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姸来到村子时,已是辰时。
阳光高照,村中一片寂静,村口的槐树被微风刮落下几片树叶,只听得见身后的嗖嗖声,换作常人心头许是波涛汹涌。
站在花姸身后的妇女抬着头,眸里尽是泪水。她静静的凝望着这个小村子的一切,好似那群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村民还在辛勤的工作着,有几个瞧见了她还热情的招呼着,接着去搬运东西,嘴里叨叨着什么。
女子便坐在槐树下边围成一团,边拿着团扇扇着风边叙说着家常。
欢笑声仿佛还在妇女耳畔未散去,回过神来他们的身影却早已不复存在。
风靈递来了手帕,妇女接过拭去泪水,强颜欢笑着道了谢。
“鬼族杀人的手段我大概已经了解了,它要在深夜才会出来的,你们先回去吧,我守在这儿便好。”花姸来回检查了死去的村民,大抵也摸索出了一些线索。
它是这座村子槐树里的木鬼,只有将村里的人全部除去,它才能解除束缚,去到更大的范围害人。如今妇女一众幸存者未能被清除,槐九定然晚上还会出现,直至逃脱束缚才会彻彻底底离开这个村。
但到了那时,它法力提升,范围扩大,只会使人族更加危险。
“那你一定要小心。”妇女担忧的看向花姸,她知道花姸有一定的实力,否则也不敢贸然前来,但她终归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子时。
花姸一人淡然地坐在距离槐树不远处的石椅处,左胳膊搭在了石桌上,白皙的玉手撑着下颚,闭着眸,仿佛已沉沉入睡,根本感受不到周围逐渐升起的寒意。
“嗖——”冷风吹起了花姸的青丝,露出她纤细的脖颈。宽大的衣袖里,花姸戴在手上的浅蓝手链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伴随着这阵声音,槐树的树干处出现了一道深紫色的阵法,像一扇门一般。
一个身着黑裙一袭白发的身影竟是从阵里面走了出来!待她走出后,阵法随之消失不见。
花姸好似是突然从梦中被惊醒,惶恐不安的攥着衣角,却并没有瞧见槐树下多出来的“人”。
槐九望着近处白衣飘飘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的侧颜映入她的眼帘,她不禁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多美的一张脸啊……要是能归我所有那便更美了呢。”
槐九勾起嘴角,摇身一变化作了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边杵着拐杖敲击着地面,边缓缓朝着花姸走去。
“小姑娘,你也是这村里的人吗?老身在这村中住了几十多年了,怎从未见过你呀?这么晚了,你又在这儿做什么呢?”
“啊,我是的!但我是不久前才被家父接回来的,老婆婆没见过我应该是正常的。”花姸迷茫的转过了头,揉了揉眼睛道,“老婆婆,你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吗?好安静啊。都怪我顽皮,这么些天了才找着了路,可是回来已经很晚了,天好黑好黑,我不敢走进去找爹爹,只敢先在这外边睡一小会儿。”
“你这小姑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村里的人啊……他们都死啦。老身算是幸运逃过一劫,如今因为无地方可去才不得已回来的呢。”槐九咯咯笑出了声,靠近花姸的那一瞬间她早已察觉到了花姸身上强大的力量,但看花姸一脸茫然,估计着是谁将力量暂存在了她身上而已。
但这股异常强大的力量若也能被她所剥夺,鬼族将领的位子岂不就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儿,槐九笑得便更欢了,今夜便是她槐九的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