,父亲该是正被那几房夫人缠的不可开交,而沈铭心正闭门思过,颜雪儿也安安分分地待在房中,大哥在冷儿的房间,这屋外的人能是谁呢?!
冲着小女人一使眼色,曾曦跟男人合作这么多次了,早已明了于心,点了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就朝门畔走。
“司儿,公主得罪了。”曾曦还没走到门前呢,就听见屋外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就在她还来不及闪开那门前,门直接朝着她的脸冲了过来。
“小心。”
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关切的一声也随之传来,她本以为躲不开了,正紧紧地闭着眼,可是谁知道再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竟然稳稳的倚靠在男人的怀抱里,离那开启的门相距一步之遥。这是怎么回事?!最主要的就是挽着自己的男人不是在床上躺着装病的呢吗?什么时候跑来她的身边的。
“爹。”曾曦少一愣神,还是低低地冲着推门而入的人唤了一声。
“父亲……”司徒总司也赶紧出声唤道。
“司儿啊。出事了,出大事了!”司徒王爷显然是被他口中的大事,惊得乱了分寸,不然也不会不顾曾曦在场就冲着自己的病秧子儿子求救。
“父亲,出什么大事了?看把您急的,我可不是大哥,您是不是走错房,喊错人了!”司徒总司偷偷地递了一个眼色给司徒王爷。司徒王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走嘴,办错事了!
“哦,是是!”司徒王爷连连应了声是,尴尬一笑:“你大哥不在这吗?”
可是司徒王爷再装哪里骗得过冰雪聪明的曾曦,小女人美眸闪出宛如狐狸般的狡黠之光,她确定刚刚自己没有听错,司徒王爷喊的确实是司儿,根本就没有走错房,喊错人!根本就不是找司徒钰轩,找的分明就是身边的这个病秧子,还有就是,这个病秧子该是有功夫的,要不,也不会在眨眼间,就从床边直接飞到她的身边来!病吗?多半是装出来,唬人的!缘由嘛?就得等她慢慢地挖了!
她可不能就这么的放司徒王爷走,她还想听听能把这朝中重臣吓成这样六神无主的天大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爹,您别急,大哥那估计是分身无术,怕是现在不在房中吧。不如,您跟我与驸马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给您拿个主意出来?”曾曦就是这么轻轻地一让。
“行。”司徒王爷痛快地应了一声,然后直接走进屋中。不用让的往椅子里一坐。
“相公,你也坐。”曾曦挽着司徒总司入了座。“爹,我给您斟茶!”曾曦抱着茶壶,细细地斟了一杯茶水,送进司徒王爷的手中。然后悄无声息的站在司徒总司的身侧,美滋滋地偷听了起来。
司徒总司眯起眼睛扫无事献殷勤的小女人一眼,见她就是有意偷听,也就没再开口。其实他也想听,既然她挽留了自己的父亲,也就省得麻烦了,不然他一会儿还得找借口上茅厕解决问题。那就不妨一起听吧!
“其实是这样的……”司徒王爷悠悠地开了口…… “突厥不是一向以在边防入侵为主么?怎么这次?”司徒总司不由紧紧一蹙眉头。
“是啊。”司徒王爷连连点头:“突厥的汗王据说是病故了,新汗王继位了,这个新汗王……”司徒王爷说到这把身子向前倾了倾,看样子,这件事好像很重要的样子,曾曦笑呵呵地假装没听见,缓缓地朝后退了几步。
司徒王爷确定自己的话不会被曾曦听见,这才低低道:“好像是冷宫之中那位娘娘放走的突厥的当年的那位小王。据说膝下有一女,这两天要来曾连,说是要拜访曾连的陛下,恐怕是……”
“哦,原来是有所图啊!”司徒总司倏然一抬身,朝后一仰,低低道。
“司儿,你怎么……”司徒王爷朝着一旁的曾曦看了一眼,猛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可是奈何,司徒总司就是没有住口的意思。
“突厥汗王这次前来也许是出于好意哦,也许是为了个报答多年前那人的救命之恩也说不定呢,是吗,娘子?!”司徒总司说着冲着曾曦眨了眨眼睛。
“为妻不懂。”曾曦装傻充愣地笑盈盈道。
“哦,这样!”司徒总司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放在唇畔轻轻的一咳:“父亲,这事孩儿与公主爱莫能助,还请父亲与大哥说说,再想办法把!”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
“司儿,你……”司徒王爷顿时恼怒不已,自己这儿子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家啊,自己都上赶着拉下脸来苦苦相求了,喝!听听他这意思!这不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么!要是能跟司徒钰轩商量出个一二来,自己还上赶着来找他啊!
“娘子,代我送送父亲。”男人说着就起身往床边走。
“爹爹,请吧。”曾曦小手一摆,俨然是个男人穿一条裤子,一起甩脸子给司徒王爷看。
得!别待着了,赶紧走吧!自己请不动,还得搬援兵来。司徒王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寻思着搬夏侯紫萱来帮忙!
“爹就这么走了?”曾曦越过窗棂看着司徒王爷离去的背影,不由地出声道。
“可不,搬救兵去了。一会儿,娘准定得来。你准备迎娘的大驾吧!”司徒总司懒洋洋地说道,眸光一瞥,直望向小女人那漂亮的侧脸:“娘子,你觉得为夫刚刚说的对吗?”
“我都不知道你与爹聊的什么,怎么发表看法!”曾曦一撅朱红的小嘴,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真的没听见啊?!”看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只自己一人。司徒总司唇角一扬,刚刚父亲说话的时候,这个女人看似是向后退了两步,假装不去偷听两人的对话,其实她却是全听见了,因为刚刚他偷*窥到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好几种。有惊有喜,更多的是兴奋!相处这么久,他早就了解她了!他们分明就是同一种人,就是那种嗅到了阴谋味道,就会暗暗欣喜的唯恐天下不乱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