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地说,现今孩子们玩的玩具实在是比不上我们那个时代孩子们自制的玩具玩得痛快——既没有制作过程的乐趣,也没有玩起来那么撒野。因为那种快乐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酣畅淋漓。
前段时间,几乎和我小时候一样调皮的五岁的小儿子嚷嚷着要去郊外放风筝。
“我要一个这么大的超人风筝!”小东西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一边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超人风筝?太夸张了吧!爸爸可做不了这么复杂的风筝!”尽管从小到大我很少认输,但这次我还真没这么大的信心贸然答应儿子的这个出乎意料的要求,而且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放过风筝了,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风筝该怎么做。
“你傻不傻呀?现在还有谁是自己做风筝?都是直接买现成的。商贸城里风筝的样式可多啦,别说超人了,连熊大、熊二、光头强都有!”妻子取笑着我的孤陋寡闻。
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是有些与世隔绝了。
妻子带着儿子买回来的超人风筝个头真不小,配备有专门的布套,而且色彩的确非常炫丽,就连线滚子都特别专业,这与我记忆中曾经的风筝大相径庭。但我总觉得风筝这样的东西应该是自己动手制作,玩起来才更有趣儿。
看着坐享其成的儿子似乎比我小时候要幸福得多,但又好像没有小时候的我拥有那么多单纯的幸福与纯粹的快乐。
记得小时候,我们都是自己制作风筝。
抓一大把面粉熬成浆糊,从竹筐边上抽下竹片劈成细细长长的竹条,几张废旧报纸,再加上剪刀、棉线,几个小伙伴围坐在地板上,大家一起动手,用不了多久,各种风筝就在我们稚嫩的小手中诞生了。
蜈蚣、蜻蜓、蝴蝶,尽管很简单,甚至很粗糙,但是这些风筝都是我们自己开动脑筋,自己动手精心制作而成的。看着它们飞得好远,飞得好高,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是今天的孩子们从商场买来的风筝所无法比拟的。
在放风筝的过程中,我们绝对不会拉着父母一起放,都是自己拉着线飞奔、收线、放线。如果自己制作的风筝飞不起来,我们也不会去埋怨任何人,而是自己去琢磨、调整,甚至拆了重做,直到它飞入云端。
现在的孩子则是一定要父母陪着,或者干脆由父亲放风筝,自己在母亲的怀抱里欣赏。放风筝也就变成了看风筝。其实,参与与欣赏带来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乐趣。
除了风筝,那个时代的男孩子最喜欢的玩具是弹弓。当然,也是自己动手制作。
我们的弹弓基本上都是自己用老虎钳把很粗、很结实的铁丝拧成的铁丝弹弓。那时候的我们年龄还小,没有多少力气,都是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拧那粗壮的铁丝甚至钢筋。每次制作弹弓,手上一定会磨出几个大血泡,但也丝毫不会在意,自己找根针把血泡挑破,在水龙头上冲一下就兴奋地拿着弹弓继续打仗去了。
那时的我们不仅能亲手做出最常见的弹弓叉,还能开动脑筋做成手枪弹弓,甚至还可以连发数弹的冲锋枪弹弓。当然,我们有时还会用刀把树杈削成弹弓,两边系上结实的橡皮筋,中间缝一个小布袋,做成小石子弹弓。
每天,我们这些“战士”们都会认真地练习,不断提高自己的射击水平。不是吹的,当时我可以轻松地打下很高树枝上的麻雀,基本上百发百中,弹无虚发,绝对算得上一个名副其实的“神枪手”,而且远近闻名。
不过这种原始的武器的确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是今天把李家儿子的头打破了,就是明天把赵家儿子打成了“熊猫眼”,难怪现在很难见到孩子们玩这种土制玩具了。但是好像当时的大人们对这类情况也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说实话,那时的孩子可比现在的孩子野得多,那种野,是一种本真的野,彻底的野;野得放肆,野得自然,野得无边无际,野得无拘无束。这种野,从现在的孩子身上已经很难再觅踪迹,已经永远地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我们那个时代孩子们的一大特点,我们的乐趣都是自己独立创造出来的,不需要父母帮忙。
对于我们这些六零、七零后而言,在那曾经的童年生活中,父母基本不会介入我们的世界,我们独享那些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快乐。
那个时代的女孩子同样如此,她们也是习惯于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那些快乐道具,橡皮筋、跳绳、沙包、毽子无一不是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我的姐姐在做毽子的时候,我还帮她拔过邻居家的鸡毛呢!说实话,现在孩子们的玩具比起我们童年时代的玩具不知道要丰富多少倍,精美多少倍。不过,客观地说,现今孩子们玩的玩具实在是比不上我们那个时代孩子们自制的玩具玩得痛快,因为既没有制作过程的乐趣,也没有玩起来那么撒野。那种快乐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