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只……只需露出肩膀就行,不用全脱。”
张舒涵抬眼见刘嬷嬷进了屋便开始脱衣,急忙劝阻。
刘嬷嬷虽是宫里“老人”,其实还不到三十年华,肌肤保养得相当好,脖颈间宛若凝脂。
衣裙之下,只有朱红的胸衣紧紧包裹。
饱满坚.挺中隐隐露出诱人深沟。
惊人的白腻。
“嘶——”
这令张舒涵感到窒息。
旋即,他又微微蹙眉。
一道疤痕从下颌延伸到前胸,赫然显现,宛若洁白的宣纸被浓墨肆意涂上一笔,格外刺眼。
刘嬷嬷稍稍拉起衣角,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伤疤,显得有些拘谨。
只是这种拘谨,在张舒涵眼里,却似犹抱琵琶,目含秋波,好像能说话一般,差点陷入其中。
若没有这道疤,她或许就是某个贵人跟前的大宫女,或许能赢得帝王青睐,飞上枝头,再不济,出宫时也能选择一个好人家嫁了。
因为这样一道伤疤,就只能遗留在深宫。
只能洗净铅华,素颜形晦,在宫女前恶言恶声的当一个恶嬷嬷。
其实,心肠还是好的。
张舒涵不觉间有些惋惜。
“检……检查完了?”
刘嬷嬷以为张舒涵见到伤疤全貌后,遇到难题,顿时心中忐忑,语声都有些发颤。
不过随即镇定下来,心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宫女,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太医多半没有尽力。
但,也不能完全把这渺茫希望放在这宫女身上。
张舒涵犹豫了下,还是壮着胆子,伸出食指顺着疤痕自上轻抚而下。
触感硬涩,肌肤生浪。
这软与硬,滑与涩,反差太过强烈,无法形容。
“嗯……!”
指头划过,刘嬷嬷觉得麻麻痒痒,忍不住发出了不耐的鼻音。
张舒涵集中精神,皱眉问道:“嬷嬷,莫非这是刀伤?”
“你瞧得出来?”
刘嬷嬷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露出些凶狠之色,随即意识到不妥,忙温和下来,改口道:“是剪子……剪子不慎划到的。”
利刃和剪子的伤口,张舒涵还是分辨得出。
其中肯定有隐情。
于是张舒涵笑了笑没有多问,他知道刘嬷嬷既然掩饰,那其中必有内情。
宫帷幽深,藏污纳.垢。
姐姐的死,已经让张一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知道是利器所伤就行,可以治。”
“真的?”
“不过……”
张舒涵停顿了下,迟疑道:“需要广藿香、白芷、三七等数十种药材,还有,最重要的是三十年的陈年黄酒。”
“把方子给我,嬷嬷我在宫中还是有不少熟人的,只要不是些难寻的珍贵药材,应该都能配齐。”
刘嬷嬷难掩心中欣喜,忙裹上衣裳,迫不及待地取出纸笔,亲自为张舒涵磨墨。
略加思索,张舒涵还是决定写下方子。
都是一些活血止痛,化瘀消肿的药材,即便刘嬷嬷不放心拿给宫中太医检查,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张舒涵转眼一撇,却发现刘嬷嬷手中研磨的墨条停了下来。
她眉头紧锁,神色不悦。
怎么回事?
这方子确实是张家祖传,对祛疤有特殊疗效。
难道某些药材是宫中禁忌?
亦或者一些无关的药草,被瞧出端倪?
张舒涵心思飞转,他确实多混入几种药材。
即为避免祖传秘方泄露,也是打算留作他用。
“嬷嬷,我这样开药处方,不会坏了宫中规矩吧?”张舒涵故作天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处方的事,我问你,你这字怎么会是这副丑陋模样?”刘嬷嬷横眉冷眼,厉声喝问。
是字迹露出破绽?
张舒涵心中大骇,这是怎么回事?