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了,下意思的开口唤云端,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才想到前几日我落水,云端因为彻夜照顾我生病了,我就安排她休息了,因为不习惯其他人,是以也没有让其他人来守夜。
我挣扎了几番,还是穿上鞋子下了床,去桌子上找水喝。
我听见一声细微的“嘭”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就没有放在心上,满足的喝完一杯水,正要回床上睡觉,余光却瞄到一个黑影,强忍住想要出口的尖叫,尽量表现的自然点,向床边走去。
但是我太紧张了,腿忍不住的抖动,压抑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咬破嘴唇,让疼痛替代紧张,
坐到床榻上,我僵硬的脱掉鞋,躺在了床上,还未来得及盖上被子,那个黑影迅捷的扑了上来,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持刀抵住我的咽喉,这是一个男人!我惊的瞪大了双眼。
他重重压在我身上,差点让我背过气,耳边是他呼出的灼热气息,鼻息之间是他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还有血腥味。
“公主。”流苏应该是察觉了什么,第一次在深夜进了我的寝殿,侯在海棠屏风后面,这时候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这样想着,男人持刀近了几分,我觉得喉咙处又紧又疼,肯定见血了。
我看向男子只露在外面的眸子,冷酷狠厉,我抬手指指外面,男子手上的刀离开了我的喉咙几分,我松了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气息,装作初醒的样子:“怎么了,流苏,不是说了吗,你不必守夜。”
“是,公主。”流苏极为恭敬的的说,说完这句话她便退出大殿,很快传来了寝殿殿门关闭的声音。
“你,你是什么人。”我好奇的询问男子,那男子不答我,压在我身上不知想着什么,
我不敢轻举妄动,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嘭”的一声传来时,我用尽全力推向男子的受伤的左肩,奋力往床下一滚,借着这个力道,我滚的虽不远,但完全脱离了男子的控制。
流苏持剑刺向男子,两人缠打起来,我看了三个回合就明白流苏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哪怕是这个男子左肩受了箭伤。
果不其然,流苏顾及着我施展不开,男子趁势刺向流苏的胸口,我赶紧威胁道:“住手,不然我把御林军都招来。”
男子听到还是径直刺向流苏的胸口,我正准备大喊一声,男子的剑腾然停下,流苏担心我,没有反应过来,使得男子转了个方向把刀架到流苏的脖子上。
“骗我。”男子开了口,声音很有磁性,莫名的好听,可这生死关头,谁还有心情欣赏他的声音。
“我不骗你,难道要任你宰割吗?”我本想与男子好好谈判的,可是实在气不过,我稳了稳心神:“现在到处都是御林军,单凭你一人,还未出宫门,就会被他们射成刺猬,你若放了流苏,我保你安全出宫,如何?”
“你觉得我会相信骗子的话吗!”男子一双凌厉的眸子看着我,我咬牙,想了想去柜子里取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令牌,我握了握令牌,丢给了他,
男子接过令牌,流苏想要挣扎,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令牌,放开了流苏,流苏碍于我,没有去抢那个令牌。
我看着男子不断渗血的左肩道:“如果你肯相信我,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男子不说话,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猜疑,我不在意的笑笑,一副您是大爷您随意的样子。
“你过来。”见我这个样子,那男子反而招手让我过去,我哼了一声,还是走过去,顺便吩咐流苏出去守着,流苏站着不动,我撵了再三才挪着步子离开。
男子撕开左肩上的衣服盯着我看,应该是防着我害他,我撇撇嘴,翻出我之前受伤时用过的药,他接过来看了看,谨慎的闻了闻才肯让我抹上去。
给他抹药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他麦色的肌肤,发现仅仅左肩那儿就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伤口,很是狰狞。
“你不会是杀手吧。”我开完笑的说,男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闭了嘴。涂好药后,我从寝衣上撕下几条布条。
“你抬一下胳膊。”我为难的看着男子,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抬起了胳膊,缠的时候,我又犯难了。
每缠一圈,我就要凑近他,因为他是转脸盯着我的,缠布条的时候我们脸对脸,近的能呼吸到彼此的呼出的气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那么暧昧,我忍不住红了脸,男子却一派淡定。
也是,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应该早就有妻子,说不一定还妻妾成群。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他又怎会脸红。
我在瞎想什么呀!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虽然他声音很好听,但要是长的丑呢,正事要紧。
男子见我包好了伤口,一言不发的起身,一点都不顾及身上的伤,掠身离开。
好一会,流苏回来了,见我没事,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皱起了眉:“公主,令牌的事?”
“诺。”我掏出袖里的一卷图扬了扬,那个男子警惕心真的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我顺走了,也没有察觉到,看来是我高看他了。
“他肯定还会再来的,流苏,联系季杭,我们来个瓮中捉鳖。”我笑嘻嘻的道,流苏难掩振奋,输给一个受伤的人,流苏明显不甘心。
“你能听懂我的暗示,已经很好了。”我本来想拍拍流苏肩膀,却尴尬的发现流苏比同龄的云端高多了,可能是练武的原因吧,流苏有一种硬朗的美。
“奴让公主受伤。”流苏愧疚的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有了几分动容,我摸了摸脖子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大大咧咧的说:“这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对我来说,这不是小事。”流苏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收了笑,郑重的说:“我知道的。”
“公主涂药了没。”流苏被我盯的不好意思了,有些慌乱的转移话题,我看她这样,倒不好盯着她看了,我有些忐忑的说:“没有,忘了”
“那奴帮你涂。”流苏不确定的询问。我没有在意,一口应了。
“要清理一下结痂,公主忍一下。”流苏小心的说,我点点头。
“嘶,好疼。”之前太紧绷了,没感觉怎么疼,现在放松下来,真是痛极了,我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见我喊疼,流苏有些慌乱,我很不好意思的说:“是本公主怕疼,你,你继续吧!快一点。”
我说完闭了眼,预备接受接下来疼,谁知只是微微的疼痛,我睁开一看,看到的是流苏认真慎重的脸,眼眸里有光,像是有一片星海一样。
应该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我的脖子上,对于我的打量,她仿若未觉,一点点的清理我脖子上的血痂。
在我快憋不住气的时候,流苏终于清理完了,她拿起桌子上还未收拾的药,同清理结痂的时候一样,万分轻柔,幸好她是女的,换成男的还得了。
涂完了药,流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应该是要看看我还有那儿受伤没,我从凳子上起来,转了一下,让她看:“没事,就是被吃了豆腐,脖子被刀抹了一下而已。”
“被吃了一下豆腐是什么?”流苏担心的看着我,我惊觉说错了,打哈哈道:“没什么,本公主好好的。已经是四更天了,那个男子不会再来,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行,危险没解除前,奴不能离开公主。”流苏说着,走向了软塌,犹豫了一下躺在了软榻上,这可是她第一次说要守夜,反正都是女的,既然她这么执着,就这样吧,谁叫我心里也有点后怕。
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那个男子把刀抵在我脖子上到底是想杀我灭口,还是听到动静了,用我来威胁来人呢,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