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曾曦连连点头。
“那就算喽。我还说帮那冷宫中的娘娘一把,看来也没戏了!我看,我还是蒙头睡觉到天明吧!”司徒总司边说边伸手去扯那叠好的锦被。
“唉!相公,别睡啊,什么冷宫中的娘娘,你给为妻说说嘛!”小女人眼珠咕噜噜地一转,赶紧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凑了上去,小手轻轻一挽男人的手臂,阻住他大白天就蒙头大睡的举动。
“娘子不是不喜欢听为夫说这些有的没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看我与父亲谈话的时候,娘子就兴致缺缺。所以我猜……”他有意想逗逗她。
“那不是爹爹不想让我听吗?爹爹先看了看我,又对你示意,所以我才不去偷听,不去打探的。”想逗她,这个男人得找好理由了,否则,哼哼!他以为她是他那憨厚的大哥,还有那好欺负的艺妓冷儿吗?!
“那娘子就不好奇吗?”
“好奇?”曾曦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眸光一转:“好奇啊,当然好奇啊!可是爹爹不愿意,那若是我问相公,相公会说给我听吗?”他聪明,她也不傻啊!就差那么一点点,真就被他骗倒了,还好她灵机一动。
“这……”司徒总司沉沉一吟,心中暗道:小女人确实聪明!
“你看,我就说吧。爹爹不愿意让我听,那我就不听,不问,若是真要我听,那自然会说予我知的,只是相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为妻真是好奇不已!”一听到男人说要帮那冷宫中的娘娘一把,曾曦立刻就来了精神。
如今她身在宫外,想进宫打听事情很是不易,别说想进冷宫,就算见秦卷一面都非常的不易。可是若是不能见秦卷,更是亲自去看看那冷宫之中的娘娘,她又怎么能知道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呢。
“娘子勿急,若是真是十万火急之事,有人肯定比你还坐不住。”司徒总司话中有话,兜着圈子故意吊曾曦的胃口。
“你说什么?再给本宫重复一遍!”皇后娘娘狠狠地一砸桌面。
“禀娘娘……”那下跪的内侍抖的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突厥的新汗王带着突厥小公主已经进曾连境内了,不日就要抵达京城。说是想与我们曾连谈一谈边境之事。”
“这消息可靠吗?”皇后身躯一颤,倏然倒在椅子里。密谋了这么久,那个旧大汗竟然在一夜之间突然暴毙,然后新王继位,这一消息到底对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呢?!以前谈的事情,会不会全然不作数了呢?!
“可靠。是边关传来的急件。在这里!”内侍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封黄皮信函,恭敬地送了上去。
皇后边翻凝聚在脸上的阴云便越发的浓重。信函好像是出自那位新汗王之手,他的意思很简单,要突厥的小公主与曾连的才女比拼文与舞。若是突厥败了,就保边关在其有生之年不会再有来犯之忧,当然若是曾连败了,那就是要割地赔款了!
“荒谬!简直是荒谬!”皇后捏着那黄皮信函手抖的不能再抖,使劲地往桌案上狠狠地一甩。“广纳贤才,你现在就去,去把朝中的那几个重臣都给本宫请来。赶紧想办法,拿主意啊!”
“是!”内侍听妇人下了命令,赶紧站起身,迅速退了下去。
“回来。先去把吴大人请来。”
还好内侍走的不快,没有走远,听到了皇后的话,赶紧转身又应了一声,这才走迈步走出去!
“娘亲。”吴雨泽进门的时候,看见那屋中裹着锦被的壮硕男子,吓了一跳,一时竟然没认出来。“来人啊,抓……”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就喊。
“嘘!是我!”司徒钰轩一惊,赶紧伸出大手去捂孩子的嘴。一松手被子差点落在地上。
“大人,您……”冷儿去端姜汤刚刚一瘸一拐走进院中,就见男人光*裸着上身站在自己的门前,大手捂着孩子的嘴,样子十分的窘迫。
“我这……”司徒钰轩赶紧伸手将那差点滑落的被子又提了提,赶紧裹住自己结实的臂膀。
“是钰轩叔叔。”吴雨泽这才认出男人来,赶紧叫了一声。
“嘘。赶紧进屋来。”司徒钰轩左右环顾了一下,一手拎住被角,一手抓住孩子的小手,做贼一般,一闪身,直接躲进屋中。真别说,离了这被子,光着上身出去,还真挺冷。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
“大人,快喝口姜汤吧。这样您会感冒的。”冷儿垂着头,将那姜汤端进屋中,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一旁的柜子上,擦拭赶紧,铺着男人的衣服,在窗口那里晾晒着,冷儿可不敢把男人的衣服明目张胆地晒在院中。只得偷偷地晒在屋中通风处!
这屋中本就不暖和,窗户又大氅着,自然是冷的有些冻人。裹着被子的司徒钰轩被冻的在屋中根本是坐都坐不住。
“你们母子住这不觉得冷吗?”伸出大手抱着被子,执着碗缓缓地啜了一口姜汤。这才觉得稍稍驱除了些寒意,再看看这对母子,一身淡薄的衣服,哪里有御寒的作用。雨泽的脸蛋这么一会儿就冻的通红了。
“钰轩叔叔,我也想喝姜汤。”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姜汤,雨泽就觉得心中暖暖的,他也想喝一口驱驱寒气,解解馋!
“雨泽。”冷儿立刻狠狠地剜了不懂事的儿子一眼:“大人,您喝吧。我去看看那衣服干了没有,若是干了,您就穿上,暖了身子,赶紧回住处吧!刚刚我去端姜汤的时候,听府里的人说,宫中出大事了!”
“哦。”司徒钰轩淡淡地哼了一哼,偷偷地把姜汤的碗塞进吴雨泽的小手里:“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雨泽!”忙着说话,这才看见自己儿子那贪嘴的模样的冷儿,顿时有点气急败坏的一挥手多夺孩子捧着的汤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是大人的!” “唉,让他喝嘛,他只是个孩子。”司徒钰轩伸手将雨泽往怀中一抱,溺爱地说道。不知为什么,他打心里喜欢雨泽这个孩子。更是对雨泽疼爱有加,眼中容不得沙子。
“可是那碗……”冷儿也不知道怎么去说,那碗是她煞费苦心弄来给男人喝的,她只是个下人,想弄这样一碗姜汤并不容易。她总不能说是司徒钰轩在她房中裹着被子,需要喝姜汤在驱寒吧。
“娘亲,您也喝口。甜甜的,很好喝的,喝完身子可暖了。”雨泽懂事的伸出小手,捧着那碗姜汤递向冷儿。
“娘不喝,娘不冷。”看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汤碗,冷儿眼中一热,禁不住泪水在眼眶之中都打起转来。千里寻夫,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除了自己受苦,雨泽更是没有享到半点的关爱。
“你也喝口吧。这屋里冷,喝口驱驱寒气。”司徒钰轩看着女人那冻的直打颤的身躯,禁不住开口劝道。
“我不冷的。”冷儿是个要强的女人,她不喜欢在人前服软,尤其是在男人的面前。
“娘亲,喝口吧。驱驱寒气。”雨泽再次将碗捏起,往冷儿的手中塞。
“喝口吧,你要是不喝,就等于不给我面子,那我可走了。”不知脑中想了什么,司徒钰轩一时最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人,您……”冷儿看了看那结冰的衣服,顿时一愣:“我喝,我喝!”她真不想让他穿那衣服出门。
“娘亲。”雨泽将碗塞进冷儿的手中。
“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点。”见冷儿接过汤碗,司徒钰轩又开了口。
“恩。”冷儿点了点头,顺着那湿润的碗沿,小小口地啜了一口。只有一口,就觉得浑身暖暖的。确实很驱寒意。只小小的抿了一口,她就迅速的将碗递向司徒钰轩。
“多喝两口。你那小口哪管事。”男人没好气的翻了女人一眼。
“哦。”冷儿又赶紧浅浅地啜了两小口。
“这连个取暖的炉子都没有,你带着孩子住在这,不觉得冷吗?”他刚刚在屋中转了一圈,别的下人房中,他不是没去过,少说也有个炭火炉或是暖手炉,可是这对孤儿寡母的房中,却是什么都没有。冷清萧条的很。
“还好。”冷儿抱着那碗,身上已经暖了,也不觉得冷了。
“这屋子比我们以前住的那好呢,以前那房子,四里透风,下雪的时候屋中还飘雪花呢,挺暖和的了。”雨泽小大人似地说道。
“那就不是人住的地方。”雨泽的话,将裹着被子取暖的男人惹怒了。
“泽儿,别乱说话。”冷儿赶紧叮嘱了孩子一声,雨泽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哈出白色的雾气。“没事的,大人,我们背井离乡已经习惯了。”
“大公子,大公子。”正在三人谈话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人声和焦急召唤的呼喊声。
冷儿吓的脸色一白,雨泽则是赶紧往司徒钰轩的怀中钻。司徒钰轩则是困窘的脸上都映红了一片。这是哪个家伙竟然敢如此的明目张胆,到底是谁叫他来这么吆喝的,不过仔细一想,司徒钰轩也就明白是哪个胆大之人派来的家奴了。
“大人,您的朝服,驸马说,王爷有令,要您进宫面见皇后娘娘。还有这是给冷儿姑娘母子送来的暖炉,还有暖手炉,还有过日子使唤的月度银子。”小厮边说边将东西一一的放在桌上。
“这……这可使不得!”冷儿连连摆手。
“既然是我三弟送来的,你就收着吧。”司徒钰轩一脸的阴沉,刚刚那夫妻二人合伙泼了他一身的茶水,现在想来平事了,没门!不过,这东西送的还算是称心如意,这次就姑且放过他们,不跟他们斤斤计较了!
“哦,对了,这是炭火。”小厮又赶紧走到外面,将那小箩筐装好的炭取了进来。主子交代过的,他现在都一一办好了,赶紧脚下抹油吧!“大人,小的还有事,就不伺候您了,有冷儿姑娘在,驸马说您用不到小的。”说完这句,小厮如同一只尾巴着了火的猫,直接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