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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突发事件

老婆、儿子还有儿子的同学小明,三个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紧紧地搂抱在一起。林子趣也很害怕,只是他强作镇定,不住地在心里念叨:“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老婆孩子能不能活命全靠你了!”

林子趣示意他们别出声,呆在卧室不要乱跑,自己摄手摄脚地走到大门旁,把防盜门的锁簧全部锁死。仍然不放心,又挪来桌子、冰箱,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已经进入夏季,气温攀升到了三十度以上,这时的林子趣也顾不得热了,他把所有的玻璃窗都关上并且锁死,尽管有结实的铁护窗保护着他依然不放心。

他轻轻地拉上窗帘,又轻轻地撩开一条小缝,探着头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外面还是那些“绿眼怪物“的天下,所不同的是,经过那次骚乱以后,它们的数量已经由之前的七八个快速增长到好几百个,甚至有上千个之多,而且这个数字还在迅速上涨,这几乎是肯定的——被他们咬过的人很快就会变成像他们那样吃人的绿眼怪物。

骚乱发生在三小时前,要解释骚乱的原因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植物!那种古怪的植物!造成这一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谁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仿佛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生长,不经意间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力量,这力量大得惊人,甚至可以毁灭人类。

跟大多数人一样,林子趣开始注意到这种植物的时候,它们已经长得和小区里的灌木一样高了,还结出了核桃那么大的果实,红彤彤的,一点也不可怕,反倒是很惹人喜爱。

林子趣看见这些果实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喜欢的意思,因为那些天他正被一些烦心事困扰着。

先是看不惯杜总蛮横跋扈,一冲动辞了职。然后,委身在朋友的一个小广告公司,做些发传单、扮娃娃的工作。昨天为一家烤鸭店做宣传,正穿着唐老鸭的行头发传单的时候,被他儿子的同学小明认出来了。这个小明回到学校拿这事同儿子开玩笑,结果被儿子狠揍了一顿。

老师叫家长,林子趣去了,听了一大堆教训的话才把儿子领了回来。

他们刚到小区就被一群小孩儿围住了,这些孩子手里都捧着那种红果子给儿子看,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儿子是小区有名的孩子头,平时就有一帮跟屁虫,今天又逢周末,跟屁虫的队伍就更壮大了。

“爸,他们问这能吃吗?”

“你说呢?”

“恐怕不能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不认识的东西怎么敢吃,把他们的果子都收了,吃出毛病来后悔都来不及。”

儿子没收了孩子们的果子,问爸爸:“爸,这些植物叫什么名子?你见过吗?”

“没见过。管它是什么呢?回家写作业!”

“几天前你还说它们是捕蝇草的近亲呢。”

“我说过吗?”

“你忘了?那时候它们还没这么高,开出了许多黄色的花,那花上面有粘液,粘住许多蚊子和小虫。你说它们一定是捕蝇草的什么来着……”

“变异品种”

“对,你就是这样说的。”

“对你个头,快回家写作业!”

“老爸,今天是星期五,明天不上学。”

“那也不行,这是对你打人的惩罚。”

“这也不怪我,谁让他嘴贱呢!”儿子把书包抛给爸爸,转身就跑。那群小不点一下子兴奋起来,跟在后面疯跑,发出嗷嗷的尖叫声,像一群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野兽。

晚上12点半林子趣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他站在阳台上向下望去。

在路灯的照亮下,只见在小区的草坪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条狗。还有两个人,端坐在灌木下,一动不动,其中一个像是楼上的王大爷。

一个年轻的保安,手里握着电筒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喂!大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那些狗都是你们的吗?都快回去吧!”

连喊了好几声,没人应答。狗和人都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保安向前几步,要去踢离他最近的一条狗。他刚一抬脚,几只狗齐刷刷睁开了眼睛,绿幽幽诡异的目光逼视着保安,它们还呲着牙,嗓子里发出可怕的低吼。吓得保安急忙退后几步,差点儿摔倒。这时,那两个人也突然醒来,他们面无表情,眼中也发出绿幽幽的凶光,冲着保安就是一声可怕的吼叫:“滚——”吓得保安撒腿就跑。

林子趣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回身,正与儿子撞了个满怀,他“啊”地一声跳开一步:“干什么?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儿子揉着眼睛说:“老爸你干嘛呢?外边有什么好看的?”

林子趣赶紧拉上窗帘,“没,没什么好看的。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爸,你又忘了,明天星期六,不上学”

“噢——是吗?那也不早了,快去睡吧。”他一直把儿子推到卧室,关上门,这才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林子趣刚一醒就跑到阳台去看个究竟。草坪上除了那些植物什么都没有。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语道:“也许是个梦吧。”

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并不是梦。

当他乘电梯下楼去上班时,电梯里两个女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女人说:“昨晚,我家旺财大半夜的对着门一个劲地叫。我以为它要便便,就开门放它出去了。谁知道它一出去直到天亮才回来。你不知道回来那个惨样,一下子瘦得皮包骨头了。把我心疼得——我就赶紧给它喂食儿。好乖乖,那个狼吞虎咽呀,跟饿死鬼似的,吃了平时两倍的狗粮。把我吓坏了,生怕它撑死了!”

另一个女人说:“是呀,是呀,真是怪了!我家的雪儿也跟你家旺财一样,晚上出去,今早才回来,饿得不行,吃了六根香肠,还追着我要,我怕把它撑坏,没敢再喂了……”

电梯到了一楼,林子趣刚走出电梯,迎面就遇到了王大爷。

王大爷正在伸胳膊踢腿,向几个老人炫耀:“我这半身不随得了两年了,现在你们看,你们看,手脚麻利得赶上我年轻那会儿了。喂,喂,小林,我正要找你呢,”看见林子趣过来,王大爷一把把他拽住,满脸堆笑地说,“听说你儿子得了许多‘仙果’,能不能给大爷两个?”

“您老说的,是不是孩子们摘的那些红果子?”

“对,对,对,就是那些神仙果!”

“那东西不知道来历,恐怕不敢吃吧?”

“那可是上天赐的仙果,百年难遇,我的病就是吃它吃好的。大爷知道这东西金贵,只讨两个,不敢多要,不敢多要。”

“瞧您说的,我是怕你吃坏肚子。既然没事,您老到家里随便拿。”

“哎呦,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谢谢!”

“不客气,王大爷。对了,你昨晚深更半夜的坐在外面干什么?”

“哪有的事儿?我昨晚七点半就上床了,一躺下就睡着了。这觉睡得那个舒服,不带作梦不带醒的,一觉睡到天亮。以前可从没有这么好的睡眠。睡得好胃口就好,今天早饭我连吃了三个馒头,两碗粥。把全家人都吓坏了。”

“好,好,王大爷,不能陪你聊了,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加班,加班。”说完,林子趣急匆匆地上班去了。

广告公司的工作很忙,忙得连中午也不能下班。匆匆吃了盒饭就又干了起来。直到晚上六点钟,林子趣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

给他开门的是儿子。

“爸,咱家的果子都被别人要走了。”

“是吗?是王大爷吧,今天早上他还找我要来着。”

“不光是王大爷,今天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果子治病的。”

“给就给了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

“可是,你不是说可能有毒吗?”

“那是我瞎猜的,现在看来没事,”这时林子趣看见小亮从儿子屋里走了出来,“呃!小亮来了,看来你们俩又和好了。”

“今天,他爸爸带他来向我道歉啦!”

“你动手打人也不对呀!向人家道歉了吗?”

“我道歉了,不信你问小亮。”

小亮赶紧说:“是的叔叔,他道过歉了。其实这事怨我,我不该说那些伤害人的话,现在真后悔!”

“好了,都过去了,你们现在和以前一样,还是好朋友,对吗?”

两个小家伙都起劲地点头。

“好了,去玩吧。”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进屋玩去了,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小亮的爸爸来接小亮回家,才极不情愿地从屋里走出来。

两个人依依不舍,一个吵嚷着要朋友留下来,另一个又眼泪丝丝地磨蹭着不肯走,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不愿分开。

林子趣终于看不下去了:“好了,叫小亮留下吧,反正明天又不上学。今晚就让他们住一快!明天你再来接。”

孩子们马上开始欢呼雀跃,小亮爸爸也只好同意了。

又是一个夜晚,林子趣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那惊悚的一幕。他早早的上了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可是,睡到半夜又被惊醒了。

这次惊醒他的不是保安的叫喊,而是楼下更遭杂的吵闹声。不光是他一个人被惊醒,全家人都被这糟杂声吵的睡不成觉。他们站在阳台上向下看。六楼不高不低,站在上面正好把下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外面灯光摇曳,聚集了许多人。有几个人拿着手电筒,向着灌木丛照来照去。一边照还一边呼唤,有唤人的有唤狗的。原来,在那些奇怪的植物下面趴着或坐着各家的狗和亲人。林子趣数了一下,有十来条狗,八位老人和三个小孩。他们全都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只要有人靠近,他们就会突然睁开眼睛,喷射出瘆人的绿光,喉咙里咆哮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吓得人们都不敢上前,远远的站着,急得直跺脚,只能一声声召唤着他们的名字。

儿子要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被林子趣喝住了:“你给我呆在家里,我下去看看。”

他一来到楼下,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香味,越靠近那些植物味道越强烈。他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

借着手电筒的光束,他看见那些狗和人都坐在“怪植物”的旁边,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竟然是被带刺的藤蔓死死地捆着。

他正在纳闷,这些东西是怎样把人给捆上的?突然,一个年轻女人冲向一株“怪植物”,抱住它缠绕的一个小女孩,用力往外拽。可是那些藤蔓缠得太结实了,她费了很大劲也没能把孩子拔出来。孩子的眼睛猛地睁开,仿佛燃烧着两团绿色的鬼火,她冲着母亲露出尖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母亲被吓了一跳,手一松,“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但是,母爱给了这位妈妈巨大的勇气和力量,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抱着女儿小小的身体,使劲拔呀拔呀,一定要把女儿救出来。林子趣赶紧冲上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终于把小女孩弄了出来。

女人抱着孩子连声呼唤女儿的名字,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叫了声“妈妈”就又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快送医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个男人冲上来,背起小女孩向大门跑去。

“快去救人”又是一声喊,大家都冲上去,你拉我拽,很快被困的老人小孩都得救了。那些缠过人的藤蔓,上面还带着血,慢慢地缩回“怪植物”里面去了。

最后,只剩下被困的狗。人们拿它们没有办法,不管是谁,只要一靠近,它们就呲牙咧嘴,时刻准备着向人扑咬。大家都害怕,只好任由它们呆在“怪植物”脚下。

闹腾了大半夜,人们渐渐散去了。林子趣也回到家中,招呼孩子们,快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儿子推醒林子趣,告诉他,草坪上的狗都不见了。林子趣来到阳台一看,那些狗果然不见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再看那些怪植物,他们在一夜之间竟然又长大了许多。林子趣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些可怕的东西不但捕食昆虫,还要吃狗吃人呐!他迅速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老婆问他干什么去?他说:“必须要求物业,把这些害人的植物统统铲干净。”

物业办公室的门前已经围了许多人。他们和林子趣一样,担心那种邪恶的植物再给人们带来灾祸。纷纷要求物业把他们都拔掉。物业负责人答应大家马上组织人去清除那种植物。

一些人回去了,一些人自愿留下来帮忙。林子趣也留了下来,他打电话向老板请了假。经过昨晚的闹腾他对家人的安危开始担心了。所以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些害人的植物被消灭干净才肯放心。

几个劳力扛着铁锨锄头来到草坪开始对那些怪植物痛下狠手。

人们意外地发现,这种植物的根须很发达,扎得深爬得远,在地下连接在一起,像蜘蛛网一样向四周伸展开去。他们还缠绕着其他植物的根吸食他们的营养,怪不得他们长得又快又壮,而其他的植物看上去枝叶泛黄,垂头丧气,失去了往日的清秀挺拔。

刚挖了几分钟,工人们就被迫停了下来。从那些断根处散发出一股股刺鼻的臭气。熏得人们直抹眼泪。工人们被熏得睁不开眼睛,放下工具去水池冲洗。只好分成了两组,一组工作,一组休息。进展自然慢了许多,忙了20分钟也只拔掉了三株植物。还有几十株安好无恙。按说慢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不停手,再过几个小时,总是能把这帮不速之客全部拔掉。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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