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顺利地离开小区,来到大街上。马路中央,冷冷清清不见一辆行驶的汽车,连一辆活动的电动车也没有。这些交通工具,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都懒懒散散地躺在马路上晒起了太阳。相比之下,人行道上还算热闹。那些吃饱食物的和正在寻找食物的感染者。都迈着同样单调的步伐。被那些奇怪植物控制着。排成队,向着目标,缓缓地移动移动……
林子趣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向着不远处的超市慢慢地迈动双腿,尽量和别人保持步调一致。
路口转弯处的小花园到了。经过小花园再走200米就是超市了。林子趣看见花园里。长满了那种植物,这些植物的下面坐着一大片感染者。那些可怕的植物用带刺的藤条缠着他们。这次离得很近,而且还是大白天。林子趣能够清楚的看到,有暗红的液体经过藤曼被传送到植物体内。
“来,来,这儿,这儿”一个几乎被榨干的人漠然地看着林子趣发出毫无生气的声音。
林子趣被吓了一跳,但他立刻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上衣撩起来露出故意吸瘪的肚子,嘴里也发出那种声音:“饿,饿,吃,吃……”
“去,那里,那里,吃,吃……”那个感染者手指超市,
“好,好……谢谢你!”林子趣忽然意识到不该加上最后那句“谢谢你”。可是已经晚了,他暗暗加快步伐,希望那家伙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纰漏。
没想到后面又传来那种奇怪的声音:“不客气”
林子趣长长地舒了口气,不敢回头,赶紧赶路。
他随着“饿鬼“们的队伍走进超市。感染者都涌向食品区,见什么吃什么,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只管猛吃。
林子趣先在医药专柜找了一些药品,又往背包里塞些食物,最后扛着一袋大米出了超市。
经过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几个感染者正在攻击一对男女。巧了,两个人林子趣都认识。女的是以前公司老板的妹妹,刁蛮泼辣。男的就是使他辞职的杜总,嫉贤妒能,靠着裙带关系才爬上总经理的位置。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林子趣心说:“恶有恶报,让这对狗男女见鬼去吧。”
可是没走多远,良知逼迫他回过头来:“怎么能见死不救!他妈的!上辈子欠他们的!”林子趣边骂边掏出打火机,引燃了火把,朝他们冲了过去。
感染者被植物控制着,而植物的基因里有着天生的对火的恐惧。火把一到,他们就被镇住了。林子趣使劲挥舞着火把,吓退了感染者,那对男女得救了。
“林子趣”杜总认出了救他性命的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怎么是你?”
“别费话了,看看你老婆怎么样了?”林子趣指了指坐在地上痛苦的女人。
杜总把他女人从地上扶起来。女人腿上受了伤,鲜血淋淋。
“她被咬伤了,”林子趣说,“要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那样子。”
杜总惊恐地问:“她真要变成了僵尸,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琢磨吧”林子趣弯腰拾起那包大米,扛在肩上,准备上路。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杜总丢下老婆向林子趣走去。
“好大的胆子,你个王八糕子敢不管老娘!”女人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别忘了是谁给你买的房子买的车,要不是老娘你能当上总经理,过上现在的好曰子吗?我呸!你个乡吧佬,要不是老娘看得起你,抬举你,这会儿,你指不定在哪儿搬砖头下苦力呢!……”
“臭婆娘,我早就受够你了!”一向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的杜总突然反抗了,“老子就是乡吧佬怎么了,你这难伺候的臭婊子老子不伺候了!”
“你他妈的敢骂老娘,以后有你受的。”
“以后?你没有什么以后了,你完了,罪有应得!”
“老娘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块死!”女人爬过来抱着杜总的腿就要咬,被杜总一脚踢开了。女人被踢得满嘴是血,她用力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冷笑着又向杜总爬去,又被狠狠地踢倒在地,她一声不吭,又向杜总爬去……
“好吧,你们慢慢玩,我就不奉陪了。”林子趣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等等。”杜总捡起一块砖头,照着女人的头狠狠砸下去,女人慢慢仰起鲜血淋淋的脸,眼睛迸发出凶狠的绿光,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杜总挥动砖头,经过几次重击,女人终于不动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搬砖头的料。”
“走吧,解决了。”杜总走到发呆的林子趣身边。
“哦!……你也真够狠的!”林子趣望着面目全非的女人,说道。
“你不知道她对我有多狠。”杜总平静地说,“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最可气的是,她怕受罪不愿生孩子,强逼着我跟她丁克。我妈盼着抱孙子都盼疯了,本想混好点让我妈享享轻福,谁知道他老人家说,要是能抱上孙子,吃糠咽菜也高兴。为了满足我妈的心愿,我就偷偷的在外面找了小兰,小兰不负众望给我孕育了双胞胎。可是……”杜总突然哽咽起来,“可是,就是这个贱人,硬逼着把孩子打掉了。我可怜的儿子啊!都已经成型了啊!……”
“好了,以后找个老婆,还能再生嘛。”林子趣安慰哭得稀里哗啦的杜总。
“我对不起小兰,也对不起你,我做的孽太多了……”杜总抽抽搭搭地说。
“以后好好作人,还不晚。”
“不晚吗?”
““不晚””
“真的?”
“真的”
“那好,我这就去找小兰,请求她原谅。谢谢你林子趣,你是个大好人。”杜总告别了林子趣动身去找小兰。
林子趣回到小区,他发现每栋楼都被那些藤蔓从上到下包了起来,那些垂到地面的藤蔓又生出许多细根,扎进土里去了。
林子趣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门上贴着一张醒目的字条,上面写着:“爸爸,我们坐着小亮爸爸的押运车去体育馆了,你也赶快来吧!”
“为什么要去体育馆呢?那里安全吗?”林子趣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飞机的轰呜声,他跑到窗口探头望去,不运处的天空中飞来两架直升机,“轰隆隆”向楼顶投下燃烧弹,顿时火光冲天,许多大楼都在燃烧。林子趣说声不好!立刻向楼下冲去。
不管是被感染的还是没被感染的,都从大楼里涌了出来,拥挤的场面极为壮观。林子趣挤出人群,向小区外奔去。
在小区门口,正好碰上小广告公司的老板——王胖子和他的部下瘦猴。
“林哥,你怎么一个人,嫂子和侄子呢?”王胖子拉住林子趣问,“你身上什么味?这么冲!”
“抹的大蒜,驱邪避祸。”
“呃……有道理。对了,嫂子和侄子呢?”
“他们去体育馆了。”
“对了,收音机里说那里是临时避难所。你怎么不去?”王胖子说。
“我正要去”
“好,咱们一块儿,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王胖子又问,“林哥,你确定身上抹的东西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