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没有王法啦？别着急，慢慢说……”
古雨连连安慰，烫头大姐这才把经过说了出来：
中午烫头大姐刚在钟记小炒吃了半盘菜，就赶上警察把肉收走了，在后巷大吐一阵，刚好了一点，又看到九曲巷里一大群人围着在那边，就走过去打听。
原来大家围着那个出了事的下水井看。那下水井都已经清理完毕了，清洗干净，井盖也被铁锁封了起来，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交换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
围观的群众一边说可怕、可怜，一边瞪大眼睛在地上寻找蛛丝马迹，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人们就像一群苍蝇，看到一点血就激动得不得了，闹闹哄哄，以此为乐。
“听说了么，昨晚上有一个买肉的女孩被人给杀了，你看那井盖缝里隐隐约约还有血呢，看见了么！”围观的一个老太太对烫头大姐说道。
“何止看见，我可能都吃过……”烫头大姐又觉得一阵阵要吐。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惊呼，然后只见一个人的后背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伤口，足有二尺多长，细如游丝，但是鲜血横流。
受伤的人还茫然无知，依然侃侃而谈，他身后的人不禁尖叫起来。
大家一看这个情形，轰的一声就乱了，人们这么一叫一跑，你推我搡，很多人身上就显出伤口，胳膊、腿上、前胸、后背，细如须发的伤口登时崩裂开来，血光扑面，场面一下就不可控制了。
古雨越听越心惊，这个描述与《阴阳斩魔录》上的神器“风如刀”的效果很相似：
“风如刀，武器等级为5级，至轻至柔，如秋毫之缝，风亦可吹入，如果运用道术挥动此刀，可劈出一道看不见的刀风，如果技巧娴熟，刀风垂直切入人体，伤口奇窄无比，当时一滴血都不会流，而且麻痹神经，人不会感到疼痛，最长可以十步之后才创伤崩裂，失血而死，是一种暗杀秘器。”
古雨看到这里首先想到的是，他师父钟大厨留给他的菜谱中，有的菜必须要上好的刀具才能做好。
钟大厨的脑洞和中二病都很严重，菜谱上这一段这么写的：“只有配备刀具等级在2级之上的菜刀，且经验值超过500，才能摘掉新手头衔，开始LV1的见习厨师生涯……”
这时候古雨忽然发现，阴阳斩魔录的武器等级，跟钟大厨菜谱里的武器等级差不多，看来中二病也是相通的呀。
如果用这把5级武器——风如刀去劈白水羊头，切成细薄如纸的肉片，想必能轻如罗纱，隔肉观花，沾点蒜泥，撒点椒盐，放嘴里一吃，该是什么滋味？
“大姐，你好好想想，现场有没有人拿着刀？”古雨问道，现在屠断刀还在警察局里关着，这件事肯定不是他做的。
“没看到，就是很多人忽然尖叫，东奔西跑……伤重的已经送医院了，好在我离得远，没什么事，警察就让我来录口供。”
“现场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都慌成那样了，什么形迹可疑……”
“有没有眼生的陌生人？比如说，穿着皮夹克的……”
“啊，有！”烫头大姐喊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了，有一个人又高又瘦，穿着一个黑皮夹克，他身上一点伤没有，只有夹克背后的老虎头被血染透了！所有人开始瞎跑，只有他左瞧右看，不慌不忙地往外走，还跟我擦肩而过！他脸上还带着微笑，笑得呦……可瘆人啦，比他后背的老虎都瘆人！”她手舞足蹈地描述。
这个人看来是那种享受人们惊窜的快乐杀人狂，让他拿着风如刀，实在是危险得很。
小周走了过来，请烫头大姐去录口供，他们刚走几步，古雨忽然说：“等等！”
“啊？”小周回头。
“大姐，你别忘了强调一下那个虎头皮夹克的大哥。”古雨跟烫头大姐说道。
“啊，忘不了！”烫头大姐答应着。
他们转身又要走，古雨又叫一声：“啊再等会儿！”
“嗯？”烫头大姐回头。
“小周，二十三年前第一个案子的那个下水井，也是这次的这一个么？”
“这……我哪知道，回头查查吧。”小周挠着头。
“九曲巷一共有多少个下水井？”
“我哪知道哇！”小周都要崩溃了。
“帮我查查，拜托。”古雨说道，他想起老朱头说过，九曲巷原来是19个下水井，现在只剩下18个，不知道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别的事么？”小周不敢走了，站着问他。
“没了没了，我走了。”古雨转身往外走去。
“哎对了，等一会儿！”
这回是小周叫住了古雨，古雨一脸不耐烦：“干啥呀哪儿那么多话？没完没了啦？我这半下午都没开张了，啥事快说快说快说！”
小周一脸无奈地说：“好事，到鉴定科把东西领回去吧。”
***
古雨背着一个大黑袋子走到钟记小炒门口，里面正是被证实没有问题的猪肉。
他一步两步走到了街口，就看到老朱头在那边拄着一个棍儿，慢腾腾地溜达，便故意用热情亲切的嗓音喊了一句：“朱大爷~！”
老朱头一抖，慢慢扭过头来，含糊地说：“啊……小古哥……回来啦？”
古雨上下看看，早上的经历似乎把老朱头吓坏了，他一天之内苍老了不少，没有了昨天晚上的精明劲儿了，头发一下子白了不少，弓腰驼背，路都走不顺了，拄着一根棍子，神情呆滞，说话都带着口水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有点像中风偏瘫的样子。
“回来了，我还把肉拿回来了。”古雨提高声音，“人家化验过了，正经八百的猪肉，营养价值还非常高呢！”
果然，邻居一个两个都走过来了，站在街边看热闹。
“哈哈。”老朱头歪着嘴干笑，“不是……不是人肉哇？”
“什么人肉呸呸呸去一边去！”古雨连连吆喝，谁知沾了人肉这两个字，街边围观的人更多了，有十好几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