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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卧底

深夜,某个废弃工厂内灯火通明,一群看穿着只是社会中下阶层的赌客围成一圈,一脸亢奋地看着空地上相隔三米、面对而立的两个人。

穿着一身做工粗劣的黑色运动服、脚蹬一双盗版波鞋、顶着一个蓝色的鸡窝头、额侧有一缕长长的蓝色刘海,看上去像是葬爱家族成员、农村坟头祭祀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许正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对面前的对手很是中二地说:“我叫许正,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打败你的人。”

对方轻蔑一笑,然后呀的一声大吼,朝许正扑了过来,许正抓住对方打过来的拳头往身侧一拖,让对方失去重心,身体和地面形成一个锐角,接着许正将重心放在后脚,前腿踢中对方的小腹。

对方立马被踢得倒飞了出去,在空中飞了两米才背朝天地落地,落地后他弓成熟虾状,捂着小腹虚弱地呻·吟起来,显然短时间内是爬不起来了。

顿时工厂内陷入了死寂,随后更大的喧哗声爆发了出来,那些压了许正赢的赌客都开始鼓掌叫好。

那些赌输了的赌客则愤愤看着那个被许正秒杀的拳手,他么马步都扎不稳也敢学人打黑拳?怎么不打死他?

许正下场走到负责收注的肥苏面前,伸出手说:“五千。”

肥苏在给钱的时候问:“打不打算多打几场?这只是小打小闹,你要是打得好,将来打一场上万甚至上十万都有。”

“再说吧。”说完许正将钱小心地放进口袋,转身离开了工厂。

有小弟凑过来问:“老大,就这样让他走了?不给个名片?他身手很靓啊,秒杀。”

肥苏胸有成竹地说:“他的穿着打扮说明他没什么钱,在发现钱来得这么快后,打黑拳只有零和无数次,等着吧,他肯定还会来的。”

小弟说:“我看他长得挺靓的,没必要打黑拳,做鸭不就行了,哄哄那些富婆,来钱更快。”

肥苏嫌弃地问:“你什么审美?你竟然觉得他靓?打死我都不信会有富婆看上他,何况那些富婆会用钢丝球擦鸭子的下面,你顶得住吗?”

小弟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摇头:“那还是打黑拳好一点。”

第二天晚上,许正没有出现。

第三天晚上,头发油腻,眼睛布满血丝,胡子也没有剃,看上去很是狼狈和憔悴的许正出现在了肥苏面前。

他声音低沉地说:“打一场六千。”

肥苏心里暗笑,他觉得许正肯定是受到了某种打击,而这种打击很可能和钱有关,这才让许正跑来打黑拳。

肥苏点头说:“行,六千就六千。”

接着肥苏自来熟地一把揽过许正肩膀,温言细语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怎么问许正都不开口。

十分钟后,见空地上的那两个拳手分出了胜负,肥苏便让许正和一个穿着黑色长袖、外面套着一件短袖夹克的中年人上场了。

接着肥苏让一群小弟去向赌客们宣传两人的战绩,接受赌客们在双方身上的下注——这是因为许正是突然来的,肥苏没法提前跟赌客们预告。

很多前天晚上见过许正实力的赌客都下注买许正赢,而大部分赌客见许正的审美和常人迥异,看上去脑子不正常,又只赢过一场,加上中年人战绩斐然,都买许正输。

这让肥苏面露笑容,觉得许正的外表很有欺骗性,在他打出名气之前,一定要让他多打几天,好多赚一点。

当赌客们下完注后,主持人便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于是许正轻喝一声,朝中年人冲了过去,中年人也朝许正冲了过来。

当两人进入彼此的攻击范围后,中年人灵活地左右闪躲许正的拳头,而这时许正注意到他的脚动了,他立马双掌堆叠下拦,拦住了中年人的连环膝撞。

随后许正一个抬腿踢向中年人头部的假动作,等中年人将双臂放在头侧格挡的时候,他将高踢变为扫堂腿,将中年人扫至半空。

中年人很有格斗经验,他在半空中将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挡住了许正的拳头,借着这股力量后退,并在落地后立马向身后翻滚,躲过了许正的几次踩踏。

接着中年人从地上爬起来,高高跳起,一记左膝撞朝许正面门撞去。

许正侧身来了一个高踢,一脚踢中中年人的小腹,让他落到了地上,接着许正使出了一个连环踢,中年人忍痛将双臂并排挡在身前,然后被许正踢得不断后退。

许正的腿速度极快,力道也极大,腿腿带着呼声,中年人在挡了一脚后就陷入了被动,只能不断退后,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反击。

在挡了四腿后,中年人的双手已经麻了,见状许正一腿甩在中年人的脸上,让他飞起半米,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才落地,落地后中年人昏了过去。

许正看着中年人心道:“抱歉,我需要借助你来展现我的价值。”

此时欢呼声四起,赌客们很享受这种拳拳到肉带来的刺激,一些口味重的靓妹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或内衣什么的朝许正扔去,还有靓妹更是直接掀起上衣露出了车灯,许正装作一脸迷醉地对四周举起了双拳。

“上次高岗打他用了多久?”肥苏头也不回地问身边的小弟。

由于搞黑拳赌博的人对于拳手的战绩和各项数据都会记在心里,因此小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33秒。”

“许正呢?”

“……15秒。”小弟很是不敢置信地说。

肥苏顿时露出一副捡到了宝的欣喜表情:“这么说他比高岗还能打?”

此时汗都没怎么出的许正下场走到肥苏面前,他说:“肥苏老大,麻烦尽快给我安排对手,我想打到散场。”

肥苏注意到许正变得有礼貌了,他心里很是高兴,这说明许正想要接着打下去,他说:“放心,我会尽快安排的。”

接着肥苏笑嘻嘻地问:“刚才那招是不是无影脚啊?跟拍电影一样,好犀利!”

许正摇头说:“不是,就是普通的连环脚,不过我会无影脚,黄飞鸿教我的,有机会让你看看。”

“没诚意。”肥苏一脸嫌弃,他觉得可能是许正在师承这方面有所忌讳,不想因为自己打黑拳而辱没了师父,因此他就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肥苏就安排许正上场了,这次许正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许正秒杀了。

接着是下一个对手,下下一个……许正真的一直打到了散场,一夜下来,他的战绩是十三战十三胜。

要知道一旦真的打起来,普通人一两分钟就脱力了,经过训练的拳手能够坚持得更久,可能够坚持一夜的人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

这让肥苏觉得他捡到了一颗摇钱树,笑得一脸的褶子。

打完最后一场后,许正就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下台了,肥苏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虽然很多赌客一直买许正赢,但是也有很多赌客不信许正有那么多的体力能够一直赢下去,选择买他输,加上肥苏每局都调整了赔率,这让肥苏今晚在许正身上赚了几十万,加上其他拳手给他赚的钱,今晚他赚了一百多万。

肥苏将他事先算好的钱递给许正,然后问:“怎么突然想打拳了?”

许正沉默半晌,低落地说:“我女朋友嫣然向我退婚回云萳了,她说我就算再能打,给她的安全感也比不了钱给她的安全感。”

肥苏心想:“要我是你女朋友,我也退婚啊,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诶,你都有女朋友?”

肥苏安慰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放心,只要你继续打下去,你很快就能赚大钱的,到时候要多少女人都有。”

许正说:“我只会打三年,因为我和她定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我会去云萳找她。”

肥苏心想:“你能打一个月再说吧,我就没见过有人能打三年的,他们不是残了就是死了。”

接着许正又说:“肥苏老大,我想跟你混。”

肥苏早有预料,面色不变地问:“为什么?”

“我没地方去了,而且我想跟着你赚大钱。”

许正知道拳手只是这些人赚钱的工具,是没办法上位的,他既然要打入内部收集证据,自然是要成为团伙骨干。

肥苏和肥苏的小弟们闻言觉得许正可能是抱着成为自己人,就不会被坑的想法,他们都觉得许正太天真了,许正的利用价值不在于给肥苏当小弟,而在于给肥苏打黑拳。

该输的时候还是会要他输的,而且还会让他输得像一点,而打黑拳的规则是除非一方丧失了战斗力,不然就要一直打下去,很多实力强悍的拳手都是因为打假拳被打残的。

肥苏本就有收许正为小弟,以此来绑死许正的念头,许正的提议可以说是干柴遇到了烈火,yin妇遇到了奸夫,一啪即合,因此肥苏笑着说:“叫句老大来听听。”

为了完成任务,尽快回归警队,许正毫不迟疑地喊道:“老大。”

“好!”肥苏兴高采烈地对小弟们说:“为庆祝阿正的加入,今晚我请你们吃烤乳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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