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师额头上浮现出几道黑线：“怎么可能！测试仪中不存在任何供能物质，它只是会通过某种途径将你的灵技转化为那一圈圈光晕罢了。”
“可是，为什么毫无变化呢……”
元师一把抢过贝壳，他凝神静气，再次喝道：“光系灵技?扭曲五重！”
五轮彩色光晕笼罩了引导室。
“要不，让我再试一次？”
陈峰也明白了问题所在，不过他不相信面前的二人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张梓书摇摇头，神情有些失落：“不必试了，测试仪没有出错。而且你刚刚觉醒能力，一天使用一次已是极限。次数多了，容易伤及根基，对未来的灵技路有很大弊端。”
“虽然，你的灵技路未必长远……”
这句话，张梓书终究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元师也是有些失落，他轻声解释道：“这个测试仪是针对于低阶和中阶灵技的，也就是一至六重。而你，最开始有着微弱的光晕，最后消失，代表着你的灵技，是……零重。”
“这也是我们遇见过的第一位零重觉醒者，所以也不一定就代表着你没有天赋。对了，今晚我们为你办了一场新人欢迎宴，北京境内所有无任务在身的灵族人都会参加，大家一起来欢迎你回家。”
陈峰微怔了一下，旋即展颜：“没关系啊，我还以为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原来还是有反应的，只要有我就可以一点点进步的，对吧!而且，正如元师所言，我是第一个零重选手，万一我有什么特殊的天赋呢，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此刻引导室内的气氛，有些低沉，怪异。
“说起来，也是我俩的错。不是我们的错误判断，就不会有现在的乐极生悲。”
陈峰翻身下了石台，再次轻轻抚摸那复杂的纹路图案，触觉依然冰凉。
“走吧，我们出去再聊，这里好闷哦。”
陈峰拉开引导石的门，走了出去。
他的拳头忽然紧攥起来，原来，我依然是那个舞会上站在最角落，只会给人默默鼓掌的，毫不起眼的，观众啊……
高中毕业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场毕业舞会，也是很多人的成人礼舞会。
舞会的要求是每个人带一位男伴或女伴，也就是这三年来你心仪的那个人。
这三年，陈峰在班级中的位置从没变过。
总喜欢上课睡觉的同桌，学霸级别的前桌，以及……坐在身后，被誉为校花的秦雪。
几乎每天他都会和秦雪嬉闹。她真的很温柔，很可爱，尽管她有时候会耍小脾气。
她会给耐心地陈峰解决学习中的疑惑，会在上课无聊的时候偷偷用铅笔在陈峰的衣服背面涂鸦。即便是两人吵架的时候，也会记得陈峰的生日，然后在放学路上突然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那种惊喜与感动，就算现在陈峰回想起，都好似一池春水漫上心头，只觉无尽温暖。
这三年，大概是陈峰青春回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在毕业舞会公布的那天，陈峰邀请了秦雪。
秦雪欣然应允。
可就是那个烈日横空的下午，陈峰到达二人约定好的练习室时，他却发现，她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
那个男生，是今年学校的理科状元。
秦雪轻声道，语气中有着一丝歉意：“陈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另外，舞会上我不能做你的女伴了，我们，都需要为未来考虑，对吧。”
尽管在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就在秦雪开口的一瞬间，他的大脑自动变成空白。
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失魂落魄地跑出练习室，耳边萦绕着那句“我们，都需要为未来考虑，对吧”。
一个是在最高学府随便挑专业的状元，一个是只能就读一般本科的普通人，这种选择，想必确实无需为难。
他在公园的草坪上茫然躺着，直至星光弥漫，直至圆月高悬。
舞会那天，没有女伴的陈峰，只能在台下的角落里静静坐着。
当众人都以为是陈峰女伴的秦雪和那位天之骄子共处于舞台之上，台下大家看向角落里陈峰的目光都变成了诧异，随即转化为或同情或嘲笑。
“果然，癞蛤蟆终究吃不到天鹅肉。”
“陈峰好惨哦，现在还要在台下看着这一幕，都不如不来参加舞会了……”
虽然已经坐在了最边缘的角落，但他还是能很清晰的听见，四周都是关于他的议论。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首歌怎么唱来着，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
收起了回忆，陈峰再次笑了笑，呵呵，原来故事都是这般，如出一辙。
他忽然想起刚刚那个末日中的场景，嘴角轻轻扯动。
铺天盖地的悲伤，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基地。
刚从引导室拉门而出的元师和张梓书一脸震惊，他们可以比普通人更清晰地察觉到这份浓郁悲伤。
就连他们二人，心底的悲伤往事也在向外狂涌，疯狂刺激着他们的泪腺。
换做普通人，可能早已恸哭不止。
“为什么，一位零重觉醒者，能有这如此程度的情绪感染力？”
二人相视一眼，也许陈峰并不是没有天赋。他的情况极为特殊，又似乎极为不稳定。
“或许，要通知一下王。”
元师和张梓书二人将陈峰带出了基地，在教堂的休息室，张梓书拨通了王的电话。
一番讨论之后，张梓书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一旁仍旧有些茫然的陈峰:“王说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过段时间等他处理完国外的事务会亲自回来为你检测。然后对外，就说你觉醒的是二重灵技。”
“王是谁啊？不是我们国家的？”
元师恭敬道：“王是我们灵族的最高领导者，他和我们流淌着同样的血液，只是我们的总基地，在海外而已。”
“那说我是二重灵技，不会露出破绽?“
“当然不会，虽然每个人的灵技没什么可保密的，但如果你没在人前使用过，大家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而且，像你这种初醒者本就使用灵技生疏的很，就算你使用了，别人也只会当作是你未曾完全施展。”
“这个和测试仪测试不同，只是凭借感觉的粗略估计。”
张梓书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18:37。
“走吧，宴会八点开始，现在是晚高峰，我们早点过去，万一迟到了也不好。”
三人起身出门，上了那辆SUV。
教堂门前，路边的交通监控忽然转向。
监控显示屏的那端，张震林一脸微笑：“果然，你加入了灵族。既然如此，离我们再次见面的时间，也不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