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行李整装完毕已是下午,点点余晖洒落在江面上,星光点点,格外璀璨。码头依然人声鼎沸,仿佛不知疲惫,对面驶来一辆四轮黑漆马车,车帘掀开,一个欣长的身形轻快的跳了下来。只见他一拢暗红色绸衣,玄纹云袖,姿态闲雅的踱步过来,在看到许东宝等一行人时,嘴角微微含笑。年纪约摸二十三四上下,典型的许家人长相,只是看着比许东毓多了那么一股子的名士韵味,眼尾轻挑,一双桃花眼呀,这么出色的人,为何单身呢?许东宝实在想不通呀!
待到许东宝一行人跟前,先看向了陈不屈:“陈不屈?”言语中的诧异毫不掩饰,也难得他的好记性,他常年在临安城,鲜少回汴京去,也不过见过陈不屈几次。
许东毓忙回道:“三叔,路上偶遇不屈,宝姐儿险些遇险,也是多亏不屈出手搭救。”
“许三爷”陈不屈拱手道:“我恰好也到临安城,路上遇上了”
陈不屈这句许三爷倒不是托大,在长安城内,认识许识的,大多叫他许三爷。许识年轻时也是走街溜巷之辈,长安城内不拘官职大小,商户庶民,不认识他许三爷的还真没有。
“既来了,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若未有落脚处,便一道去我那里小住两日。”
“本就想去岛上拜访三爷的”
这话也就是应了,许识这才看向许东毓和许东宝,年前刚见过,除了许东宝眼睛灵动了许多,二人倒没有太大变化,他怜爱的看向许东宝,两颊肉呼呼的,眼神清亮;“看来精神颇佳,景之,你和宝儿一辆车,我陪不屈一辆,一路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休息。”许识这人常年浸淫在商场之上,为人处世自是不在话下,这陈不屈看着年幼,却怠慢不得一点,陈姓本是国姓,这陈王乃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一生铁戈戎马,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的病痛。都说至高之位的人,生来猜疑,但对这唯一的弟弟却是放心的很,陈王如今闲赋在家,无任何实权不说,膝下就一个独子陈不屈,这陈不屈倒也少年有名,可已放言,不入仕,便是圣上多次劝说,仍固持己见。
如此放心的一家,圣上自然照顾有加,没有了猜忌,所剩的只有对幼弟的亏欠了。但有所求,无所不应的。
许东毓应了声是,便拉着许东宝走向后面的马车,先抱了许东宝上去,才自己跳上去,挨着许东宝坐下;“宝儿,我明日就回长安,你长嫂生产便是这几天,你在三叔这里需得听话,柳絮他们都未跟来。三叔先拨你两个丫头,你先使者,若是不好,便在这边买两个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许东宝暗想,还好未跟来,否者这不是现等着露馅吗
许东宝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觉得新奇极了,好像拍电影似的。听着大哥的絮絮叨叨的话,觉得很温馨,上辈子只有园长这样唠叨过她,对她而言弥足珍贵。路上小贩吆喝声,听说书的喝彩声,还有酒楼小二的卖喊声,都显示着这临安城的繁华热闹。
许东毓看她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忙伸手拽回她,呵道:“小心些,大哥的话你听进去不曾,这不比家里,处处有人护着你,三叔虽亲近,也难保有疏忽的时候”
许东宝看着许东毓炯炯的眼神,想到: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好看!虽是她大哥,不过也不妨她欣赏欣赏。现代的俊男虽多,但都没有近距离欣赏过,更不提许家人的皮囊本不赖,许东毓性格虽略显呆板,但不妨碍他五官清朗,飞扬的眉,坚挺的鼻,博厚适中的唇。此刻那好看的唇正一张一合的念叨她:“你可听进去了?”颇有些无奈的味道
“听进去了,大哥,恭祝嫂嫂能喜添麟儿!替我给未出世的小侄子备些礼物,带我回去领他一块玩耍。”
“你照顾好自个儿就行,家里的事不用你挂心”想了下,顿道:“还有不屈,正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今年八岁有余,需得注意男女大防,那陈豫心中所挂有人,且不能传出什么闲话来”
“陈不屈大名叫陈豫,大哥和你的那个毓可是一样?”这个时候,大哥正规叫了陈不屈名字,颇有些慎重之意。许东宝知道大哥担心什么,自己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灵魂,怎么可能被一个十五六的小毛孩给勾的五迷三道?太小瞧我了,其实自己更喜欢三叔那类型的。
“啊?”
看着自家哥哥有些未晃过神,许东宝继续道:“你们可是同一个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