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说过:“收藏家是最幸福和快乐的人。”收藏家为什么幸福?为什么快乐?是他拥有和占有了吗?所有的收藏品都是人类共有的财富,而收藏家的主要的幸福和快乐,是建立在收藏的过程之中,是收藏本身的过程赋予其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文物我们从历史的层面,从法律的层面都见识了,那么怎样才算是收藏呢?所谓收藏,收,是取,是收成;藏,是藏匿、隐藏、储藏。收与藏并不是完全同一的概念。两个字作为一个词连用,是指收聚储存,有时也指收藏的东西。最早在先秦文献《墨子》、《荀子》等书里就已经出现了。今天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收藏,是说将自己喜闻乐见的、具有一定价值的东西,通过某种手段或方式收取过来、储存起来甚至永久保藏,当然也可能“待时而动”,用于投资与交易。
从古至今,国人的收藏门类就很庞杂,古器物、字画、民间工艺品、烟画、火花、邮票等等无所不有,可算是五花八门了,文物古玩也只是其中最大最热的一个门类。翻看中国收藏史,点滴中还会发现,文物古玩收藏于国人而言往往是别有意义的,甚至民国的赵汝珍对此都曾有过专门的论述。他认为收藏古代珍玩是过去人们消遣、积蓄、救急、升官谋缺、进身保禄的一种方法。
古代文人大多都是狂热的古玩爱好者。在古代,文人士大夫言行受到很多限制,除读书从政以外,其他很多娱乐活动为舆论所不容,于是只好以收藏玩赏古物为消遣。
每朝都有重要官吏靠古玩升官发财。官吏作为历代政权的执法者向来畏惧社会议论,对于自己的非法行为必然要多方遮掩。往来银号积累财富,多有不便。而古玩无定价,无价器物都有可能以极低廉的价格拣漏购得。官吏若藏有比其收入多数倍的古玩,会被社会视为合情合理之举。所以,官吏均以收藏古玩为隐藏自己真实财力的妙法。这是古玩为官吏热衷的一大原因。
另外,旧时官吏升迁不定,若在一地任职时购置不动产投资,一旦职务调动,管理及经营自己的不动产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而且,社会发展早期并无银行之类的机构,收藏金银又多有不便。此种情况下,收藏古玩就成了变相的积财方法。
自古通过贿赂谋取差事虽是公开的秘密,但使用现银还是觉得有一点难堪,于是就选择用不好以金银衡量的古玩作为媒介代替,同时也可以因双方送收之物不是现金而规避一个行贿受贿的问题。比如某官缺卖价万元,谋求官缺的人如用现金,就会留下行贿的痕迹,如别人参奏更会引来不测。但是如果卖官缺的人将不值一钱的破铜烂铁送到古玩铺寄卖,索价万元,而买官的人立即用万元从古玩铺中购得,如此转换,则不留受贿卖官的形迹,任何参奏、任何调查都拿不到犯法的证据。所以,古玩又是过去卖官买官行贿受贿过程中一种不可缺少的媒介。
古人多以暴露家境困顿为耻。古人重面子,但凡日用开支偶尔不够用时,典当家产或挪借钱财都会觉得有失体面,这时抵押古玩又成了解救困难的一种办法。比如有官员缺银钱千元,就将价值两千元的古玩送到古玩铺,声称已经玩厌了,因要另购的古玩索价万元,还差千元,请求借支一千元,送来的这件古玩绝不能卖出。有这件古玩做抵押,古玩商自然乐意成人之美。此种挪借钱财的方法,不露穷相,的确高明。如果以房屋地产做抵押借款,则必然暴露出家庭的经济陷入困境,这正是古人深以为耻的事情。所以,这也是古玩为人们所乐意收藏的一个重要原因。
前面提到的这些收藏古玩对古人的意义,在今天有些可能也是适用的。收藏古玩在今天的意义,做客光明讲坛的文化学者赵珩先生有一句话:“现今的收藏更像是一场财富游戏。”其说也颇值得玩味。当前的收藏群体规模空前,据相关报道,投身收藏活动的有望突破亿人。这阵容真的不能只是一种业余爱好,分明是全民经营的一项庞大产业。这些人中,有的是因为爱好,有的是出于保护,有的是当作存款,有的是为了投资,有的是炫耀品味。而殊途同归,他们都是新时代文物收藏的弄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