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槐九姑娘?你平日里不是……怎的今日回来了?这么晚了,可有地方住?”打更的秦叔路过时,瞧见槐树旁站着一动不动的槐九,便上前去询问道。
秦叔的话使槐九突然抬起了头,虽然夜里她的笑显得格外瘆人与诡异,但确是还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秦叔,是我啊。是呀,没了地方歇脚,只得回到了村子里,想着在这儿先凑合过一夜呢。”
“这样啊……诶?你的头发怎成白的了?”秦叔挠了挠头,抬起了手里提着的煤油灯,微弱的光照到了槐九的脸上,平常披落在腰间的棕色长发此刻已然成了高高扎起的银白马尾。
“知道太多也没什么用哦,都是一个结果呢。秦叔,已经很晚啦。”槐九咯咯的笑着,语气仿佛一个不经世事的孩童,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叔。
秦叔被盯得不大好意思,“也是,也是,你若没地方住的话今夜便先去我屋里凑合着吧,我家夫人也喜欢你喜欢得紧,愣是想要一个你这般懂事的姑娘呢。”
“好呀。”二话不说槐九就答应了下来,冰凉的手搭上了秦叔的脖颈,感受到丝丝寒意,秦叔猛地心中一颤。“咦,秦叔,你在紧张什么呀?”
“没,没呢。你把你手给放下去吧,小姑娘家家的,这对你名声不好。”
“噢。”槐九咧开了嘴,乖乖的把手放了下去,但仍是扯住了秦叔的衣角。“我有些夜盲,看不清路,拉着秦叔你的衣服不会介意的吧?”
“那自是不会。”
秦叔以为自己是好心的,却未曾看到槐九唇角扬起的弧度,未曾想到他们一家会遭到多残忍的杀害。
第二日,槐九早已不见了踪影。秦叔一家的死还是因为邻家的来送水果才发现的。
他与他的妻子很整齐地躺在床上,除了二人一左一右残缺的手臂与苍白的不像话的脸,都完好无缺。
正当整个村子的人都以为他们是被仇家所害死,难过的为他们哀悼时,一家又一家的人惨遭毒手,直至最后众人齐聚在一起,才知道了幕后黑手竟是槐九。
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除了拿出对槐九毫无伤害力的工具和逃跑,再无其他办法。
如今这位妇女便是幸存者之一,经过整一天的逃亡才发现了这座并不起眼的屋舍。“便是这般了。”
“她早已不是你们心中认为能带来好运的树灵了,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知晓了吧?”
“鬼族嗜杀成性,一旦碰上了生灵就会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越杀越成瘾,他们认为自己是绝对的强大,人族不过是任由自己玩弄于手掌间的生物罢了。”
“早在许久年前,人族的祖先,也便是正道的创立者,与鬼族立下了约定。鬼族如今却坏了规矩,肆无忌惮,也与正道的衰败有着一定关系。”
“正道不再像曾经一样足以代表着人族叱咤风云的实力,因此令他们无所畏惧,才会重返凡间祸害生灵。”
一番话下来,妇女听得云里雾里,到了最后也没听出些什么来,当然了,花姸也并不指望。在人的心目当中,他们人族唯一强大的正道让他们直起了身板,又怎会舍得去污蔑这抹神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