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听坏消息吧。”古雨鼓起勇气，这么说道。
“坏消息就是……DNA化验结果吻合，被害人确定是失踪者，也就是昨晚去九曲巷卖肉的女孩——吴月莲。”
“啊……”古雨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准备，还是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昨晚那笑容还历历在目。
“……白天不想出来。”
“……也会遇到好人……”
“我一个人没事的……谢谢你。”
古雨表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但他牙关紧咬，几乎咬出血来。
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这个无辜的女孩冤沉海底！
“……她父母还好么？”隔了片刻，古雨努力镇定声音，轻轻问道。
“他父母坚决不承认，说肯定是结果有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已经回家去了。”小周也不由叹息。
“唉……”古雨又叹了口气，这样的凄惨恐怖的情形，可叫至亲如何能够接受呢……
小周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凶手跑不了，肯定让他血债血偿。好消息你听不听？”
“啊，说吧。”古雨不知现在还有什么好消息。
“呃，其实你饭店里的肉不是那种猪肉。”
“呕呕呕——”古雨只觉得胃里就跟开了锅似的，忍不住当场就要吐。
“不不，我想说的是，不是一般的那种猪肉。经过化验发现肉质极为细嫩，营养价值极高，蛋白质、微量元素都超出了平均标准……”
“唔……好吧。”古雨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也算为数不多的欣慰吧，“对了，你刚刚说，还有一件不好不坏的事，是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发现了疑似凶手的线索。”
“哦哦，你说说。”古雨皱起眉头，侧耳倾听。
“昨天我们有同志出警，就在案发时间之前不久，曾经在九曲巷里听到有人厉声呼救。”
“那他们就没去看看么？”古雨急道。
“去了。可他们到九曲巷的时候，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这王八蛋手脚快得很。”小周也不由咬牙切齿。
“是怎么呼救的？”
“好像说的是……”小周看看手里的笔记本，“喊来人啊，抢劫……还有一句很怪，给我尾巴什么的？”
“……这是几点的事？”古雨表情略显尴尬。
“大概是半夜11点左右。”
“好吧。呼救的人不是受害者。”
“那是谁？”
“……是我。”古雨尴尬得磕磕巴巴，“当时那女孩……受害者……吴月莲遇到流氓了，正好有警笛声音，我就喊了一声。”
“……这里面还有流氓！？”小周难以置信地喊道，“你为什么早不说？”说着，他开始懊恼地修改笔记本上做好的记录。
“我跟我姐……古雪说过了啊。你这本子上是整体的时间线么？”
古雨探过头去，只见小周的笔记本上写着昨晚的时间线：
22:30 吴月莲出门卖肉（吴月莲父母供述）
22:45 古雨进入肉铺（屠断刀供述）
23:00 两个流氓纠缠吴月莲，古雨将其解救（古雨供述）
23:05 古雨陪吴月莲再次来到肉铺（古雨、屠断刀供述）
23:20 古雨回到饭馆，遇到朱千岁（古雨、朱千岁供述）
23:25 吴月莲离开肉铺（屠断刀供述）
0点到0:30 吴月莲被害（验尸结果）
01:20 古雨睡着（古雨供述）
看到“朱千岁”这个名字，古雨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应该是老朱头的真名，这个名字真大气。
在这名单上面，原本最受怀疑的是屠断刀，但古雨又供出两个流氓，这两个人的嫌疑也不小。
“对了小周，九曲巷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恐怖的案子？”古雨问道。
“嗯……不清楚。”小周皱着眉头。
“你去查查资料好不好？我总听他们说，大概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住户都把门窗砌死了……我们看看，这件事跟今天的案子是不是有关。”
“哦好……等会儿，你凭什么跟我发号施令！？”小周反应过来，叉着腰反问。
“热心市民嘛，提供线索嘛！快去，我在这儿等你，跑步前进！”古雨拍着手，小周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档案室走去了。
哎呀……到底当年出了什么事啊……古雨焦急得坐立不安——有一多半是他自己的好奇心作祟。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个情报渠道，在钱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万星渊给他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欢迎致电驱魔道传统文化艺术集团，您的来电十分宝贵，还请耐心等待转接……”
好家伙，这帮人弄出一个这什么文化艺术集团？怎么越听越像诈骗团伙……
一念未了，万星渊接电话：“你好，哪位？”他的嗓音疲惫，干巴巴的。
“万先生吧？我是古雨，记不记得？”
“啊……”
明显他没想起来。
“你忘了那天晚上，你让人家打得浑身烂泥、满地乱滚，要不是我做了浇汁鮟鱇鱼，你现在都成鱼食啦……你忘了？”
“啊啊，没忘没忘。”万星渊的声音很尴尬，马上就想起来了，丢脸的事还是很刻骨铭心的，“古先生什么事？”
“我这边又出了一个乱子，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底细……”
“什么乱子？”
“我们市九曲巷出了……好像是分尸案，我想问你知不知道……”
“……是昨天晚上12点到1点么？”
古雨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有线索了么？”
“有线索我还问你？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案发时间？”
“……我要说的这件事，你要有一定保密。”
“我不说，你快说。”
“驱魔道昨天晚上有一个人走火入魔，还带走一个很要命的神器。驱魔道的人一直在追查，昨天晚上12点到1点，那件神器处于激活状态，被探测到了，就在你们城市，钟记小炒的后巷。”
“什么神器？”
“名字是……“风如刀”。”
“……那是什么东西，一阵风还是一把刀？”古雨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一把刀啊，像风一样的刀。”万星渊老老实实地解释。
“风一样的刀，应该叫刀如风；风如刀，那指的是一阵风才对！”古雨不顾重点，跟他掰扯。
“呼……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万星渊的嗓音十分疲惫。
“靠，我没用，就你们有用？这妖魔鬼怪已经够多了，你们还来添砖加瓦！负责安保的是干什么吃的？”
“……我没话说。唉……”万星渊的嗓音越发心如死灰。
“哎？莫非负责安保的是你？”古雨问道。
“嗯。”万星渊叹了口气，“都是我的责任，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狡猾周密，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这种事情是前所未有的。”然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根本没法睡觉，天天配合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