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梓书推开门,门内立着一块深青色的石台。
石台上铭刻了诸多图案,如潜渊之龙,如深海之鲸。
元师忽然从房间内的侧门走出,见到两人,看向张梓书点了点头:“引导石已经充能完毕。”
张梓书并未回头,一字一句地道:“之前那晚你的初醒,是灵族血脉与天赋的觉醒,而今天,我们即将为你觉醒你的能力,这将是你此生的本命灵技。”
“躺上去。”
元师指向这块被他称之为“引导石”的石台,对陈峰说道。
陈峰有些犹豫:“那个……要脱衣服吗……”
元师还未答话,张梓书回头笑骂道:“不脱!你当我们是什么,还有兴趣欣赏你,赶紧滚上去。”
“这小子,之前怎么没发现思维如此跳脱。”元师也有些忍俊不禁,旋即神色有些凝重:“记住了,躺上去之后什么都不要想,把思绪放空,用心去感受体内发生的一切变化。”
陈峰走向引导石,轻轻触摸了一下台身上的神秘图案,也是有些跃跃欲试。
“觉醒能力么……希望我,是最强的那个啊……”
他翻身上去,仰面而躺。
一瞬间,他有一种上手术台的感觉。
记得高一的时候,急性阑尾炎发作,他就是在极度的疼痛中被送上了这样一张台子,然后看着头顶的强光无影灯,逐渐昏沉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无影灯,也没有白大褂。
而他,即将开启崭新的人生。
收回纷乱的思绪,陈峰闭上双眼,将心放空。
渐渐的,陈峰忽然感到原本冰冷的石台传出一丝灼热感,这丝灼热如同一条小蛇,从他背部的皮肤穿过,然后一点点游向头部。
终于,那条灼热的小蛇游入了大脑,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蓦地,在陈峰的感官中,这条小蛇在顷刻间被无限放大,爆发出极致之热。
在这满覆了整个精神世界的灼热中,陈峰仿佛看见了一帧一帧的画面。
如同电影一般的,蒙太奇镜头。
一座林立着摩天大楼的城市,化作了废墟。
在残垣断壁中的血与火,一点点流动,填充。
已经几乎听不到人类的声音,只是偶尔会传来阵阵哭喊。
撕心裂肺,满是绝望。
似乎在与这座城市废墟相呼应,天空中的夕阳染红了诸多云霞。
云霞之上,隐约还有着几道人影,模糊不清。
九天之上,有如神佛。
只在电影中见过的末世之境,就这样,如此真实的,降临在陈峰意识中。
充斥着无尽悲伤。
引导室内,元师与张梓书静静感受着陈峰的变化。
一阵威压从他体内生起,逐渐放大,再放大。
二人相视一眼,这是……灵魂震慑?
“这个程度的震慑,有四重了吧,连我都感到有些心悸。”元师在张梓书耳边低声道。
后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你的光线扭曲才五重,如果是四重的震慑,你就不会是仅仅有些心悸了。”
张梓书不再理会元师,他把目光转向引导石上的陈峰,逐渐展开笑颜:“不过,初醒就是三重,又是灵魂方面,可能我灵族,又要出一位九重了……”
此时的陈峰对于外界二人的交谈浑然不知,他的脑海中,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不过这一次,没有痛楚,而且只有四个字。
“吾……之……灵……魂……”
“吾之灵魂?”
陈峰有些茫然,但也没有询问身旁二人的想法。
既然元师说过,没有人觉醒时听见过任何声音,所以自己,当然不要做一个另类。
保留一点无人知晓的秘密,也没什么不好。
在这个世界上,隐藏起来的秘密,才是最为可怕的。
那股灼热渐渐散去,废墟世界也随之消失。
不过,废墟世界里宏伟的落日残阳,烧焦的残垣断壁,流淌的血与火,以及,充斥着的无尽悲伤,尽数铭刻在了陈峰的脑海深处,永不磨灭。
“嗯……”
陈峰慢慢的坐起来,揉了揉脑袋。
这引导石,倒是坚硬,硌得头皮都是有些疼。
元师以一种极为欣喜的口吻连道:“恭喜你,陈峰,你的能力是,震慑!魂系灵技?震慑三重!”
看着陈峰有些疑惑,张梓书开口解释:“这是每个人灵技的全称,比如我,全称就是土系灵技?地动七重;元师的全称则是光系灵技?扭曲五重。”
“这个三重,五重和七重,是你自身灵技的阶别。灵技等级共有九重,前三重为低阶,中三重为中阶,后三重为高阶。”
“每个灵族人觉醒的时候,依据天赋在低阶中随机觉醒。而你,就是那个三重,换言之,你就是天才。”
陈峰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我是三重,我是天才?”
元师看着陈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轻笑道:“怎么,你还不能接受你的天赋了?实在不信,你用这个灵技阶别测试仪测试一下。”
“把手放上去,然后使用你的灵技。就像这样!”
元师猛然道:“光系灵技?扭曲五重!”
一瞬间他的人影变得不真实起来,而他手中如同贝壳一般的测试仪绽放出一圈圈光晕,照亮了整个引导室,最后停留在五圈。
“你看,这就是五重的代表。”
元师指了指手中的“贝壳”,然后把它递给了陈峰。
“当你觉醒了能力之后,它就是你生命中的烙印,是一种本能,就像你喝水一样的非条件反射。最初使用灵技的时候,用心去感受自己的能力,时间长了,就可以像我一样,做到如臂使指。”
接过贝壳,触感有些温热,如同一枚鹅卵石。
陈峰闭眼感受,片刻后,他低喝道:“魂系灵技?威慑三重!”
手上的“贝壳”再次绽放出光晕,只不过这次,连一圈光晕都摇摇欲坠,模糊不清。
最后,光晕彻底消失。
“怎么会这样?”
二人异口同声,惊愕无比。
陈峰睁开双眼,看着手中毫无变化的“贝壳“,一脸疑惑:“这个东西,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